"這個冬天,一定會受凍."

    "這個冬天,注定了要受凍."

    在寒氣滾滾逼來之前,大家經常在口頭上嘮叨的一句話,真的得到應驗了.

    下雪已經有近兩個星期了,鍋爐房再怎樣燒,房子裏還是沒有一點溫度.大家在辦公室裏辦公都穿著厚厚的大衣.

    有的人睡覺還戴上了棉帽.

    我心裏暗想,下次休息時,一定到市裏買個電熱毯迴來.

    如此下去,不被凍死,也會被凍出一身病來.

    說到危害,現在都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尤其腰背,關節處,那種寒徹,大概要在身上待上一段時間.幸運的話,不會是一生.

    我不想得病,得病的滋味很難受.

    尤其那種看不見的病,如果得上了,別人還以為你是在裝病,混部隊的津貼呢?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

    在安裝之初,試了幾試,都沒有試出想要的熱度.

    即使達到了標準,也很快就涼了下來.

    後來安了兩個循環泵,電經常跳閘,而不能正常辦公.

    等電修整正常時,暖氣還是乍熱乍寒.

    裹在兩床被子裏,也能感覺到徹入肌骨的寒冷.

    整夜被凍著不能入眠.

    今天,來了幾個調試鍋爐的人,聽說是安裝鍋爐的專家.

    專家建議24小時都要打開循環泵,這樣曖氣才能傳遍每一間房子.

    但這樣下來,每個月的經費似乎緊張了一點.

    我暗想,少點酒局,我們的溫暖也就解決了.

    哈哈,"屠夫"見了我這樣說,肯定會拿帶血的尖刀修理我.

    沒辦法,誰叫我自稱是"多情浪子無情劍"呢?

    循環泵發出的"隆隆"噪音如一台老式拖拉機爬坡衝刺的那一刻.

    整天敲擊著耳膜.

    走廊上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吵叫聲.

    那是案件當事人因為什麽事情在和辦案民警相互爭吵.

    我快速離開電腦,其他人員也從各自辦公室裏向爭吵的地方聚攏.

    ......

    "民警"當村官的工作將在我們派出所先開展起來.

    第一場雪以來,我下了幾次管區,下幾次受了幾次凍.

    這才零下幾度,以後將是零下幾十度,我不知道到時會凍成什麽樣子.

    管區離派出所有20多公裏,在那裏住吃,語言交流都成了我的最大問題.

    當然吃可以湊合著過,在商店買點東西,或在住家戶混點幹硬的饢餅,交流不了打手勢,但住呢?

    所內如果按專家的建議,雖然噪音很大,但不會受凍,至少還有一個溫暖的地方可待.如果下管區了,我能否躲避過不受凍的厄運呢?還有那潛在的仇視,我又能否躲過那一刀,一槍,一劍呢?

    上級要求要提高轄區人口熟悉率,我表示讚成.

    但連生命安全都得不到最基本的保障,我看將那些生硬的民族同胎的名字背下來,又有何益呢?下次見了麵,照樣也不認識,即使認識,語言不通,我又能為其辦什麽事呢?再者他們要辦事,根本不會找我這樣不懂民語的漢族民警......

    我將這些困難與問題反映給了所領導,他們表示愛莫能助,言是現在大勢所趨.要讓我想辦法克服.有些困難我可以克服,但有些困難,還得組織去解決.

    我擔心如此的下管區,自己不出問題,其他人也會遲早出問題.但願他們比我幸運,能有熱飯吃,熱炕睡,還有懂漢語的民族朋友.

    我雖然讀了很多書,走了很多路,真的還是感覺到前途渺茫,不知道我的路在何方?我將何去何從?怎樣走才不至受凍呢?

    今天晚上可以在燥音中睡一個囫圇睡,但願明天醒來,我的所有擔心,隻是一場惡夢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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