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步入大殿後,開門見山道:“王上,老朽剛剛走出屋門,便發現院中七星木一夜凋零。”


    “葉色呈灰黑之色,落在地上、排成了個七扭八扭的‘戰’字。”


    “黑色戰字,象征著一場惡戰啊!”


    “老朽敢問王上,可是準備對某方勢力興起戰事?如果是的話,還望尊上三思、慎重而行。”


    “倘若不是,吾等亦當早做迎敵準備,不日便恐有戰災將臨!”


    賢者急吼吼的把話講完,連口氣兒都沒顧上喘。


    大殿之上的群臣們麵麵相覷,皆從彼此眼中瞧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那長須老者見狀,心頭咯噔一跳:“看諸位神色……難不成戰事已發?”


    “唉,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老王上緩緩擺了擺手:“賢者可知人衛軍第三青銅軍團、癸字號黑鐵軍團凱旋之事?”


    “老朽方才醒來,發現園中落葉異相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來此地,尚未聽聞此事。”


    老王上輕嗯了一聲:“凱海平,你便說與他聽。”


    “是。”


    少傾,賢者那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變得愈加蒼白:“沒想到還有這麽迴事……”


    正當此時,殿外又傳來一陣疾唿:“報——”


    “王上,達氏部族將上百封戰書射入我城內。”


    “戰書?”


    老蠻王白


    眉一擰:“呈上來!”


    “是。”


    那名城門官急忙拉開捆繩、將裹在箭杆上的薄皮獸卷取下,雙手遞上。


    老蠻王展開獸皮卷軸看了兩眼,麵色一厲:“哼,好你個達氏部族!”


    “本王還沒來得及去找他們算賬,他們倒惡人先告狀來了。”


    盛怒之下,老蠻王隨手一丟、便將那獸皮卷甩置於地。


    大殿上的諸多臣工一個二個都伸長了脖子去看。


    片刻後,眾人無不勃然怒色:“這達氏部族的混蛋,欺人太甚!”


    “他們竟厚顏到此等地步,顛倒黑白、硬說是我等燒了錦鯉鬥獸城?”


    “還有臉說他們好心勸阻,卻被我們的人暴起相殺?”


    “現在,他們竟逼我等交出所謂的元兇,還要三倍賠償此前一戰中的輜重損失。若不照做,便悍然開戰。”


    “這、這他媽的簡直無恥之尤!”


    群情憤憤之餘,大殿之上的眾人也都心思沉重。


    雖說達氏部族才是焚城的元兇,但凱氏部族苦於沒有證據,空口白牙的、說的再漂亮也不足以正身。


    這時候,忽聽大殿外的門侍唱喏:“王上,翼龍天大蠻有急事求見。”


    老蠻王聞言,嘴角閃過一抹苦澀的笑意,像是已經猜到了對方此來的目的:“快請。”


    不多時,翼龍天帶著個肌膚黝黑、眉眼陰戾的年輕人,一同上殿。


    讓辰申覺得奇怪的是,翼龍天身後跟著的那個素未蒙麵的年輕小夥,似乎對他有著很深的敵意。


    兩人目光接觸的時間雖僅有一刹,但辰申還是清楚的捕捉到了對方看向自己時、那幾乎不可自抑的暴虐之氣。


    習慣性的開啟《識人目》以後,辰申心頭暗驚:“好家夥,這廝頭頂上的光暈呈現出的紅色,都特麽紅的發黑了!”


    “還真是奇了怪了,我壓根沒見過他啊,為毛這家夥卻對我有著如此的深仇大恨?”


    “唔……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辰申還真無法想象,這個改頭換麵了的小青年,便是當日的凱陽風!


    老蠻王與翼龍天略微寒暄後,後者便輕然一笑:“嗬嗬,實不相瞞。”


    “本蠻此來,主要還是想跟王上打聽一件事。”


    說到這,這身材壯碩的老者便給凱陽風使了個眼色。


    那小青年心領神會,恭恭敬敬的遞給對方一張獸皮卷。


    翼龍天當眾展開後,似笑非笑道:“我的下人今早入城前,看到城牆上插有一支箭,箭杆上還裹著獸皮。”


    “出於好奇,他便將之摘下,打開一看著實驚了一跳,便速來呈於本蠻。”


    “隻是不知,這獸皮卷上所書的內容,到底是真是假?”


    老蠻王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心下不由一歎:“唉,果然!”


    原來,那獸皮卷,跟老蠻王方才看入眼中的本屬“同款”。


    “達氏部族所言,純屬顛倒黑白。”


    老蠻王威聲威氣的把事實真相全盤托出,不管對方信與不信,態度還是要先擺出來的。


    不過老蠻王還是有所保留的,不曾明言凱氏部族的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噠鑲氏。


    一來是因為沒有證據;二來,說出這種話無異於引火燒身。


    與實力相當的達氏部族開戰,就已經夠讓老蠻王頭疼的了。


    倘若再將噠鑲氏卷進來,這仗也沒什麽打頭了,還不如直接割地賠款、或許還有條活路可走……


    聽完老蠻王所言,翼龍天微微皺起眉頭:“唔……那也就是說,你們和達氏部族都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對方的罪過嘍?”


    “嗬嗬,我快人快語,希望王上莫要怪罪。”


    老蠻王本也不指望空口白牙的就能說來對方的信任,隻淡淡然的擺了擺手:“無妨。”


    翼龍天輕然一笑,又道:“我們走商不參部落之戰、不涉政權之爭的規矩,想必王上大人也早有耳聞?”


    “恩,本王明白,也能理解。”


    老蠻王麵色不改,心裏卻是悄然一歎:“唉!看來這好不容易請上門來的貿易商團,就要離開了。”


    果不其然,隻見翼龍天以拳叩胸,略帶歉意道:“既如此,我們商隊今日即將啟程離開。”


    “對於貴部訂取的、還未曾送達的貨物,現在怕也不得不終止合約了。”


    “貴部若是需要戰時物資,我們可另簽一紙契約。”


    翼龍天一板一眼道:“不過……戰時物資的供應,卻是要比尋常時期艱難得多,因此,同樣的物品在收費方麵往往也將高出一至五倍,盼王上早知。”


    老蠻王聽了倒是沒太大反應,事實上,得知翼龍天前來求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不過,頭一迴聽得此言的辰申卻著實吃驚不小:“戰時物資供應的價格,竟比尋常時期高出一至五倍?”“我去,難怪上一世有戰爭之財最為暴利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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