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龍的年紀其實也不小了,但是樣子長得可愛,總是讓人覺得他很年輕甚至幼稚。他的脾氣又是那麽直來直去的,好像小孩,所以在一行人裏麵,大家經常拿他開涮。他卻不以為然,他總是笑嘻嘻的,我其實很喜歡這樣個性的人。

    其實我本身也有些這樣的性格。喜歡隨意的開玩笑,喜歡質樸的友情,一遇到什麽事情感動起來也是象他那樣激動得稀裏嘩啦的。

    此時我看著花進的背影,感慨得讓我鼻子一酸。過去的都過去吧,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我總會知道真正的花秋離到底在什麽地方。我總會知道這世界為什麽會變成這麽奇怪的?

    “走吧,我們下山。”我說完走向下山的道路。

    “不進長天觀了嗎?”白悠閑說。

    “荊斬受傷了,需要迴去醫治。而且我們這次明擺著是進了別人的圈套,我看我們應該迴去反省一下才行。”我說

    “恩,布衣樓為什麽會找上我們?”白悠閑奇怪的問。

    “布衣樓引我們來這裏擺明是要致我們於死地。”荊斬聲音有點虛弱的說:“他們還動用兩大護法之一的柳影邪出來對付我們。這說明我們已經驚動布衣樓的主腦人物。”

    “我們隻是在尋找三生戒指,他們為什麽會要殺我們呢?難道三生戒指在布衣樓手裏?”我心裏想著:“或者是在雇傭布衣樓殺手的人手裏?”

    “蔡運來。”我叫過上次在賭館裏裝夥計的那個兄弟:“你不是精通機關消息嗎?怎麽還讓我們著了道,讓大家都中了毒?”

    “當家的,這,這毒不是我本行,一般走江湖的都懂一些如何防範別人下毒的方法。但是今天這毒下得有些高明,我吃之前起碼用了三種方法試驗發現確實沒毒才吃的。”蔡運來有點委屈的說道。

    “這事不怨他,連小白這老江湖都著了道,看來對方這毒很不一般。”楊濤說。

    “是啊,我醒來後特意看了一下。發現這酒裏確實沒有毒。但是我們之前聞到的香味卻是有古怪。”白悠閑說:“我們都是在聞到這種異香後才毒發的。”

    我點點頭,想到當時聞到這香氣後身上一陣奇癢,然後他們就毒發了。白悠閑不提這事我還倒忘了,難道有毒的東西會讓我有過敏的反應?

    “這事我們迴去再商議吧!”我說著走下台階,準備往迴走。

    “當家的,你看前麵。”郭大龍指著遠處,長天集入口的地方過來了一群人。

    遠遠看去,塵土飛揚中好像還有刀劍的光芒。

    來的人不少,還有武器,難道是布衣樓的援兵?我大聲說道:“快,躲起來。”

    我話音一落,大家迅速的隱藏起來。郭胖子扶著荊斬,一躍而起,飛上了酒樓的二樓!這家夥的輕功確實了得,帶著個人還能身輕如燕的,毫無聲息的飛上二樓去。

    我也退到了酒樓裏麵,躲在樓梯拐角裏麵。

    一會的功夫,腳步聲近了,還有馬蹄聲。

    來的人雖然多,卻沒有聽見嘈雜的說話聲。這一對人馬好像很有紀律一樣。除了腳步聲外,沒有一點其他的雜音。

    來人在酒樓外停下,我聽到一個男子聲音說:“下山隻有一條路,他們一定還在這附近,給我仔細的找。”

    酒樓裏麵一下進來了十幾個人,然後我聽到有人報告說:“大人,裏麵有很多屍體。好像是經過一場火拚。”

    “恩,我知道了,果然和情報中說得一樣。給我仔細的搜!”

    我悄悄探出頭瞄了一眼,那是一幫穿著隋軍軍裝的兵士。

    官兵?官兵怎麽也來了?

    這時郭大龍溜到我身邊說:“當家的,外麵有三四百人,把這包圍了,我們出不去了,怎麽辦?”

    我聽了一驚,三四百人!

    沒有數量概念的人怕是不知道身穿軍服手拿兵器的三四百士兵到底是多大一群人?

    這樣說吧,四米寬的街道,五個人一列能站七八十列,每列之間距離兩米就能裝滿接近兩百米的街道。等於說現在外麵長天集上全是官兵了。我們區區二十人怎麽能衝得出去?

    冷兵器時代不比現代社會,用機槍一突突就倒下一大片。這麽多人得一刀一劍的去拚殺才行。

    何況雙拳難敵四手,群戰之中武功再高也難免受傷被困。所謂螞蟻啃大象就是這樣的。

    戰場上不比一對一的武林高手對搏,被圍攻時四下都是長矛大刀,從各個方向向你砍殺過來,那陣勢就如同潮水一般,你殺完一撥又上來一群,在思想上就能把你壓垮。何況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力量有用盡的時候,你殺再多最後也會筋疲力盡。這並不是象某些電影電視上描寫的武林高手那樣,一掌過去就象迫擊炮一樣的炸飛一大片。

    我知道此時我們的情況,我們陷入了重圍!

    我現在來不及細想為什麽我們會被一次次的追殺,先是布衣樓的陷阱,再是官兵的包圍。我現在想的是眼下該怎麽辦?衝出去還是繼續躲避?

    躲是躲不了多久的,衝出去的代價可能是很慘重的。怎麽辦?

    我轉過頭環顧四周,正好看到酒樓後麵的窗戶。窗戶外麵是山坡和小樹林。在小樹林中間我能看到長天觀的院牆。

    長天集兩邊都是民房,到後麵的長天觀走大路需要饒一個圈。要想快速到達長天觀除非從民房窗戶中穿過去走山坡的捷徑。但是官兵都是長兵器,穿的衣服護甲不利於這樣的行動,他們適合的是寬闊平坦的的地方以人數的優勢來打擊敵人。

    對!我們機動靈活,從這條路快速撤離到長天觀裏再做打算,實在不行就死守長天觀。

    長天觀是青石磚牆的道觀,比這木頭的酒樓堅實多了。

    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白悠閑和郭大龍都覺得可行。

    “大龍你帶著荊斬先走,楊濤帶山狼兄弟斷後,當家的你跟著我走。”白悠閑說。

    山狼兄弟不是兩個而是五個。這五個兄弟同氣連枝,默契異常。他們最大的長處就是拚命。

    俗話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人要是拚起命來確實威力很大,何況山狼兄弟不是一般的拚命。他們拚命還是有技術含量的。如果是象平常人一樣的拚命,不要說他們五條命,就是五十條命也早就拚沒了。

    山狼兄弟加上楊濤,應該能抵擋一陣讓我們安全撤離。

    “go!”我一激動說了句英文。

    “狗?外麵有狗嗎?”郭大龍正準備出發,聽到我說的話停了下來,拔出了一種雁翎鏢說:“在哪,我來解決它。”

    我苦笑著說:“我說的是家鄉話,go的意思就是出發!”

    “哦,不錯的暗號啊,當家的。那我們就先‘狗’了。”郭大龍說完帶著荊斬飛躍出去。

    “有人,那邊有人!”

    我聽到外麵官兵的唿聲,緊接著是幾聲慘叫,兵器相碰的聲音傳來。

    “當家的,快,跟我走。”白悠閑拉著從窗戶跳了出去。

    我們一出來,就開始拚命的往山坡上跑。我衝進了小樹林,看到前麵絳紅色的院牆變得清楚了很多。我跟著白悠閑往前跑了一陣,就看到長天觀的大門了。

    另外的一些弟兄中有四五個輕功好的已經站在門口在迎我了。他們看著我奔過來大聲喊道:“這邊來,當家的,快!”

    我衝到門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久沒這樣劇烈奔跑了,感覺腿有點打顫。兩個兄弟一左一右的扶著我雙臂把我連拉帶拽的迎進大門,然後大聲喊道:“快,關門!”

    “等一下,楊濤他們還沒迴來!”我轉身說道。

    大門已經關到剩了一尺寬的樣子停下了。我看到楊濤和山狼兄弟已經邊打邊撤的衝了過來。

    他們後麵有幾十個提著單刀的兵士在追趕。我大聲喊:“秦風馬亮,幫忙收拾後麵的追兵。”

    “是!”兩人衝出門口,一陣箭簇和暗器飛出,遠處傳來一陣慘叫。

    我看到追兵已經停下來了,楊濤他們很快衝了進來,大門終於關上了。

    這道觀的大門很大,門栓比我腿還粗。我看了看院子裏的牆也很高,是個不錯的防禦體。我轉頭看了看長天觀的大殿。這大殿居然是依山而建的,最高處有四層樓,氣勢頗為威嚴。

    我說:“走,進去。”

    我們進了三清大殿,見供奉的是太上老君。我行了個禮說:“打擾了,老君。被逼無奈,還請見諒。”

    “無量壽佛!”一聲道號傳來,一個白胡子的老道出現在我麵前說:“施主們身帶血腥,臉現殺氣,實在不該來此。”

    我還個禮說:“道長見諒,我們被官兵追殺,無奈暫借寶觀暫避。還請行了個方便。”

    我說完,使了個眼色,讓白悠閑帶人上樓查看官兵的情況。

    白悠閑帶著十來個會暗器輕功的兄弟上樓去了。荊斬被扶進了裏麵的房間休息。剩下楊濤和山狼兄弟在下麵和我一起。

    “唉!看來又要有殺戮了,何苦呢?苦海無邊啊!施主,切不可輕賤人命啊!”道長皺眉搖搖頭說:“天下蒼生苦難本多,希望你們能少造殺孽。”

    我心想我倒是不想造殺孽啊,可別人要把當孽障殺了又怎麽辦呢?我知道和他說不明白,隻有點點頭說:“多些大師指教。”

    “無量壽佛!”老道一聲道號後,轉頭走入裏麵的房間去了。

    我讓楊濤和山狼兄弟在下麵守住院子,我到樓上看一下情況。

    我上到三樓,看到白悠閑在窗戶邊站著,我走過去說:“情況怎麽樣?”

    他轉頭看著我說:“你自己看吧。”

    我走到窗戶邊一看,外麵空地上,小樹林中,還有通往長天集的大路上布滿了兵士。長槍,刀劍林立,還有幾十個弓箭手在小樹林中隱藏著。大路中間有一匹高頭大馬,上麵的人身穿盔甲,指揮部署著部隊,看來他們是準備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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