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花並沒有在聖誕節那天接到沈熙知,確切的說,是在聖誕節的前一周,在北城大學的食堂門口,看見了那個她每天隻敢留睡前半小時從心裏拿出來思念一番的人。


    “你怎麽在這裏?”小花瞪圓了眼睛。


    鬆子哥笑嘻嘻地晃晃手機:“是我告訴他的。”


    小花又疑惑:“你怎麽在這裏?”


    鬆子哥更加笑嘻嘻:“我在追你室友你沒發現嗎?”


    是真的沒發現,小花沒工夫在這種事上浪費她寶貴的時間。還以為鬆子哥是因為沈熙知這家夥的拜托才往她宿舍跑那麽勤的……原來不是啊……


    腦袋被大掌壓住揉了揉:“有沒有驚喜?”


    “是驚嚇啊!”小花揮動拳頭,皺著眉頭想打他,可仰頭看去,卻笑了,撲進他懷中抱住,“沈熙知!你迴來了!真好!”


    連著四個感歎號,沈少爺一掃疲憊,神清氣爽地拿走鬆子哥的食堂卡:“走,要吃什麽?”


    小花抱著他胳膊一路點菜單,鬆子哥哀嚎:“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北城大學在失去沈熙知這個學生後沒什麽變化,也沒有因為多了一個許小花有什麽不同,這天,沈熙知陪小花上了半天課,然後很自然的需要開個房間休息。


    小花一直跟著他走了五條街,站在她曾住過一晚的酒店門口。


    沈熙知推推她:“迴去吧,我不怕一個人睡。”


    小花掏出手機給室友打電話:“我晚上不迴去住了,明天順便幫我簽到。”


    沈熙知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最後牽著小花的手進去。


    刷卡,開門,再把門關上,他將她壓在門口有了一個很深很深的擁抱。緊緊地將她抱進懷中,這段時間的分隔才算是迴暖了些。


    小花摸到了他背脊上的兩條肌肉,鼓脹著,繃得很緊。


    她問:“你健身了?”


    “恩。”他低頭嗅她耳後的味道,雖然學業很忙又要打工,但他還是去健身房辦了張卡,消耗多餘的體力,這樣晚上迴去馬上就能睡著,就能忍住那麽那麽想跑迴來看她的衝動。


    小花又摸了摸,手感不錯。沈熙知捉住背後作怪的小手:“不許動了。”


    “為什麽?”小花問。


    沈熙知抬起頭來,沉沉看著她,半晌說:“不告訴你。”


    他此刻像個被她欺負了的孩子,小花覺得好笑,從小到大,明明都是他欺負她的啊!她又伸到後麵撓了撓,沈熙知忍無可忍將人扛起來扔在床上,自己遠離床邊兩米遠。


    小花坐在床中央,說:“你過來。”


    沈少爺搖頭。


    小花說:“你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你。”


    於是他過去了,慢慢坐下,任由小花的手撫上他的臉。


    “怎麽樣,是不是又帥了?”他笑。


    小花說:“再過來一點,看不清。”


    剛剛進來時沒來得及開燈,於是沈少爺又靠近一些,接著,唇上感覺到被什麽輕碰,一點點像小動物一樣動著,毫無章法。他喘息一聲,扣住小花的腦袋,加深這個小心翼翼的吻。


    印象中,他們還沒有這樣吻過,他一直在等,等她到能做這件事的年齡。


    在美國的這些日子格外難熬,每天想得最多的,不過是這樣。


    大學的生活有多豐富多彩?小花在她室友們身上略有了解,幾個小姑娘在短短時間裏成功脫單,還有一個即將被鬆子哥拿下,他們的約會內容是在漆黑的電影院並不專心的看電影,在無人的小道手牽手散布,和男朋友吃遍大街小巷。隻有她,每逢深夜座談會就談資匱乏,完全參與不了話題。


    不過有一個話題是她默默關注的,那就是女孩們在黑暗的宿舍裏分享自己的接吻感受。


    小花咬著唇在蚊帳裏裝睡,其實耳朵早豎起來,還怕錯過任何一個字而差點趴到了床邊。接吻啊,她和沈熙知也有啊……


    可室友們說的和他們倆做的那種不一樣啊……


    吻嗎?


    難道不是沈熙知抱著一疊書在迴家的路上說:“過來。”


    她走過去,他低頭親吻她的嘴巴嗎?


    還有什麽?


    為什麽會濕濕的潮潮的?為什麽會上癮?


    她想試試看。


    ***


    可沈熙知還是那樣淺淺地在她唇上轉了一圈後停下。小花說:“不是這樣的,我室友說的不是這樣。”


    他笑了,“不行。”


    “為什麽?”


    “我會忍不住。”他倒是很老實。


    小花的腿跨過他的腰坐下,手捧著他的臉:“我也忍不住,我想試試看。”


    於是學著偷聽到的內容撬開他的唇逢,然後把自己探進去,輕輕掃過他的舌尖。隻感覺腰後被他用力壓住,她的小腹貼在了他身上,他的手如鋼鐵撼動不了,攥著她很用力,卻不疼。小花心裏在笑,嘴上問:“你喜不喜歡?”


    在沈熙知看來,此刻她依舊是那個在鄉下每日無憂無慮歡天喜地的小丫頭,笑起來毫無城府。


    隻能妥協地歎了口氣,將她抱緊,身子向後仰,躺在了枕頭上,一點一點地教她。


    那些深夜座談會上的內容被一點點實踐,小花頭昏腦漲地學著,最後揪緊了他的上衣,心也跟著揪在一起。


    已經是個男人並且勤於健身的某人很好的很適當的拉開了距離,看著她閃著水澤的眼睛問:“滿意沒有?”


    小花恩了聲,還是呆呆的。


    他應聲倒下,躺在她手臂一側,也在急促地喘息,良久後,小花迴過神來,問:“還有嗎?”


    沈熙知笑不出來了,表情嚴肅:“不許開玩笑。”


    小花翻身抱住他:“沈熙知,我好想你。”


    他將手臂墊在她後頸,將人圈在臂彎裏,抬手拉過被子蓋住兩人,在她耳邊說:“我也是。”


    “四年太久了。”她說。


    “等我拿到獎學金給你買機票,你去看我,怎麽樣?”


    小花眨了眨眼,沈少爺很少這樣勤儉,“是和你爸鬧翻了嗎?”


    “恩。”


    “怎麽了?”


    沈熙知懨懨地:“沒什麽,就是不想再花他的錢。”


    這一夜,小花舍不得睡,等沈熙知睡著後亮了床頭一盞小燈,就著燈光看他的臉。他還是那個他,可麵容卻有了絲絲變化,變得更加剛硬,蛻變得更加令人無法忽視。


    小花覺得,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見過你小時候被喊寶寶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嬌氣模樣,也見證你一路走來,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這樣能一直在你身邊,真好。


    雖然我們也吵架,也冷戰,也欺負對方,但那些都是迴憶,和我的室友們的大學愛情很不同的愛情。


    ***


    沈熙知在這一晚做了一個夢,早晨醒來時一臉糟糕地命令:“許平安你不許轉過來,現在立刻閉上眼,我說可以了你才能起來。”


    小花很緊張地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是的,沈少爺現在很不舒服!可這種不舒服不能去醫院,因為不需要醫生也能治愈!也不能告訴小花,因為他知道這姑娘會很豪爽地說:“來吧,我來幫你!”


    這種感覺……真特麽太糟糕了!


    清晨,沈熙知從被子裏跑出來,砰地摔上了浴室的門。


    小花隻聽見水流聲很大,她答應了他不會下來,隻能在床上喊:“沈熙知你到底怎麽了?是吃壞了肚子嗎?要不要我幫你?”


    浴室裏,沈少爺皺著眉頭吼:“閉嘴!”


    半個小時後他出來了,洗過澡換過衣服,把小花撈進懷裏,說:“許小花,四年後咱們第一件事就去領證吧。”


    大清早的,小花還在為剛剛那句閉嘴而生氣,突然就聽見了這句話。


    她懂得的,領證是領結婚證。


    還沒想通沈熙知這是怎麽了,就聽他憤憤地:“沒有什麽事比結婚更重要了!”


    “是因為結婚了我們就永遠不用分開嗎?”小花覺得自己找到了正確解釋。


    沈熙知貼著她的額:“恩,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


    沈熙知並沒有留在北城過完他的聖誕節假期,而是在住了一晚後就要返迴美國。小花後來才知道其實他根本沒時間迴來,卻硬是湊出一個晚上來陪她。


    她送他去機場,登機前對他說:“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學姐不讓我們去送她了,我現在也不喜歡送別的場麵。”


    沈熙知抱抱她:“很快的,眼睛一睜一閉,四年就過去了。”


    “下次什麽時候迴來?”


    “夏天吧。”沈熙知想了想,“迴來帶你去遊泳。”


    然而這離別的悲傷氛圍被一通電話緩解,許棟十分生氣地:“哥哥你不迴來看我嗎?我都長高了你不迴來嗎?”


    沈熙知笑起來:“我看你幹嘛?你有什麽好看的?聽說你上次考試倒數前十?嗬嗬,許棟你還敢見我?”


    小花也愁,跟沈熙知說:“小時候看著挺機靈的,怎麽就是不愛學習呢?”


    沈熙知神秘一笑:“你們姐弟倆挺像的。”


    直到沈熙知上了飛機小花才反應過來,沈熙知這是在說有其姐必有其弟呢!這是在說她以前的黑曆史呢!


    因為這句話,小花冷了某人一個禮拜,即使鬆子哥在樓下拉著小花懇談,小花也還是堅決不開視頻讓某人看。


    某人給她留言:“你就是個氣包子,從小就是。”


    小花突然就笑了,迴宿舍開視頻:“我以後也一直會是這個樣子,你後悔了?”


    沈熙知靜靜看著她:“許小花。”


    “恩?”


    “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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