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離知道沒有辦法隱瞞,但也不想葫蘆離自己而去,於是說道:“他當然是在我的洞府,他是我夫君,我能把他怎麽著!”她看向厲辛遠繼續說道:“你身為他的主人,卻不如他厲害,你還有什麽資格管束他。倒不如從此將他托付與我,我可以更好地照顧他,給他更強大的力量。”


    這番話言離說的臉部紅心不跳,厲辛遠的眉梢卻稍稍抽搐。他必須得承認,葫蘆惹上的這個女人,非常的不講道理。


    女人在麵對自己心愛的男人的時候,都是很傻很天真的,厲辛遠這麽想著。


    “你確定你給的,是他想要的?”


    他這一問,就問到了言離的弱點上。她是用不光明的手段將言離騙到手的,絕對沒有葫蘆任何自願的因素在裏麵。


    “不如我們讓葫蘆自己選,如果他覺得我這個主人太過懦弱,我尊重他的選擇。”


    厲辛遠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有錯的,葫蘆雖然不經世事,但他對自己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好,那就讓他選。看他是願意繼續做你的奴仆,還是願意做我的夫君!”言離也是自信滿滿,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得意讓邱塵卿感到一絲不安。


    邱塵卿在想,也許其中有變,葫蘆可能並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葫蘆了。


    她看著厲辛遠堅定的眼神,不安地對他耳語,“我擔心葫蘆被她蠱惑,得不償失。”


    沒想到他們一出狼心的地盤,就遇到了這麽棘手的事情。邱塵卿雖然不奢望葫蘆能夠幫她些什麽,但是至少有他在的時候,她不用擔心厲辛遠的安危。她相信葫蘆就算是拚上自己的性命也會替保護好厲辛遠的。


    可是看到言離臉上那種自信滿滿的表情,邱塵卿有理由相信,葫蘆已經變成他們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葫蘆雖然有仙氣護體,但他並不神力多麽高強的仙人,隻是一顆成仙的葫蘆而已。


    這麽想著,邱塵卿的擔憂染上了雙眸。


    厲辛遠卻看得淡然,不管葫蘆做出什麽選擇,那他都會尊重葫蘆的意願。如果葫蘆注定有此一劫,那也隻能靠他自己渡過。他雖然是葫蘆的主人,但是這種命中注定的劫數,他也無法替葫蘆散去。


    一切,都隻能看葫蘆自己身的毅力能否支撐他堅定自己的信念,不忘初心。


    “這位公子,你看如何?”未淺看著厲辛遠平淡無奇的臉,詢問道。


    這件事她雖然對言離不滿,但是現在聽來卻也不是什麽壞事。言離有看上的人就是她的弱點,未淺對於利用別人的弱點很是擅長,所以她樂於見到自己的屬下有更多的弱點暴露出來。


    那個葫蘆是何許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幫助未淺牽製住言離。


    這麽想著,未淺的心情大好。


    “我沒有意見,就按言離姑娘所說的辦吧!”厲辛遠說道,竟不自信地看了一眼邱塵卿。


    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葫蘆的,畢竟在言離如此自信的表情下,他還是有一分不肯定的。


    葫蘆真的會為這樣的女人而改變嗎?


    “言離!”未淺叫了一聲言離,言離立刻讓身邊的小妖怪去叫葫蘆過來。眾人就在大殿之中等候,等著一個大家都非常好奇的結果。


    “娘親,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


    良迎望著周圍纏繞著的蛇群畫麵,腦袋開始發麻。她倒是一點都不害怕這些東西,隻是看到那麽多的蛇身纏繞在一起,她有些惡心。


    這麽密密麻麻的東西,她看著就覺得難受。


    “等葫蘆來了我們就走好不好?”邱塵卿安慰道。


    “好!”良迎的臉上明顯是不樂意的,但是卻也不能反駁邱塵卿什麽。她不能做一個沒有義氣的孩子。他們是帶著葫蘆一起來的,所以也要帶著葫蘆一起去尋找上牙天寶才行。


    良迎這麽想著,堅定了自己要等葫蘆的決心,然後趴在邱塵卿的懷裏,安靜地等待著。


    葫蘆走進來呃時候,外麵的人通報了一聲,聲音非常大,與此刻無精打采的葫蘆形成了微妙的對比。他的沒有精神就是在告訴邱塵卿,他此刻很可能被言離所控製。


    “相公,你告訴我,你是要他還是要我?”


    言離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葫蘆的手臂,嬌嗔地看著他,然後瞄向了厲辛遠。


    葫蘆有些空洞的眼神看著厲辛遠,然後將視線收了迴來,低頭對身側的眼裏說道:“我當然是要你。”


    邱塵卿看著這樣的一幕,無話可說。


    厲辛遠雖然有些啞然,但是也能理解。


    “你們都聽到了,我相公選了我,所以你再也不能以他的主人自居。”她高傲地對厲辛遠說話,如同一個勝利者一般。


    沒錯,言離此刻是勝利的,在她與厲辛遠兩人之間,葫蘆選擇了她。可是這樣的結果是怎麽得來的,她想了有開始酸澀。如果是真正的葫蘆,一定不會選她的,而是會選擇厲辛遠。


    人就是這樣,用不好的手段得到的東西總會有所愧疚。但是隻要多做幾次,那種愧疚就會淡卻,變成麻木。


    言離雖然是這麽做了,卻無法抹去心底那一抹酸楚。


    眼前的葫蘆到底是真是假,隻有她自己明白。他的肉身的確是葫蘆的,隻是他的思維卻已經被言離所控製住。不管她讓葫蘆說什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有她自己清楚,這裏麵有幾分真假。


    “既然如此,我隻能成全了。祝你們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厲辛遠望著葫蘆絲毫沒有看向自己的目光,歎息道。


    他的祝福當然不是出自真心的,言離聽得出來,卻還是道謝了。


    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但是她願意沉浸在虛無的幸福之中。


    “好了,看來最終這還是喜事一樁。既然事情已經能夠說開了,那也沒什麽好再追究的了。日後你們便為我效力,一統妖界。”


    未淺看事已至此,便出來打圓場。


    事情總要告一段落的,他們都是她的下屬,沒有必要為了件小事傷了和氣。她不希望日後他們做事的時候因為死人恩怨而不能夠盡心盡力,那樣子會影響到她的大計。


    “塵卿就做我的護法如何?放眼妖界,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未淺笑意盈盈地說道。


    邱塵卿看著她,微笑著點頭。


    如果狼心所說不假,那妖界的護法便是命定的,未淺這樣做真不知是抬舉她還是貶低她了。


    “小素,帶邱護法去洞天殿休息!”


    未淺吩咐她最信任的婢女為邱塵卿他們引路,顯然是為了凸顯她對邱塵卿的重視。


    邱塵卿道別了一聲,便隨著叫小素的婢女消失在大殿之中。良迎終於能夠離開那個地方,放鬆的唿出一口濁氣。


    洞天殿,取其別有洞天的意思。


    小素一路帶著他們穿過了正殿,然後參觀了偏殿和後園,又將殿內的下屬紛紛叫過來認了一邊主,然後才告辭離去。


    邱塵卿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畢竟是未淺的人,以後她也要靠小素打探些未淺的消息。


    不過她最在意的還是葫蘆對厲辛遠造成的影響,他會不會因此而難過呢?畢竟葫蘆是他帶出來的孩子,曾多麽維護過他的人,如今卻選擇了一個才認識一天的女人,拋棄了曾經的主子。


    “辛遠,等有了上牙天寶的消息之後,我們再去找葫蘆吧!我可以肯定他是被言離所控製的。”


    她的手放在厲辛遠的肩上,安慰道。


    厲辛遠卻輕拍她的手,以示理解。葫蘆的選擇他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他倒是更加擔心邱塵卿,“我不想你為我太過冒險,畢竟那是未淺的寶貝。”


    上牙天寶是什麽東西,他怎麽會不知道呢?那是一種象征,沒有那個妖王會輕易讓別人的手的。


    “沒事的,我今晚就去打探我娘的下落,未淺暫時不認識我,我能理解。”邱塵卿說道,唯一的理由便是當年雅西摔下懸崖的時候年紀太小,不記得她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且在雅西的記憶力,她的卿哥哥一直是個男孩子,如今一身女裝的邱塵卿,就更難喚醒她的記憶了。


    這麽想著,邱塵卿反而放鬆釋然了。


    “塵卿!”厲辛遠抓著邱塵卿的手,上牙天寶離得越近,他就越不安。因為他的雙腿痊愈也意味著他身份真相大白的那天,邱塵卿真的還能當他是朋友嗎?


    厲辛遠沒有辦法保證,因為他了解邱塵卿的脾氣,恩怨分明。對於傷害過她的人,她寧可恩斷義絕也絕不會給他彌補的機會。


    “怎麽了?”邱塵卿能夠感受到他的不安,她隻當是厲辛遠不願意她涉險的擔憂,並沒有多想。隻是他一直握著自己的手,這在良迎看來,好像成了什麽大罪一樣。


    她正一順不順地盯著厲辛遠和邱塵卿的手看著,好像能看出奪花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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