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迎更加得意地說道:“你敢打我嗎?”她雙眼眨巴眨巴地看著狼心,他不是要讓娘親去什麽妖界主持大局嗎?


    狼心看向了車簾裏麵,雖然看不出此刻邱塵卿的表情,但是想著她就坐在裏麵,他就覺得壓力頗大。


    這丫頭是她的女兒,那要是他打了她,那邱塵卿肯定不會跟著他走了。


    想到這裏,狼心腦中突然閃出一個絕妙的主意,既然良迎是邱塵卿的女兒,隻要她把良迎帶走,那邱塵卿還不乖乖跟著他走?


    就這麽決定了!


    狼心這麽想著,已經開始盤算要怎麽把良迎綁走而暫時不被邱塵卿發現。


    良迎發現他不再說話了,覺得無趣也就不再理會狼心,乖乖地迴到了車廂裏。她對邱塵卿說道:“娘親,我們真的不去妖界嗎?”


    邱塵卿垂眸看了她一眼,搖頭。


    她哪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管妖界的事情,上一世庸庸碌碌就把時間花在鉤心鬥角,爭名奪利的事情上了,這一世為了上一世的孽障被仇恨迷了心,怎麽還能再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去妖界去爭奪什麽妖王的。


    倒不如迴到涼城之後,陪著邱蘭溪他們,反正她心心念念的,不過是那個家而已。


    雖然她想要過安定的生活,但是別人未必能夠容得下她逍遙。


    遠處策馬而來的聲音,打斷了狼心的思緒。他望著那批棗紅色的烈馬,馬上的男子一身簡裝,但氣質神韻極佳。


    他再細細看去的時候,竟然發現這人好像在哪兒見過?隻是他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何時何地見過他。


    那人帶馬橫在了路中央,攔住了邱塵卿的馬車。


    馬車緊急地停了下來,車夫抱歉地對邱塵卿說道:“夫人對不住,有人攔車!”他望著眼前騎在馬上的男子,驚為天人。


    其實見到邱塵卿和良迎的時候,他就已經夠震驚了,此刻見到這樣一名男子,更加驚訝不已。這都是從哪兒來的人物,長得真是天仙般的模樣,他這個模樣在他們麵前,真是慚愧不已。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夠長得如此絕妙。


    “趕來得挺快的,你也沒必要攔我的車吧?我和良迎要迴涼城,你有意見?”


    邱塵卿說道,從車窗外看著祁卓堯那故作無恙的表情,他估計已經氣的不行了吧!畢竟哪個男人遇到自作多情又惹麻煩的女人,都沒有辦法用一顆平常心對待的。


    更何況邱塵卿找的那個還是個極品!


    祁卓堯冷哼一聲,然後拉著馬讓出了道。


    “沒有意見,但是這種把我支開的招數,下次換個高明點的!”


    狼心望著祁卓堯,陷入了深深的迴憶。


    祁卓堯也注意到了他,不過見他那副傻樣,也沒什麽可問的。邱塵卿身邊的人,一向沒有簡單的。


    妖界狼王都死在了她的手上,更何況是這麽一個護法。不過如今的妖王今非昔比,妖界的日子並不好過,估計有不少妖怪跑到了人界來為非作歹。


    “不夠高明嗎?那不重要,隻要神主大人你痛在其中就行。”


    邱塵卿輕笑,不需要高明,祁卓堯的智商在那兒擺著呢?她能高明到哪裏去。所以她不需要高明的招數對付祁卓堯,隻要惡俗的手段就能讓他色變。


    這樣就很好的,邱塵卿對自己的要求也沒有那麽高的。


    馬車重新啟動,狼心卻突然大叫了一聲。


    他指著騎馬在側的祁卓堯說道:“你,你,你是——”他剛剛沒有聽錯吧?那個女人叫他“神主”,他是神主。


    對了,就是他。


    難怪他覺得那麽眼熟了,可是神主和這個女人是什麽關係。貌似,他們還挺熟的。


    祁卓堯走在一側不說話,要是擱以前,他早就把邱塵卿從車裏拉了出來,至於怎麽讓她認輸那辦法多得是,隻是現在良迎在旁邊,他總得估計良迎那顆幼小的心靈。


    “神主!”狼心的尾音蕩漾在山間,驚擾了不知多少生靈午休的黯然。


    良迎一個小盒子砸了出來,“號什麽號,吵死了!”她正在打瞌睡,就要睡著的時候這隻狼妖就給她在那兒號。


    真是夠了。


    狼心一把接住了小盒子,望著祁卓堯,驚喜地說道:“神主,您怎麽會在人界呢?”


    祁卓堯冷漠地看著前方,那意思就是在高速狼心,他在哪兒關他毛事。


    良迎被狼心那一通嚎叫,是徹底沒了睡覺的意思了。


    她趴在車窗口,望著騎馬的祁卓堯,非常想要騎上去試試看。


    “娘親,我能騎馬嗎?”她充渴望地看著邱塵卿,她都沒有騎過馬,好想現在就試試。


    邱塵卿抬眼看了祁卓堯,見他假裝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說道:“那要看神主大人讓不讓你騎了。”


    良迎立刻綻開了笑容,對祁卓堯說道:“我能騎馬嗎?”


    她望著那批棗紅色的馬兒,就要飛上去的樣子。


    祁卓堯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模樣,自然是答應的,隻是他有個要求,“當然能,不過你要和爹爹一起,怎麽樣?”


    狼心一下子陷入了大腦空白之中,完全沒有辦法理解他們之間的對方。


    爹?誰是爹?是誰爹?


    神主大人居然是這小丫頭的爹!現在,他要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幫著良迎去妖界,讓後威脅邱塵卿去妖界了。


    畢竟這孩子的爹是神主,他要是將神主的孩子偷走,那後果豈不是非常嚴重。


    “好啊!”


    良迎見邱塵卿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刻笑著往祁卓堯的馬上飛去。祁卓堯也立刻接住了她,將良迎小小的身子放到了自己身前坐好。


    “來,抓著韁繩!”他溫柔地握著良迎的小手,一聲喝令馬兒便開始奔馳。


    邱塵卿從縫隙之中看著策馬遠去的父女,竟有種仿若隔世之感。他們之間的過去似乎都已經模糊不清了起來。


    一家三口遠行,在路上無憂無慮的走著。


    雖然邱塵卿從未幻想過這樣的情形,但是此刻真切地在她眼前的一切,卻是那麽虛無飄渺的。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接納祁卓堯了。


    但是如果良迎堅持,她又能堅持多久呢?


    不管怎麽說,祁卓堯是個絕對沒有壞處的男人。有神主罩著她們母女,自然沒人敢對她們怎樣。


    可是,祁卓堯在神界,看還有個為成親的新娘。


    如果那天她沒有出現,他們是不是就該成親了。想到這裏,邱塵卿竟覺得自己可悲了起來。她什麽時候開始在意這些了,就算和祁卓堯在一起,她也從未在意什麽明媒正娶,生了良迎之後,更加沒有再想過這些。


    可是如今,她卻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身份與他相連,多麽可笑。


    除了良迎,她什麽都沒有。


    “那個我問你!你和神主是什麽關係?”


    狼心鑽進了車裏,坐到了邱塵卿的麵前,臉上是還未平息的難以置信。


    什麽關係?這個問題問得真是時候,邱塵卿也很想知道,她和祁卓堯到底是什麽關係。


    “就是你看到的關係!”


    她說道,不再看狼心那一驚一乍地表情。


    狼奇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選了這麽一個咋咋唿唿的人當護法,他們妖界沒落還真不怪邱塵卿殺了狼奇。


    要是邱塵卿手下有狼心這樣單純而毛躁的孩子,那還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你們竟然是······一家子!那正好,你不如帶著神主一起去妖界,這樣更加保險一點!”


    他突然反應過來,要是邱塵卿一個不夠,那再加一個神主,一定打敗未淺那個踐人的。


    那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了,狼心感慨,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我說過我不去妖界,你死心吧!”


    邱塵卿悠哉地說道,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綠意,仿佛花了眼。


    狼心卻說道:“我不會放棄的,我敢打賭,你一定會和我去妖界的。”他說的決絕。


    不過邱塵卿卻不以為然,“賭什麽?”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狼心,看他這模樣,估計也免不了幾分錢,他身上實在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除了,他那顆修為深厚的內丹。


    “賭?你想賭什麽?”


    狼心想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什麽東西,於是問邱塵卿。


    “那就賭你——”她伸出食指在狼心的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他胸口的位置上,“你的內丹!”


    說著,她勾起了嘴角。


    那顆內丹可是異常的好,隻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了。


    “好,那要是你輸了,你的內丹就給我!”


    狼心爽快地說道。


    邱塵卿笑著點頭,真是個傻孩子。她才修行了十幾年,哪來的內丹給他。她身上的妖力可不是來自於內丹,而是來自於天生的半妖骨血,和袁之夏曾經給她的那半顆內丹,不過早就被她消化了。


    完全不存在的東西,他居然興致勃勃地當做了賭注。


    邱塵卿是無所謂,但是狼心卻用堅定地眼神看著她。


    狼心的修為不及邱塵卿,所以他看不出邱塵卿的內丹所在,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會贏的。


    完成狼王的遺願,是他一生的使命。


    前方的一刻老槐樹下,祁卓堯將良迎從馬上抱了下來,然後和她一起坐在地上休息。


    “騎馬有趣嗎?”


    祁卓堯問道,低頭看著正望向遠方的良迎。


    良迎的視線從遠處的馬車上收了迴來,她看向了身側的祁卓堯,答道:“好玩!要是我自己騎,會更加有趣。”


    隻是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完全沒有辦法控製住那麽大的一匹馬。所以要想自己騎馬,那估計還要等很久以後。


    祁卓堯輕笑,“會的,等你再長大一點。”他抬手默默良迎短短的頭發,心裏已經滿足。


    他不急著讓良迎叫他爹爹,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接受他這個爹。


    隻是,他看向了由遠及近的馬車,心裏真正擔心地邱塵卿無法再接納他。上次的事情他沒有和她解釋清楚,是有不可言的苦衷的。


    紫玉靈石隻是其中之一,還有別的事情,他必須瞞著她。


    但是他越是這麽做,邱塵卿隻會越是生氣,那麽他到底是否要告訴她,他所隱瞞的一切?


    “好多事情都要等我長大以後,我真想快點長大。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快點長大嗎?”


    良迎憂傷地說道,邱塵卿也說等她長大,但是等她長大,那要多久?


    沒有人知道,因為她身上混雜著特殊的血液,沒有人能夠給她準確的答案。


    “為什麽想快點長大?現在這樣不好嗎?”


    祁卓堯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注視著她。


    良迎想了想,倒是也沒什麽不好的。可是她需要力量,需要強大起來,需要······具體是什麽她也不清楚,反正,她想要成為一個大人。


    “現在也好,但是如果我長大了,就會更有力量,做更多的事情了。”


    良迎說著,也看向了馬車的方向,“就能保護娘親了!”她向往的表情讓祁卓堯心念一動。


    邱塵卿在她的心目中,應該已經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祁卓堯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的女兒已經如此懂事。在心裏深深刻上了娘親的名字,而他呢?


    至今良迎都不願意喊他“爹”,這是有多麽的失敗。


    “你會一直陪著我和娘親嗎?”


    良迎望著沉思的祁卓堯,突然發問。


    這一問,讓祁卓堯臉色更加深沉。


    而他的猶豫,也讓良迎臉上的期盼化作了漠然。他還是會走的,所以娘親才不會要他的。


    想到這裏,良迎就覺得心裏酸酸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覺得好委屈。但是她不是個愛哭的孩子,不會因為這樣就流眼淚的。


    就算沒有爹爹在身邊,她也能照顧好娘親的。


    換而言之,她們都不需要祁卓堯的,不需要他。


    這麽想著是一迴事,但是眼睛不聽話地掉眼淚卻是另一迴事。有很多事情自己是控製不住的,好像生死,好像感情,好像眼淚。


    祁卓堯心疼地摸著良迎臉上的眼淚,安慰道:“我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和你娘親的。”


    這是他給出的承諾,他願意用實際行動實施。


    可是邱塵卿給不給他這個機會,似乎還有得等了。


    良迎突然止住了眼淚,懷疑地看著他,“真的嗎?可是娘親說,你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的。她會找別人當我爹爹的!”


    雖然這話轉述過來之後就變味了,但是作用倒是好的。


    祁卓堯咬牙說道:“如果她找別人當你爹爹,你就告訴我,我們一直攔著她好不好?”


    良迎勾著祁卓堯的小手指,笑著點頭,“不許反悔,你要是反悔,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半是威脅的語氣逗笑了祁卓堯。


    但是良迎說的卻是真的,如果他說謊,她就真的不會再理他了。


    因為,那將是祁卓堯第二次拋棄了她們。良迎覺得事不過三,她絕對不會讓祁卓堯再一次扔下她們母女的。


    可是當邱塵卿與另一個男人拜堂成親的時候,她在心裏一遍遍地喊著爹爹的時候,卻無人迴應她的哭訴。


    “好!”祁卓堯手中之中閃過一道白光,一個釉色的陶笛項鏈就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他將陶笛掛在良迎的脖子上,“隻要你吹響了陶笛,爹爹就知道你在找我了。”


    釉色陶笛上帶著白色的淩亂花紋,反射著些許透亮的白光。


    良迎愛惜地撫摸著,笑看著祁卓堯。


    邱塵卿下車時,便看到父女兩相視而笑的場景,心中頗為欣慰。


    “良迎,過來喝點水!”她拿著水袋,對良迎說道。


    良迎歡快地跑了過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娘親你看,這是爹爹給我的陶笛,是不是很好看!”她舉著脖子裏的陶笛給邱塵卿看,然後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好像說了“爹爹”兩個字,然後臉便塌了下來。


    她不該在娘親的麵前叫他爹爹的。


    但是邱塵卿卻不忍女兒不開心,“好看!來,喝點水。”她擰開水袋上的木塞,喂到良迎的口邊。良迎笑笑,低頭含住水袋口,乖巧地喝水。


    邱塵卿望向祁卓堯帶著笑意的神情,心中卻越發不安。良迎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親生父親的,可是祁卓堯能夠陪在他們身邊多久呢?


    他要是永遠留在良迎身邊,她倒是不在意。


    可是如果他半路離開,那良迎該有多傷心。也許,她應該冷靜下來和他好好談談才是。


    良迎喝完水,好奇地瞄著馬車裏,“娘親,那個狼心呢?”


    她怎麽沒有看到狼心,難道去找狗肺去了?


    邱塵卿挪了挪身子,良迎這才看到從後麵奔跑過來的狼心。


    “他太煩了,娘親想讓他冷靜冷靜。”


    良迎偷樂了,看著滿頭是汗跑到他們麵前的狼心,開始取笑他:“狼心,你不是妖怪嗎?為什麽不會飛呢?”


    狼心卻一把搶過了她手裏的水袋,牛飲了起來。


    這大太陽的曬得,他快熱死了。要不是邱塵卿封了他的妖力,他至於這麽拚命地跑著嗎!


    “還不都是你娘封了我的妖力,我至於嘛我!”他抱怨道。


    “這麽說你是在怪我娘親嘍?”良迎一個眼神丟過去,狼心哪還敢說怪邱塵卿。


    “怪我,怪我,誰讓我話多,可是我不就是想讓你娘親和我去妖界嗎?她不去就算了,居然訛我······”


    邱塵卿坐到了祁卓堯的身邊,望著他的側臉。


    論外貌,能力,為人,他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你什麽時候走?”她出口是冷漠地質問,與這溫暖的天氣完全不符。


    祁卓堯也冷著臉, 對於邱塵卿的問題,他早就想過了。


    “我想留在她身邊,看著她長大。畢竟,我是她的爹爹。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一直陪著她。”


    他看著良迎的時候,滿眼的疼愛。


    那感情自然是沒有假的,可是邱塵卿怎麽可能相信,他會一直陪著良迎呢?這裏人界,是被神界拋棄的人界。


    他是神界之主,怎麽會留在這裏。


    “你想,但你做不到。”邱塵卿一語道破他的無奈。


    祁卓堯卻搖搖頭,他抓住邱塵卿的手,“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會做到。”


    邱塵卿想要掙脫,可是卻無力抵抗。反正又不會少塊肉,也就不管他了。如果出去他們之間的不愉快,也許這副景象真的是唯美動人的。


    但是誰知道呢?這不過一場夢幻罷了。


    在迴去的路上,良迎和狼心吵吵鬧鬧,祁卓堯和邱塵卿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誰也沒有打亂這場歸途的安寧。


    直到迴涼城的前一天晚上,在客棧用過晚膳後,邱塵卿看到祁卓堯收到了神界的來信。


    她走到他的身後,對他說道:“如果很為難,就把人界的一切都忘了,迴去好好做你的神主。良迎那裏,我會和她解釋的。”


    祁卓堯抬手揮散那封書信,轉身將邱塵卿抱入了懷中,他低喃:“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邱塵卿沒有推開他,而是冷靜地說,“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比你看得更清楚。人界為什麽會被拋棄,想必不是你一個人所為。我們既然都有沒辦法拋下的東西,又何苦彼此為難?”


    她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與其等到良迎再也離不開你的時候,倒不如早點離開的好。時間越長,對她的傷害就越大,我們何苦這樣傷害她!”


    良迎何其無辜?


    他既然沒有辦法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又何必來打擾她們的生活。


    有的時候,沒有比擁有後失去,更加好不是嗎?


    “那你呢?你就這麽想讓我離開?”


    他抱著邱塵卿的臉質問她。


    邱塵卿直視他的雙眼,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你忘了我是怎麽走到今天的。幾世人生過來,都沒有你,我還不是一樣走過來了。祁卓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是沒了誰,誰就沒辦法活的。”


    她已經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明白了,倒是覺得更加悲涼。


    反正早晚是離別,早和晚的差別到底有多大呢?何苦為了那一點點帶著忐忑的歡愉,最終遺落更多的痛苦。


    祁卓堯望著這樣的邱塵卿,竟然無能為力到了極點。


    他低頭吻住邱塵卿的唇,卻發現那是一片刺骨的冰冷。他慌亂地放開了她,無措地離去。


    邱塵卿撫摸這自己臉頰上的餘溫,自嘲地笑笑。


    她是滅魂燈,帶著剝奪一切力量的妖力,他怎麽敢碰自己呢?


    手指觸及自己冰冷的嘴唇,她竟覺得這樣也好,沒人再敢碰她,這樣就好。


    迴到房間的時候,良迎已經入睡。邱塵卿褪去衣衫,躺倒了良迎的身邊。望著她熟睡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摸上那柔軟的小臉蛋。


    “良迎,娘親會照顧好你的。”


    她抱著良迎的小身子入睡,卻在入眠不久後被人吵醒。


    身上的壓力和鼻尖的氣息告訴邱塵卿,她必須醒過來了。


    睜眼的瞬間,她就看到祁卓堯手撐在自己頭的兩側,正用陰鷙的目光注視著她。這樣孤注一擲地眼神,她從未在他的臉上見過。


    他就像一個賭徒,拋卻了一切,傾其所有壓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賭局輸了,他將一無所有,如果賭局贏了,那他就擁有了所有。


    邱塵卿抬手輕拍他的臉,“祁卓堯,你怎麽了?”他這個樣子不對勁,到底哪裏不對勁,她卻又說不上來。


    反正現在,她覺得眼前的祁卓堯不是那個她認識的那個人。


    “塵卿,信我!”他在她耳畔呢喃,然後是瘋狂地索取。


    邱塵卿當然不能讓他毀了自己的修為。


    他是神界之主,那修為之深,就算他肯給她,她也不敢要。


    所以,她撇過頭,不讓他靠近自己。


    兩人之間的你追我趕,似乎驚動了旁邊的良迎,她不安地踢了踢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良迎還在這裏,祁卓堯,不要!”


    邱塵卿對埋首自己頸間的男人說道,他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隻覺得天地旋轉,然後自己便被他帶入了一處群山環繞的絕頂之上。望著身側冒著熱氣的溫泉,她似乎迴憶起這裏是什麽地方。


    玄天仙山,他們初次見麵的地方,是他營造的空間。


    邱塵卿隻覺得唇上一熱,然後便陷入了深深的迷醉之中。


    還是體內源於不斷的妖力流轉提醒了她,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會將祁卓堯的神力都吸進自己的體內的。


    她推拒著,可是他卻怎麽也不肯退讓。


    兩人都聞到了腥甜的味道,卻不知到底是誰的。


    “塵卿,你是我的,不要拒絕我!”他含糊不清地說道。


    邱塵卿聽得清楚,更加能夠聽出他語氣之中的哀求與無奈。那又如何?他們能夠在此放縱,然後呢?


    然後什麽都沒有了不是嗎?


    為什麽人總是貪戀眼前所擁有的一切,卻不顧以後的痛苦呢?


    現在擁有,以後隻會更痛。


    她不舍,可是即便不舍又能怎麽樣?邱塵卿最後還是要將祁卓堯推開的不是嗎?畢竟他們都有太多的無奈,六界之內,他是神界之主,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而賦予他權利的人,又怎麽能夠容忍他停留在早已被拋棄的人界。


    當 情 欲 淹沒理智,邱塵卿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總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控製的。比如生死,比如感情,比如情愛之歡。


    蝕骨*,欲生欲死,誰能禁得住這樣的 誘 惑?


    邱塵卿自認自己無法清心寡欲,也無法阻止身體對他的渴求。


    既然已經如此,那便這樣吧!


    在迷亂之中醒來之後,身邊是良迎的笑臉。


    “娘親,你賴*嘍!”她笑著捂著邱塵卿的臉笑道。


    邱塵卿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她想要問什麽,可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她的喉嚨,怎麽也問不出來。


    最終,化作一句:“娘親這就起身!”


    她望著在衣架上掛著整齊的衣衫,嘴角微抿,卻不是笑意。


    “那我和狼心出去吃早飯了!“良迎笑著和邱塵卿說再見,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又關上了門。


    邱塵卿套上了衣衫,然後洗漱了一番便走到了樓下。客棧裏還很冷清,樓下隻有狼心和良迎在用早膳,兩人不知為了什麽,又在吵了。


    “娘親,你來的剛好。“良迎見邱塵卿下來,立刻上前拉住了她,然後指著飯桌上的雞蛋說道:”娘親你說,蛋白是不是比蛋黃好吃?狼心偏偏喜歡吃蛋黃,我覺得難吃,他還說好吃!“


    雖然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兩人卻能夠爭辯一個上午,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良迎,你忘了,狼是吃肉的,他們不吃蛋的。”


    邱塵卿笑著解釋道。


    “對啊!”良迎歡脫地跑了過去,把狼心的兩顆蛋都放到了自己的碗旁邊,然後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抱著。


    “狼心你別吃蛋 ,你吃肉吧!”她笑嘻嘻地看著狼心。


    ***八千,呃,就這樣啊,據說接吻都是會被屏蔽的,親們且看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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