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然宮正殿前,一片安寧。內侍讓小王爺到偏殿休息,說是梁洛泉隻見邱塵卿一人,而後殿門大開。


    邱塵卿看了梁洛奇一眼,倒是看到梁洛奇眼中的不安,她稍一點頭便抬腳走了進去。


    外麵陽光正盛,殿內卻有些昏暗,但是光線還算充足。邱晨了一路走進去,卻沒有看到梁洛泉的人影。


    她一個人的身影立在殿內,有些孤單的清冷。


    “梁皇又不是小孩子,還玩這種躲貓貓的遊戲,未免太幼稚了些!”


    邱塵卿一個人晾在那裏,不悅地說道。她望著案幾上的棋局,嘲意十足。


    她幾步走到了案幾前,幾步破解了棋局,而後就見正殿前的牆麵裂開一道縫隙,而梁洛泉剛好從裏麵走出來。


    “哈哈,不愧是邱家小公子,塵卿,你讓朕等得好久!”


    邱塵卿翻了個白眼,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和他關係好到這個程度了。不過梁洛泉也不愧是梁國太子,比起心機,他肯定比蕭褚逸藏的深。


    當初她就是看不透這個男人,所以才讓厲辛遠引薦,一見之後便他那張和善的臉給迷惑。


    她居然會相信一個從小就穩坐太子之位的男人。


    梁國皇室就算再怎麽和睦,那也不可能沒有任何爭端。


    畢竟那幾個王爺,可不是一個娘生的。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更何況還是隔了一層血緣的。


    “皇上早就知道我會來,那想必也知道我來的目的?”邱塵卿望著他,眸光微轉。


    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一身龍袍的梁洛泉早已失了當日的溫和,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相。


    當了皇帝的人,自然比以前更加小心謹慎。


    梁洛泉低頭一笑,刻意迴避。


    “我自然知道,隻是我們這麽就未見,不如同朕喝一杯如何?”


    他指著靠著窗戶的圍榻說道,上麵已經擺好了酒菜。


    邱塵卿不想和他廢話,但是又不能拒絕,點頭隨他走到了圍榻前坐下。


    普天之下敢與皇上平起平坐還如此隨意的人,也就她邱塵卿一人了。


    梁洛泉對於死而複生的邱塵卿,眼中多了一絲覬覦之意。他完全忘了,當日他看到的可是一隻妖,而不是眼前這個絕世美貌的女子。


    她隨時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要了他的命。


    “請——”


    舉起酒杯,梁洛泉對邱塵卿說道。


    邱塵卿忘了那酒杯,雖有一分猶豫,但還是拿起來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邱塵卿看向梁洛泉,他也剛好放下了酒杯,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位小公子與眾不同,活得肆意瀟灑,真是令人羨慕。你身邊的美人個個皆是傾城絕色,卻沒想到,最最超凡脫俗而絕美的人,竟是你。”


    梁洛泉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有一絲悔意和惋惜。


    他該早些看出她的與眾不同才是,這樣也不會讓別人捷足先登。當日邱塵卿的第二天,他望著渾身是傷的厲辛遠,還愚蠢地勸他別把心思放在一個男子的身上。


    他們厲家幾代單傳,傳到厲辛遠這一脈不能斷了。


    梁洛泉現在都記得當時厲辛遠說了什麽,他說,你不明白,有些事改不了。


    這世上有什麽是不會改變的呢?


    尤其是人心,何其善變?而厲辛遠卻告訴他,有些事,是改不了的。


    比如喜歡上一個人,死心塌地不會改。


    “我也沒想到,當日的梁國太子,竟然是如此卑鄙小人。你和厲辛遠可是同窗之誼,竟然害得他如此痛不欲生。”


    梁洛泉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因為他早就猜到了,隻要她來了,一定會去見厲辛遠。


    “塵卿此言差矣!”他給邱塵卿的酒杯倒上酒,又給自己斟滿,然後才緩緩繼續,“你怎麽知道,如今的結果,也是辛遠想見到呢?他對你的心思,從小就一直在,經年不變的情誼,連我都自歎不如。”


    為了一個隻相處了兩個月的孩子,厲辛遠既然能記一輩子,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癡。


    傻也好,癡也罷,如今厲辛遠也不過是一個廢人。這對於梁洛泉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厲家一脈在厲辛遠這裏可就要斷了,這樣,誰還敢披著“善惠天下”四個字在頭頂,搶去屬於他們梁氏的光輝。


    “你自然比不上他!”邱塵卿說話毫不客氣。“梁皇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件事上,不如我們來談談條件?”


    邱塵卿一開口,眼神盯著梁洛泉,帶著些微笑意。


    梁洛泉避而不談,不就是等著邱塵卿開口,他好接著獅子大開口。


    談條件這種事,誰先提起誰就注定出於下風。


    “塵卿,除了你自己,你覺得還有什麽能換辛遠一命的?”他靠著身後的墊子,微眯起雙眼。


    邱塵卿一聽,先是一愣,而後自然而然地笑了出來。


    “我?”


    他想的未免太美了,真的以為她會和他談條件?癡人說夢!


    “對,就是你!”


    梁洛泉肯定說道。如果邱塵卿留在他的身邊,一心為他辦事,那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不過梁洛泉不是傻瓜,邱塵卿是陳國人,再怎麽說邱家還在,她是不會向著他的。


    隨意,一切都要循序漸進著來。


    慢慢地將她引導到自己的身邊,向著他梁洛泉。


    “那梁皇打算怎麽安置我呢?”邱塵卿手裏捏著酒杯,似乎很有興趣地追問。她倒是很想知道,梁洛泉打算給她個什麽名分。


    “梁皇可別忘了,我還有個女兒呢!而且,她身上還留著別人的血。”


    她可以提醒道,讓梁洛泉雙目一怔,而後一臉無所謂。


    “那又如何,朕可以封她為公主,立你為後!”


    他的大義淩然真的讓邱塵卿感激得不行,一國之後,這個位置,她還真覺得親切無比。


    “哈哈,想不到梁皇竟然敢立一妖後!”邱塵卿突然笑了起來,就連手中的酒杯都因為她的笑意而顫抖著灑了酒。“難道你忘了當年陳國是如何落敗的,不就是因為陳宇立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妖後嗎?”


    她笑得肆意,說這話時,眼中竟含著淚光。


    梁洛泉卻不在意,他自信滿滿地說道:“那是因為陳宇無能,朕與他不同。如果有你相助,那我梁國是如虎添翼,吞並其他兩國,指日可待。”


    邱塵卿的本事他親眼所見,隻要有她在,他的野心終有一日會成真。


    可是人家未必會幫他,而且邱塵卿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梁皇的胃口不錯,就不怕吃了消化*?”


    邱塵卿放下酒杯,望著梁洛泉。


    他想要借此吞並陳國和蕭國,真的是太天真了。


    陳國的皇帝,可是她的兒子!


    “塵卿,隻要你肯幫我,我什麽都可以不介意,一定真心待你,與你共享天下!”


    梁洛泉仿佛已經陷入了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當中,柔情似水地對邱塵卿說道。


    他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模樣,就像是當年楚尋炎讓林魅兮進宮俘獲陳宇時一樣。此情此景,竟無所不同。


    邱塵卿嗤笑,原來過了這麽多年,她竟還是這般命運。


    女子不過就這樣的用處罷了,美貌比智慧重要,把情愛看的比現實重要,隨意林魅兮到最後敗得一塌糊塗。


    但是她邱塵卿不會,跟何況梁洛泉和當年的楚尋炎比起來,可是遜色了不少啊!


    至少楚尋炎懂得拿捏人心而不透露自己的野心,但是梁洛泉的野心,早已暴露在邱塵卿的麵前。


    他想要利用她一統天下,這麽明顯的意思,邱塵卿又怎麽會犯傻呢!


    “梁皇想錯了,其實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會給我個什麽位置,但並不代表我會答應幫你。”邱塵卿站起身來,覺得已經沒有和梁洛泉談下去的必要了。想必蕭褚逸和他的心思一般無二,她去了蕭國,這樣話可能還要再聽一遍。


    “至於厲辛遠,不如就拿梁皇的命來換如何?”


    她說著,一道紅色的藥力已經爬上了梁洛泉的脖子。


    隻要邱塵卿用力,隨時都可以要了梁洛泉的命。


    梁洛泉此刻才明白邱塵卿根本無意留在他的身邊,而此刻他的性命卻握在了她的手中。但是他並不生氣,反而語氣和善地說道:“你真的覺得自己今天能平安走出這裏嗎?”


    他眸中閃過一絲毒辣,讓邱塵卿目光一沉。


    現在還有什麽問題的話,那就隻剩下剛剛的那杯酒了。邱塵卿想到這裏,微微歎息,果然不該輕信了別人,因為那個人,很可能真的是個卑鄙小人,沒救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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