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這個詞好像是有點嚴重了,可是梁洛奇覺得,也許沒救了,更適合他那個皇妹。


    但是望著邱塵卿那自信的眼神,梁洛奇竟然覺得,也許她真的有辦法勸說梁彩杏也不一定。


    “在那之前,我先去趟天牢!”邱塵卿說道,“帶路?”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以疑問的語氣問著梁洛奇。


    梁洛奇看到那笑容,雖然美是美,隻不過他覺得背脊發涼。


    “皇宮宮門一直往西,皇兄已經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能去看他。”他轉身就要走出去,口中還提醒道:“你好自為之!”


    邱塵卿一閃身便消失在房間內,而梁洛奇這次是真的覺得背脊發涼,等他轉身看向邱塵卿原來站得地反的時候,哪還看得見人?


    昕兒和曲閻搖搖頭,這位小王爺,真是太嫩了。


    梁國都城的天牢,和一般的牢籠的差別就在於這裏的監獄全部都建在地下,出口隻有一個,而且把手森嚴到,邱塵卿都覺得一般人沒有曲閻那種刺殺的本事,就算進去了,估計不過一盞茶就會被發現。


    不過一道紅光閃過,邱塵卿已經進了天牢。


    沒有陽光,這裏麵隻能靠牆壁上的火光照明,昏暗的很。


    邱塵卿的腳下是潮濕黏膩的地麵,走在上麵覺得又髒又難受。五十米就會有一隊獄卒走來走去。


    她難以想象,那個溫潤如水的男子,是如何在這裏生活的。隻覺得心裏犯酸,他是何苦呢?


    天牢的最深處,設了一處水牢,是在天牢的最底下。邱塵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唯有那裏最有可能關著厲辛遠了。但是那也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梁洛泉到底狠心到什麽地步,居然將她關在了水牢裏。


    他難道不知道長時間泡在水裏,對厲辛遠的身體會留下怎樣的傷害嗎?


    地上的鐵板被邱塵卿的紅色妖力所掀開,發出重重地摩擦聲。她下到裏麵,散發著水臭的難聞氣味立刻衝入鼻息,她覺得難以唿吸。


    過膝的黑水地牢,牆上隻有一個火把在閃爍著微光。


    一個黑影雙手被鎖鏈吊著,半個身子都浸在水中,身上的白衣早已染上了汙穢,難以入目。


    他的頭發淩亂地垂落在臉上,看不清容顏。


    但是那發絲之間露出的蒼白膚色,讓邱塵卿心頭一顫。


    梁洛泉,你枉為他的朋友。


    她走進水中,一步步朝著那個人影走去。黑水被她的腳步濺起,發出嘩嘩的聲響。


    “厲辛遠?”


    邱塵卿捧著厲辛遠叫著他的名字,他已經昏迷了,此刻更是體力差到不行。


    她抬手一揮,厲辛遠手臂上的鎖鏈便斷裂開了。他整個身體全部都靠在邱塵卿的身上,但是卻沒有多少重量。


    堂堂男子漢,竟然瘦弱成這樣。


    邱塵卿不做他想,一道紫光從她身體發出,然後兩人便消失在水牢之中。


    紫玉靈石之中,是另一番世界。


    焯來和喬覺幻化出來的宮殿裏,一應俱全。


    上次從這裏出去之後因為沒有衣服穿,邱塵卿已經深刻意識到這裏麵該置辦些真實的東西,比如衣服、藥品、食物和水。


    她甚至想過將這裏打造成另一個生存空間。


    厲辛遠躺在巨大的圍榻上,身子單薄的很。


    邱塵卿拿過幹淨的衣服和藥箱,蹲到了他的身邊。


    當她的目光觸及他的雙腳時,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慪得不行。那雙腳因為在水中泡得時間太久,已經開始潰爛。


    她伸手褪去厲辛遠身上沾滿汙垢的衣衫,望著瘦骨如柴的身軀,已經麻木。他怎麽能夠讓自己變成這樣。


    那個瀟灑肆意離去的厲辛遠,怎麽能讓自己變成這樣。


    不再多想,她手上快速給厲辛遠擦洗上藥,然後換上幹淨的衣服。一切都處理好之後,她靜靜地坐著,望著依舊未醒的人,心中惶惑無措。


    他的腿,怕是好不了了。


    腿上的經脈都已經受損嚴重,在水了泡了這麽些天,估計······


    他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嗎?


    邱塵卿不知道,因為這樣的打擊對於厲辛遠這樣驕傲的人而言,簡直無法承受。


    他自小生活在厲家,要什麽有什麽,怎麽受過這樣的哭。後來一躍成為梁國第一公子,那自然是名聲大噪。


    可是以後,他該如何?


    邱塵卿想得入神,沒有意識到厲辛遠已經醒了過來。他有些疲憊地睜開雙眼,仿佛間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高*軟枕,這幾日他已經幻想過好多次了,隻是這一次過於真實而已。他估計是病入膏肓了,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


    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是在那汙臭的水牢裏死去的,至少死得時候,他還能享受這般美好幹淨的地方。


    即使,這隻是一個夢。


    他覺得全身都沒了力氣,但是吸入腹中的空氣非常清新,令他心情舒暢。


    望著頭頂繁複貴氣十足的雕刻,他還在猜測自己夢到了什麽樣的好地方。一轉頭,竟看到邱塵卿的容顏近在咫尺。


    她似乎在想著什麽煩心的事情,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他想叫她,卻又舍不得打擾了她。他輕輕地動了動他的手,卻覺得那手已經不是他的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估計是吊得時間太長,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邱塵卿被人注視的目光所喚醒,她低頭一看,就見厲辛遠在看她。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邱塵卿低頭問道,臉上卻勾不起笑容來。他這個樣子,她還怎麽笑得出來。


    厲辛遠卻一展笑顏,隻是太久沒有動過那張臉,幾乎僵硬的肌膚扯出來的笑容,竟然醜的邱塵卿都看不下去了。


    她的手撫上厲辛遠的臉,“你太瘦了,笑起來想地獄裏勾魂的白無常,還是別笑了。”


    她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她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流淚的女子,當年就算被楚尋炎背叛,她也沒有為了他哭過一滴眼淚。她隻會那些值得她哭的人落淚,隻是厲辛遠這個樣子,真的令人很心疼。


    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邱塵卿硬是將眼淚收了迴去。


    “我不是做夢?”


    臉上溫熱的觸感告訴厲辛遠,他好像不是在做夢,但要說是真的,他又沒有辦法勸說自己這一切是真的。


    “興許不是,要不然我怎麽能見到你,他們都說你死了。看來我也死了,和你到了同一處。”


    他傻傻地喃喃自語,讓邱塵卿覺得,哭也不是,笑,卻更加難受。


    “我們都沒死,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邱塵卿捏了捏他的臉說道,“我把你從水牢裏帶到了這裏,沒有人能找到我們。”


    她說著,想要給厲辛遠一個鼓勵的笑容,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他淡然地看著邱塵卿,說道:“其實你不必救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能救我一時,救不了我一輩子。”


    生死於他而言早已不重要,隻是他放不下厲家世代所積攢下來的一切,財富、名望,那都是他不能輕易舍棄的東西。


    “我能救你!”邱塵卿說道。


    她可以做到,哪怕是殺了梁洛泉,隻要是能夠救他的方式,她都不在乎。


    最終,邱塵卿都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到了,她竟然可以如此對他。


    厲辛遠搖了搖頭,“他身係梁國的未來,別殺他。”他知道邱塵卿有那個本事,隻是梁洛泉不能死。


    他死,最多是沒落了一個厲家。


    要是梁洛泉死了,那沒落的就是整個梁國。


    到現在,他竟然還維護梁洛泉。邱塵卿不明白,梁洛泉都已經將他害成了這樣,他還如此維護他,梁洛泉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才能認識厲辛遠這樣的“朋友”。


    隻是可惜了,他並不是良友。


    “你放心,我不會殺他。你日後還要在梁國立足,自然不能背負不好的名聲。可是你今日的下場是誰害的,總要有個人還迴去。不然你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邱塵卿語氣之中早已決斷,不管是梁洛泉還是那個梁彩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有你如此待我,已經足夠了。”他堅持的一切,似乎終於有了意義。


    “塵卿,如若那天我沒有走,是不是,那個人就沒有辦法······”他想起邱塵卿洞房那日,如果他們沒有出城,那今天是不是又有另一番光景。


    可是,如果太傷人。


    “你們走了倒好,如果留下,隻會更糟。”


    邱塵卿說道。


    她不想提那天的事情,因為如果他們在,隻不過是為邱塵卿的屈辱,多增了幾個觀眾而已。


    那樣,她倒寧願沒有人看到的好。


    祁卓堯,他給過她痛,也為她犧牲了自己。她給他生下了良迎,可是他們之間的交集,簡直少的可憐,而開心的記憶,少之又少。


    ***親們章節有錯和羽羽說一下,偶立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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