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極具威脅,他要讓邱塵卿明白,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了。


    他寧願用紫玉靈石裏的力量,也不想再用她的身體。


    她就像一種無法自拔的毒藥,他已經愛上和她在*榻上翻滾的滋味,蝕骨葬心,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那種感覺,他想要,卻在每一次耗費邱塵卿的妖力和靈力的時候,心疼不已。


    他也許是愛上這隻狐狸了,在毫不知情的時候,讓自己深陷在她的纏 綿中不想出來。


    邱塵卿卻將祁卓堯的這句話,理解成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等到楚宮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帶著紫玉靈石和你離開,三天,再給我三天就好!”


    她說的決絕。因為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今晚她會楚尋炎一無所有,然後好好算算他們之間的賬。而後楚國的江山不能沒有人管,所以她必須將楚國和邱家安排,然後才可以離開這裏。


    耳邊,卻聽到了祁卓堯的歎息聲。


    他歎息的是,她好像誤會了什麽。算了,暫且不要和她解釋太多,他隻有拿迴自己的神主之位,才有資格破除一切苦難,將她放到自己的身側。


    否則,他們兩個,一定會成為下一對焯來和喬覺。一個魔界之主,一個神界仙靈,就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才導致兩人最終逃離了這個世界,創造出了紫玉靈石這樣的東西。


    他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既然她是要與他齊肩的女子,那必定是光明正大,傲視三界的人物。


    三天,十幾年深藏在心底的仇恨,真的能夠就此了結嗎?


    邱塵卿自問,隻要讓楚尋炎一無所有,他真的會知錯嗎?他會悔悟自己當年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嗎?


    她有些嘲諷自己這樣的想法,楚尋炎怎麽可能後悔呢?他那樣的人,是不懂得什麽叫悔改的。


    就算他後悔了又能怎樣,汐雲和清兒都沒有辦法再迴到這個世界上,他犯下的滔天大錯,也不可能一筆勾銷。


    所以,邱塵卿不求他會有任何悔意,而是要將他毀了。那樣,才是楚尋炎最好的歸宿。


    宮廷夜宴,那場麵自然是一般宮宴不可比擬的。邱塵卿帶著祁卓堯,從楚向寒派去邱家接他們的馬車上下來。她的手牽著女裝打扮的祁卓堯,有些冷汗從手心冒出,一點點集聚,而後蒸發,再集聚。


    祁卓堯似乎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也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楚向寒的宮人帶著他們去了泉息宮,燈火輝煌的宮殿內此刻早已歌舞升平。不管是客人還是主人,卻都還沒有到場,身份最高的就是此刻正在和一群大臣寒暄的楚向寒。


    他一看到邱塵卿和祁卓堯過來,立刻上前親自將他們接到了他身後的位置上。


    然後外麵便通報道梁國太子到了,身為太子的楚向寒自然帶領眾人迎接。梁洛泉帶著厲辛遠和一些文臣前來赴宴,走在最前麵的兩人皆是少年英才,自然是吸引了無數女子的目光和評論之聲。


    不過梁洛泉一向不理會那些無用之言,領著厲辛遠就坐了下來。


    邱塵卿聽到身側有大臣家眷在議論厲辛遠,“那位便是梁國第一公子,那可是真正的才子和財子,誰要是嫁給了他,那才是真正的有福!”


    “聽聞厲公子尚未定親,不知有多少踏破門檻上門求親的人都被擋了出去,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樣的男子,什麽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呢?”


    “據說梁國公主殿下對厲公子頗為上心,如今見他與太子殿下隨行,想必日後會入贅皇家也說不定。”


    “噢,原來如此,怪不得梁太子出使楚國,帶的不是什麽朝中重臣,而是他呢!”


    邱塵卿豎耳聽著,這都什麽和什麽?


    梁國傳言,梁國太子不近女色,所以和第一公子走得近的原因,是梁洛泉看上了厲辛遠才對。


    難道她們這些閨中夫人隻知道厲辛遠和梁國公主的緋聞,沒有想過厲辛遠和梁洛泉同時出現在這裏,是多麽大的緋聞嗎?


    真是無趣!


    邱塵卿抬眼看向厲辛遠的方向,隻見他也看向自己的方向。她表示非常無辜地看了看自己的左右,然後再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目光還是一動不動。她好像這樣才確認,他是在看自己。


    於是乎,邱塵卿有些僵硬地舉起自己桌前的酒杯,向他打招唿。


    厲辛遠卻對她的舉動不理不睬,而是將目光轉到其他人身上去了。


    邱塵卿無奈地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憤憤地放下了酒杯。看來,是她自作動情了,人家那麽受歡迎,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你剛剛拿得是我的酒杯!”


    祁卓堯在她的耳邊提醒她,邱塵卿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但也隻是無趣地搖了搖頭。


    厲辛遠自從成親那日和邱白、曲閻打了一架之後,一直都非常安靜。他沒有找邱塵卿,邱塵卿知道他的傷勢不致命,也覺得沒有找他的必要。


    兩人無形中似乎在鬥氣,但是卻也沒什麽好值得慪氣的。


    於是就這樣不冷不淡地,倒是更加像陌生人一樣。


    說到底,邱塵卿和厲辛遠的交情,不過是一命之恩。邱塵卿不是不想還,她有千百種方式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是那千百種裏,卻沒有一種是厲辛遠想要的。那麽她做什麽都是徒勞。


    “看來那位厲公子對你念念不忘,從他坐下來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你。”祁卓堯見邱塵卿不理他,反而吃醋一樣地說道。


    邱塵卿轉眼看他,“你剛沒聽到,他念念不忘的應該是梁國公主才對。他可是要入贅梁國皇室的人。”


    祁卓堯靠近她的臉頰,手裏的水果遞到邱塵卿的唇邊,“那你就收收你那勾人的眼睛,免得讓人誤會。”他硬是將一塊蘋果塞到了邱塵卿的嘴巴裏,笑得好不開心。


    他這麽一笑,那時刻關注著他的楚向寒可就心思動容了,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邱塵卿嚼著嘴裏的東西,不再說話。


    他們一進來就能夠感覺到楚向寒看祁卓堯的眼神,那目光炙熱得太明顯,但隻有祁卓堯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管不顧。


    邱塵卿也是佩服他忽視人的功力,是她所不能及的。


    “蕭國三皇子到——!”


    宮門口的叫喊聲很大,殿內的人都聽得清楚,紛紛伸頭張望。


    蕭國是這次戰爭的戰勝國,所以楚國對他們多少心存畏懼。當然,蕭褚逸自身目中無人的氣派,也足夠逼人的。


    他帶著蕭國巡視大臣李克簡,身後跟著幾名隨從侍衛,大步走了進來。對於楚向寒的寒暄,蕭褚逸也是以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態度迴答的。


    邱塵卿心裏冷笑,這人可真夠高傲的。


    “你覺得他和你比,誰的眼睛長得更高?”邱塵卿問著身側的祁卓堯,但是他顯然興致缺缺。


    “夫君,你娘子我的眼耳口鼻,都是按正常人的樣子來打造的。”他用女聲在邱塵卿的耳邊說道。


    他現在的樣子當然是個正常的美女了,這樣精致無比的裝扮,誰能說他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


    和蕭褚逸一比,的確,祁卓堯長得正常多了。


    蕭褚逸身上的張揚太過放肆,早晚那種狂傲的自信會讓他一敗塗地的。


    “夫人說得極是,你這眼、耳、口、鼻,還真是分毫不差造出來的。”邱塵卿惡意地抬手捏了捏他的臉,皮膚真好。捏上去滑滑的,彈彈的,他不裝女人簡直是浪費了這麽一副好皮囊。


    兩人的舉動在他人眼裏看來,卻是非常親密恩愛的。不知豔羨了多少已婚婦人,渴望自家的相公能夠放下架子,多對她們做出親昵的舉動。但也有反對的,對此議論紛紛,認為他們公眾秀恩愛有違常倫。


    邱塵卿名聲在外,本就不是什麽規規矩矩的大家公子,所以她無所謂。


    可是眾人 的目光卻也把蕭褚逸的視線引到了邱塵卿的身上,他自然也看到了邱塵卿身側這位沒有任何瑕疵的女子。


    “想必這位就是聞名涼城的邱公子了,真失聞名不如見麵,失敬!”蕭褚逸望向邱塵卿的目光帶著毒蛇一般的狠辣,真切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蕭三皇子謬讚,塵卿不過有些虛名在外,不值一提。倒是蕭國三皇子的大名,那簡直是如雷貫耳!”


    邱塵卿笑著說道,臉上卻是珊珊然的笑意。


    她可不想結交這條毒蛇,免得他反咬自己一口。蕭褚逸能夠坐上今天的位置,那手段自然不是一般地狠辣。


    “這位是?”蕭褚逸覺得和邱塵卿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把目光放到了邱塵卿身側的祁卓堯身上,詢問他的身份。


    楚向寒適時地說道:“她是塵卿的夫人。”他的殷勤倒是讓蕭褚逸多看了他一眼,而後又將視線放到了祁卓堯的身上。


    這樣的美人,他還著實少見。有她在,那今日他想要送給楚尋炎的那些美人,豈不是不值一提。


    “邱夫人的美,真是人間難得啊!”


    蕭褚逸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但是祁卓堯沒有想要搭理任何人的意思,芸芸眾人,不是他中意的人,多說無益。他何必浪費那些口水,倒不如專心給邱塵卿挑水果。


    “蕭三皇子過譽,賤內一介平民百姓,怎比得上今日到場的眾多官宦之女。聽聞三皇子此次前來涼城,還特意帶了你們蕭國的美人想獻給我皇,不知塵卿可否有幸一見?”


    邱塵卿見場麵太冷,恐怕蕭褚逸的臉上也過不去,於是故意將話題引到了蕭褚逸帶來的那些美人身上。


    蕭國出美人,這在三國之中甚為流傳。不過今天看到祁卓堯幻化的這張妖孽一般的容顏之後,誰還說記得蕭國出美人嗯?


    這最美的,可是在楚國涼城。


    楚向寒聽到邱塵卿這麽一說,也來了興趣。但是他這個興趣來得剛是時候,隻有這樣才能讓蕭褚逸的臉色更加難看不是。


    “沒錯,蕭三皇子,本宮對你帶來的那些美人,也甚是有趣。”


    因為這句話,蕭褚逸對楚向寒倒是多了一份警惕,想不到這個草包太子,居然也懂得拆他的台了。


    祁卓堯在那裏擺著,再美的女子,也不過是他蕭褚逸一個人的大話。


    “見到邱夫人這樣的美人之後,我帶來的那些,可怎麽敢再稱是美人呢?不過這美人不僅僅是那張臉重要,這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才是真正的美人!”


    蕭褚逸自然是有備而來的,所以對於這種故意刁難,他完全不放在眼裏,輕易就能將所有人的審美標準都改了過來。


    尤其是在場的女子,早就看邱塵卿身邊的“狐狸精”不順眼了。


    但是對於蕭褚逸的說法,她們也不能苟同,女子無才便是德,蕭褚逸說的那些可就有點過了。


    這下子可不好接話了,楚向寒望向邱塵卿。


    邱塵卿笑了笑,然後說道:“三皇子說的有道理,這世上的好女子,必須得像百豔樓裏的那些姑娘,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還能陪男人談情說愛,風花雪夜,那樣的才有趣,比那些整日深閨夢裏人的女人好多了。”


    眾人都隱隱忍著笑意,百豔樓什麽名聲,不就是涼城最出名的 青 樓!


    那蕭褚逸帶來的那些美女,自然都成了 青 樓 女 子 ,而帶著他們的蕭褚逸是什麽呢?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蕭褚逸正要發作,卻聽到外麵喊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這種時候,他又怎麽能和邱塵卿計較?那實在是太簡單了。


    眾人都向楚尋炎和顧月英行禮的時候,在那些跪拜的身影當中,唯獨邱塵卿和蕭褚逸還有祁卓堯的身影立於殿內,正有一較高低的氣勢。


    “蕭三皇子,不知?”楚尋炎望向蕭褚逸的方向,自然心中不悅。怎麽說他也是楚國的皇帝,蕭褚逸在頭銜上還是低他一級。這樣無視他的存在,實在欺人太甚。


    當他看向蕭褚逸對麵的邱塵卿的時候,倒是有些不解。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祁卓堯的身上時,倒是出人意料的閃過一道金光。


    這樣的美人,真是世所罕見的啊!


    “楚皇,你們楚國人真是牙尖嘴利,口蜜腹劍。”


    邱塵卿感慨,蕭褚逸還是太嫩了點,這帽子也扣得太低了,看來他還不打算和楚尋炎撕破臉,那份寶藏的秘密,真的是對他太有*力了。


    他身為戰勝國的使者,完全可以給邱塵卿扣一個大大的罪名,然後讓楚尋炎處置了她。


    現在這個罪名,不過是幾句話就能敷衍過去的小事。


    “是麽?是何人得罪了蕭三皇子?”


    楚尋炎詢問過來,揮手讓眾人起身。


    這下子邱塵卿可成了眾矢之的,楚尋炎要找人,那蕭褚逸肯定勢要問罪,邱塵卿豈不是成了炮灰?


    厲辛遠站得遠遠的,他看著邱塵卿滿不在意的模樣,就知道不必為她擔心。她自有能力解決這一切。


    “是你?”楚尋炎和顧月英一路走到蕭褚逸的身側,他抬手指著邱塵卿問道。


    邱塵卿抬眼望向他!


    楚尋炎,那個意氣風發,英俊瀟灑的男人,如今也不過是眼前這個被歲月洗滌得蒼然憔悴的中年男人,一派枯槁。


    他臉上的皺紋,恐怕都是因為太操煩國事而留下的。上一次他想要招募邱辰均成為戶部尚書,讓邱家去填國庫的巨大虧空,足以看出楚國早已表裏不一,外強中幹。


    邱塵卿向邱辰均推薦的人,乃是前兵部尚書之子,那可是楚尋炎的老將了。身上沾染了楚尋炎不少毛病,如今他的兒子也好不到哪兒去。讓他成為戶部尚書,隻能解決楚尋炎的燃眉之急。


    當年兵部尚書吞了多少軍餉楚尋炎不清楚,但是那筆數字不小,這次他倒是可以趁此機會讓兵部吐出來,用來彌補戶部的虧損。


    這樣的主意,楚尋炎沒有必要再費心思。以後一旦發現戶部的錢不對,他完全可以拿兵部尚書開刀,倒是解決了一大麻煩。


    “皇上,草民冤枉!”邱塵卿喊冤。


    她是楚向寒帶來的人,出了事情楚向寒當然要替她出頭了。


    “父皇,他是兒臣的門客,此番是兒臣請他入宮的。其實沒什麽大事,隻是我們楚國和蕭國對美人的看法不同而起了口角,不必介懷。蕭三皇子大人有大量,怎會計較? 你說是吧?”


    這話是剛剛顧月英教給他的。


    顧月英一進來就發現殿內的氣氛不對,立刻抓了楚向寒問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然後就讓楚向寒出頭。


    她的兒子化解了一場矛盾,這怎麽說都好聽。至於蕭三皇子與邱家的恩怨,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如果邱家站在她兒子這一邊,那自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邱家不渉 政 事,這已經是多年的傳統了。


    顧月英也曾想過找上邱家,但是一來邱家人丁單薄,實在沒有嫡親的女兒可以嫁入宮中,二來邱家祖上有規矩,不允許家中子弟入朝為官。邱家老祖宗又是個老頑固,顧月英怎麽勸都勸不過。


    最終,還是在老祖宗說邱家既然不會幫助太子,當然也不會為其他皇子所招募,顧月英這才罷手。


    如果邱塵卿是女兒身的事情被顧月英知道,她還不不顧一切地讓邱塵卿嫁給她兒子。


    蕭褚逸望向楚尋炎嚴厲的麵容,想著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也不打算再和邱塵卿計較。


    “嗯,太子所言甚至。”


    蕭褚逸鬆口了,楚尋炎也沒什麽好再說的了,理所應當地把這件事過掉。


    “既然無事,那三皇子還是趕緊入席吧!”說完,他和顧月英朝著首位而去。顧月英在走過祁卓堯身邊的時候,故意多留意了他一眼。果然是傾城傾國的美人,難怪會引起蕭國三皇子的注意。


    眾人也都紛紛迴到自己的位置上,邱塵卿低頭不去看那兩人已被歲月摧殘的樣子,手卻緊握成拳。


    祁卓堯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了下來。她辛辛苦苦布局了這麽久,怎麽能夠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功虧一簣呢?不管怎麽說,她今晚都要看著楚尋炎失去他擁有的一切。


    這個世上看過她過去的人,隻有他一個。


    邱塵卿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而她此刻的表情剛好落在了厲辛遠的眼裏,她整個人殘敗脆弱的模樣在他的心裏形成了巨大的漩渦,將厲辛遠的思維全部都卷了進去。


    她怎麽了?


    是因為見到了楚尋炎?


    還是因為見到蕭褚逸?


    他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當看到祁卓堯低頭緊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厲辛遠覺得自己更加沒有理由去詢問些什麽。她的身邊,不管是男是女,從來都不缺關心她的人。


    她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挑動身邊所有人的心。


    酒過三巡,蕭褚逸這次沒有出頭,倒是梁洛泉舉杯看向楚尋炎。


    “楚皇,我梁國邊境發現了一活寶,但是卻無人能夠馴服他。此次我帶眾人前來,隻為尋找能夠馴服此物之人,不知偌大的楚國,能否找到一位能馴服此物的能人?如若有此人,我代表我皇,將此物奉上,並奉贈千兩黃金,從此此人來到我梁國境內,定奉為上賓。”


    他的一番話之後,勾起了無數的好奇心,隨後,梁國的侍衛就將他口中的寶物給送了上來。


    楚尋炎望向那巨大的箱子,那應該是一人高的籠子,用黑布遮擋住了。至於裏麵的活物到底是什麽,隻等著圍在外麵的黑布被打開了。


    邱塵卿迴過神來,望向那個巨大的籠子。


    “讓我去!”祁卓堯握著她的手說道。


    那裏麵是什麽他們兩個都清楚,尤其讓邱塵卿去,倒不如讓他去。反正在這些人眼中,祁卓堯現在不過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女子,好命嫁進了第一世族邱家當了少夫人。


    他去出頭,總比邱塵卿出頭的好。


    因為邱塵卿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任何舉動。她的情緒不穩定,祁卓堯能夠感覺得到。


    邱塵卿輕微地點了下頭。


    這樣也好,反正這頓晚宴最起碼要持續到子時,這戲就慢慢看。


    梁洛泉上前走到了籠子前,抬手將籠子上的黑布猛地掀開。所有人在看到籠中之物的一刹那,眼睛紛紛瞪出了眼眶。


    他們活了這麽多年,從未看過這樣的東西,怎麽能不驚訝呢?


    黑色的鐵籠之中,一隻靜臥的金色麒麟,正傲慢地望著正前方的楚尋炎,目露不屑。


    陣陣驚唿不斷,這金麒麟他們隻在神廟圖案上見過,從沒有見過真的。還是如此活生生的會動的東西。


    “吼——~”


    它一出聲,整個殿內都仿佛刮過一陣大風,所有的餐具和桌椅都在搖動。


    隨著它聲音的平息,殿內的東西也恢複了安靜。


    楚尋炎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如果這東西能夠歸他所有,那這天下還有誰敢違背他的意思。


    “此物如此兇狠,梁太子是如何將它困住的呢?”楚尋炎問道。


    那黑鐵籠一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梁洛泉看到了很多人貪婪的目光,不僅僅是楚尋炎的,還有蕭褚逸的,甚至很多大臣的眼中都有。


    “這鐵籠乃是我梁國特有的紫黑石所鑄,世間沒有任何活物能夠掙脫出這籠子的禁錮。”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了和籠子一樣顏色的鑰匙,“這鑰匙也同是紫黑石所鑄,沒有這把鑰匙,量誰都打不開這鐵籠。”


    邱塵卿悠哉地看著那籠子,看來梁洛泉有些自說自話了,誰說那籠子打不開了。在她看來,等會兒不用祁卓堯出手,籠子自己就會開了。


    他就沒看到金麒麟此刻的神情很不爽嗎?


    區區凡人,居然望向鎖困神獸,不自量力。


    “原來如此!”楚尋炎聽得認真,聽完還不忘感慨一聲,“眾位卿家,不知有誰有此等本事,能夠收服此物。”


    “我來!”蕭褚逸身邊一員做將軍打扮的人上前,朝著那籠子走去。


    還有一步之差的時候,金麒麟一聲怒吼,那個人直接就趴下了,口吐鮮血,再也沒有動彈。


    祁卓堯本想上前阻止,卻被邱塵卿抓住。


    “我不想你上去!”


    她都這麽說了,祁卓堯自然安靜地坐了迴去。


    這個時候不如就讓金麒麟自己處理,是誰綁他鎖他,現在是他報仇的時候了。野獸發起火來是不講道理的,所以這個時候誰理他最近誰最倒黴。


    梁洛泉遠遠冷眼旁觀,仿佛早就已經料到這一切都會發生。


    “爾等凡人,竟然如此折辱本尊。以這小小鐵籠就想捆住我?休想!”


    金麒麟突然站了起來,化身成一道金光,直接從籠中飛了出來,直接站到殿內的正中央的位置,眯著雙眼望著上座的楚尋炎。


    “找死!”幾名侍衛上前護駕,卻被金麒麟一掌會開,直接扔出了泉息宮。


    楚尋炎和顧月英畏懼地躲到了侍衛的身後,遠遠地就開始後退。


    蕭褚逸和梁洛泉那邊,也都紛紛被護衛擋在了身後,隻是看著金麒麟。邱塵卿這邊,當然是保護太子為先了。


    金麒麟一口怒氣噴向了上座,直接將楚尋炎和顧月英剛剛坐得的地方炸得粉碎。


    所有人開始往門口退去,但是他們走的速度怎麽趕得上金麒麟的追殺。


    當他轉身也向著門口過來的時候,祁卓堯一個人站在眾人的前方,獨自麵對金麒麟的怒火。


    邱塵卿站在他的身後,置身事外地看著。


    她剛剛注意到,厲辛遠和梁洛泉,似乎走得特別慢。他們早就已經算計好了,想用金麒麟的怒火來殺了楚尋炎,打破這一場和談。那麽接下來就是梁國和蕭國分糖果的時候了。


    他們想的也真是完美,這個計劃未免也太過理想化。梁洛泉怎麽想不到,金麒麟會臨時認主。


    祁卓堯麵對著怒意正盛的金麒麟,抬手擋住他憤怒的吼叫。


    金光在那一刹那從殿內消失,眾人的眼中隻看到一個嬌柔的女子身影,擋在了他們的身前,直麵那隻憤怒的畜生。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原本應該被吞吃入腹的女子,竟然森森讓金麒麟停住了動作。


    世界的畫麵定格在那一瞬間,一名弱女子擋在百人之前,阻攔著想要傷害那些人的金麒麟。


    何其壯觀!


    等到泉息宮內恢複平靜之後,金麒麟在祁卓堯的手中乖乖地拱著金色的腦袋,安靜可愛得不行。


    “天啊!她居然收服了金麒麟!”


    不知是誰爆出了這樣一句話,惹得目瞪口呆的眾人終於迴過神來,紛紛讚歎不已。


    楚尋炎推開身前的侍衛人牆,“你是何人?”


    楚向寒這個時候也跑上前來,望著正在撫摸金麒麟的祁卓堯,還有站在他身側的邱塵卿。


    “迴稟父皇,他是邱家小公子的夫人。”


    想不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楚向寒驚喜之餘,為自己的超人眼光讚歎不已。但是越是這麽想,他就越覺得像卓幺這樣的女子不該留在邱塵卿的身邊,反而隻有他這樣身份尊貴的男人,才配得上如此美貌又出眾的女子。


    “哦?”望著那和金麒麟相處融洽的美豔女子,楚尋炎心中頗為動容。


    這樣的女子,竟然是邱家的夫人?邱辰均他接觸過,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而且他們邱家一向不管朝堂政事,他怎麽會在這裏?


    “兒臣與邱小公子是好友,所以此次夜宴,他請求兒臣帶他一起進宮來見見世麵。”楚向寒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那真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


    邱塵卿也是見了世麵了。


    “如此說來,這金麒麟可與邱家有關?”這件事必須要找人承擔,楚尋炎已經認定了邱家與此事有關。比起和整個梁國為敵,倒不如犧牲一個邱家當替罪羊,也比得罪了梁國好。


    邱塵卿看著楚尋炎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臉,真覺得“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楚向寒那麽臉皮厚的原因,還不都是因為有楚尋炎這樣的爹。


    “皇上,這金麒麟可是梁國的寶貝,不如先讓賤內將金麒麟還給梁太子,然後在追究這金麒麟是否與邱家有關?”


    邱塵卿坦然說道。


    想要憑借他一句話就給邱家扣屎盆子,楚尋炎你未免把所有人都想得太簡單了點。


    梁洛泉原本就打算讓金麒麟要了你的命,她和祁卓堯救了這麽多人,結果倒是他們的不是了。


    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聽邱塵卿這麽一講,梁洛泉那邊是呆不住了。他剛剛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道,那活物可是他們梁國的寶貝。


    如果真的讓楚尋炎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了邱家身上,那才叫得不償失。就連站在他身側的厲辛遠也不會袖手旁觀。


    “說的沒錯,楚皇,這可是梁國的寶貝,難不成涼城第一世族竟和梁國相關,梁太子,你們梁國的手,伸得可夠長的。”


    蕭褚逸這個見縫插針的小人,這個時候這麽說,那可就是把梁國和邱家全都繞進去了。


    邱塵卿在心裏默默咒罵蕭褚逸,而後卻心平靜和地說道:“皇上,此事顯然是個意外,誰都沒有想到原本鎖著的金麒麟會突然暴走,好在你龍體安泰,這件事到底如何,不如讓賤內問問這隻金麒麟?”


    這個時候趁大家對金麒麟的畏懼還在,應該好好利用他才是。如果任由這些官 場的 老狐狸們胡說,還不知道說道最後,他們邱家成了什麽呢?


    今晚將要發生的一切,可都和他們邱家沒有半點關係。


    要不是梁洛泉帶了這麽隻大家夥來,邱塵卿和祁卓堯連這個頭都不想出。


    “那便如你所言!”楚尋炎說道,看向祁卓堯的目光居然無意之中流露出了柔情。


    邱塵卿看著,心裏嗤笑不已。


    隻要是對有用的東西,不管是什麽,他都能表現出一副極為真實疼愛的模樣,將那樣東西騙到手。


    “金麒麟,告訴大家,你為何要傷害他們?”


    祁卓堯輕聲問道,這樣有能力又溫柔的女子,是每個男人心目中的最愛。在場的男性都對祁卓堯投去了一樣溫和的目光,而少了先前那種占有式的猥瑣情緒。


    不過現在對祁卓堯更加覬覦的男人,那可是更加多了。


    邱塵卿想,要是大家都知道祁卓堯其實是個男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不知道有沒有人因為太過迷戀了,而選擇斷袖之癖呢?


    “凡人!你們趁我受傷將我鎖在籠內,本尊乃是神獸,豈能容忍。這都是你們罪有應得。如今本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離開了。但是本尊勸告你們一句,人界浩劫即將來臨,如果你們還是如此動蕩不安,那人界的災難,將是你們無法阻擋的。”


    金麒麟說道最後顯得語重心長,但是卻沒有多少人聽進去,倒是對他的畏懼更甚。


    他這麽說完之後,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尋炎望著消失的金麒麟,問祁卓堯,“他還會迴來?”


    祁卓堯淡笑掛在臉上,但卻非常虛假與敷衍,“皇上多慮了,金麒麟不會再來人間,他已經迴到神界了。”


    既然是神獸,那歸宿自然是神界了。


    “那就好!”


    楚尋炎歎了一口氣,還好不會再遇上金麒麟這樣的怪物。


    梁洛泉和厲辛遠相視對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此次任務失敗的事實。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收獲,畢竟知道了邱塵卿的“妻子”,是一位非常擅長馴獸的馴獸師。


    如果她能夠到梁國去,為梁國皇室服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啟稟皇上!”


    在眾人紛紛以為今晚到此為止的時候,從宮門口匆匆趕來的侍衛穿過層層人群,才走到了楚尋炎的麵前。


    他跪在地上,顫抖地拿著手上的令牌。


    “皇上,叛軍攻入涼城了,請您速速離開皇宮。”


    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反正就是他們打進了涼城。而此時此刻,涼城沒有任何能夠拯救楚尋炎地位的力量。


    叛軍勢如破竹,很快就已經占領了半個涼城,那他們打入皇宮,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叛軍會攻入涼城。時機選得剛剛好,甚至是他們對今晚的夜宴掌握得十分清楚。


    “皇上不好了,禁軍統領大開宮門,叛軍已經湧進皇宮!”一名太監很快穿過人群對楚尋炎說道。


    楚尋炎臉上露出了慌張之意,但卻強裝鎮定。


    他曾經以為已經得到的一切,一夕之間就將失去,他怎麽可能鎮定得了?


    顧月英的反應要比楚尋炎激烈得多,她不敢相信地問道:“怎麽可能,禁衛軍呢?他們都是飯桶麽?”


    她的反應愈發慌張,楚尋炎的眉頭就皺的更加深刻。


    蕭褚逸和梁洛泉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變數,紛紛和身邊的人商量是站在哪一邊,到底是和楚尋炎一起逃走,還是為出國另立新君。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自己早已被算計在當中。楚向寒無助地站到了邱塵卿的身邊,詢問邱塵卿是否有辦法解除眼前的危機。邱塵卿搖搖頭,她一個人怎麽擋得住千軍萬馬呢?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泉息宮周圍已經被禁衛軍包圍,他們誓死都將保護皇上和皇後的安全。


    這些年楚尋炎和顧月英隻顧著登上皇位後位享樂,無意之中屠殺無辜的人無法估計,而他們的後人全部都被這支叛軍所收集。


    他們不僅是為了天下百姓而戰,還帶著滿身的血海深仇前來討債,又怎能輕易放過楚尋炎和顧月英。


    居安思危,楚尋炎以為他登上了皇位就是天下太平,殺了所有知道他過去的人就能穩坐江山,但是他想不到的是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那個位置上長久的坐下去的。


    當年陳宇雖然昏庸無能,但是他願意聽取當朝重臣的意見,對百姓的壓榨也是適可而止的。如果不是林魅兮蠱惑帝心,說不定他還能成為一代好皇帝。


    楚尋炎這樣的人,隻能說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是他的算計和貪婪害死了他自己。


    “皇上,這可怎麽辦?”


    禁衛軍明顯在減少,叛軍已經踏入泉息宮的大門,楚尋炎現在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楚皇,這是你們楚國內部的問題,我和梁太子不變參與其中,這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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