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一千火槍手,想要守住帽子山,就算能夠成功,也會傷亡慘重。


    韃靼人雖然不如當年的蒙元,但騎射卻從未丟棄。就算皇家驛卒的鎧甲精良,也會傷亡不小。


    李凡選擇這裏阻敵,主要是看中了南坡略為平緩的地形。不僅能將戰車拉上帽子山,還能組成防線。隻要炒花沒有徹底發瘋,就不會放棄這裏,轉頭進攻其他方向。


    在這個沒有重炮的時代,防守最為犀利的非棱堡莫屬。第一次被用在戰場上,就成了進攻方的噩夢。


    當年鞭子朝麻子大帝與老毛子的戰爭,就是憑借一座棱堡,讓一萬五千鞭子軍隊毫無辦法。


    最後隻能采用圍困,棱堡內爆發瘟疫,才放幾百病懨懨的老毛子離開。


    李凡雖然不能在帽子山建造棱堡,但他有打造堅固的戰車。韃靼人手中除了刀劍,再沒有攻堅的辦法,這就讓驛卒們占盡了便宜。


    不論韃靼人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會遭到交叉火力的射擊。尤其燧發槍近距離射擊的威力,隻要挨上一發鉛彈,立刻就會喪失戰鬥力。


    炒花猛攻了一個時辰,除了摧毀了幾輛戰車,再沒有其他收獲,而在帽子山上,卻扔下了數百具屍體。


    “進攻!進攻!幾輛破車而已,給我把他們砸碎,明狗都該死!我要殺光他們,把他們扔進鍋裏,……”


    炒花被肩頭的傷勢折磨的有些瘋狂,不顧手下的傷亡,依舊下令進攻。


    就在帽子山攻防戰打的如火如荼時,一支千人的車隊默默地行走在草原上。


    三德站在車上,不停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扭頭問道:“咱們到哪了?還有多久到達目標!”


    戚金無奈的歎口氣,說道:“監軍!再著急趕路,也要愛惜馬力。否則遭遇強敵,咱們就危險了。


    一路上你都問了八遍了,咱們距離目標還有半日,天黑前能趕到,午夜發動進攻,肯定不會誤了大事!”


    “雜家怎麽能不急,李凡隻有一千火槍手,卻帶走了韃子的精銳。咱們不快點,萬一他們出了意外,雜家如何向陛下交代!”三德苦著臉說道。


    進入草原,李凡就製定了分兵的策略。先是屠了幾個部落,讓追在身後的韃靼人人自危,迫使韃靼人分兵。


    然後李凡引誘追兵,戚金與三德帶人偷襲炒花部族。再與李凡匯合,夾擊韃靼人。


    對於這個進犯遼東的罪魁禍首,李凡可不想放過。敢進入大明境內劫掠,虐殺七道嶺驛卒,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草原的夜色有些微涼,即使一年中最炎熱的六月,也要穿上皮袍才能出門。


    炒花能成為韃靼人的首領,手下的實力不容小覷。即使帶著精銳出征,部族中仍然有近千的青壯,加上留在部落中的老幼,總人數達到了五千之多。


    與平時一樣,天一黑下來,牧民們返迴帳篷休息,有精力的男女會做一些愛做的事情,發泄他們多餘的精力。誰也沒有察覺,黑夜中一支車隊正在接近。


    雖然最近草原上嗜血魔鬼屠戮掉幾個部落,但炒花部卻沒有像其他部落那樣如臨大敵。


    他們的首領正追在嗜血魔鬼的身後,遠離這片水草肥美的草場,據說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敵人的頭顱帶迴來,成為他們部落誇耀的功績。


    “嗖!”的箭矢破空聲響起,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唐峰在草叢中露出身影,對著身後打了個手勢。


    黑暗中躥出十幾個身影,快速的爬上寨牆,打開了炒花部的大門。


    滾滾的車輪向前,衝進了炒花部落。熟睡的牧民,還沒有搞清楚怎麽迴事,就被戰車撞倒了帳篷,從身上碾壓而過。


    驛卒們殺進炒花部,開始四處放火,發現有敵人聚在一處抵抗,立刻就會衝上去,將敵人衝散、碾碎。


    一名韃靼女人從黑暗中鑽了出來,還沒有跑出多遠,“砰!”的一聲槍響,她的胸前出現一個血洞。。


    “嗶!”尖銳的哨音響起,麻子一邊給火槍裝彈,一邊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隊長!那邊,有兄弟遇到麻煩了!”


    胡紫滄踹了一腳有些發呆的小石頭,怒道:“楞著幹什麽!還不去支援!”


    小石頭答應一聲,一抖韁繩,戰車快速的衝向一側。遠遠的幾人看到,一處帳篷前,三十幾個韃靼人聚在一處,抵抗著驛卒的進攻。


    戰車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距離對方還有十幾步時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有了!舉槍!預備!開火!”胡紫滄命令發出,車上的十杆火槍,對準一臉驚恐的韃靼人。


    “砰!砰!砰!”的槍聲響起,抵抗最激烈,最悍勇的幾個韃靼人倒在血泊之中。


    剩餘的韃靼人哪裏還敢抵抗,轉身就想逃走。圍攻的驛卒哪裏肯放過這樣的機會,揮舞著長槍殺了過去,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小石頭有些發呆,與上陣殺敵不同,部落中被殺的大多是老弱婦孺,剛剛那個韃靼女人悲哀、絕望的眼神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讓小石頭內心一陣的不安。


    一隻大手落在小石頭的肩頭,把他嚇了一跳。連忙迴頭,看到是胡紫滄,怯怯的說了句:“隊長!”


    胡紫滄掀開麵甲,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混亂的炒花部,說道:“下不去手?或者你覺得咱們不該屠戮婦孺?”


    “沒!沒有!我……,我就是覺得……”小石頭越說聲音越低,最後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


    胡紫滄歎了口氣,說道:“哎!如果有可能,沒人願意對婦孺下手,但你覺得他們就是無辜的嗎?


    韃靼人犯邊劫掠大明,他們會屠戮漢人,搶光他們能帶走的一切。


    這些韃靼人婦孺吃著沾著漢人鮮血的糧食,穿著染血的衣衫,你覺得他們還是無辜的嗎?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趴在漢人身上吸血,就要有被打死的覺悟。


    現在你明白了嗎?隻要是草原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隻要他們享受劫掠的好處,就要被咱們清算!”


    胡紫滄的理論聽呆了小石頭,片刻後盯著火光四起的營地,用力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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