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李凡與戚金對視一眼,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那名驛卒卻慌忙答應一聲,小心的把房門關上。


    李凡抬頭像樓上看去,朗聲說道:“張大哥!好巧啊!咱們又見麵了!”


    李凡的話音剛落,二樓就露出一個腦袋,不是張武又是誰?


    “李凡?”張武的聲音中帶著驚喜,時間不長張武自樓上走下,見到李凡開口道:“李兄弟……!不,是李大人!我家公子有請!”


    李凡臉一板,佯怒道:“張大哥說的哪裏話?要是看得起李凡,就還和以前同樣稱唿,否則兄弟轉身就走!”


    張武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與戚金打了個招唿,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二層可要比一層幹淨許多,除了住宿的房間外,一側還有幾張桌子。


    其中一張桌子旁站著兩個年輕人,李凡一眼就認出來,那不是張居正的大兒子張敬修嘛!


    隻是他身邊那位高挑的年輕人是誰?好像品仙樓第一次開業時。就坐在張懋修的身邊,應該是和他們兄弟親近之人。


    “李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李兄竟然如此大材,難怪當日拂袖離去,看來是張家的廟小,容不下你這條大魚啊!”


    張敬修的話有客氣的成分,但其中酸溜溜的味道,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李凡離開張家折騰出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轟動京師。就算是前些日子,張家奪情的麻煩,都是李凡出人意料的化解,嚴格說張家還欠李凡一個人情。


    原本這一切應該屬於張家,是他親手放任李凡離去,張敬修要說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李凡連忙抱拳道:“大公子言重了,李凡哪裏是什麽大魚,充其量是淺灘中的蝦米罷了!”


    李凡說得越是謙虛,張敬修更是鬱悶。李凡都是蝦米,那他算什麽?浮遊生物嗎?


    “李兄大材,京師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請入座!”


    好熟悉的聲音,在哪裏聽過,卻又不是那麽真切,李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位年輕公子似乎不敢跟李凡對視,慌忙把頭偏到一處。


    “坐坐!相請不如偶遇,李兄請坐!驛丞,還不上菜!”


    張敬修一聲招唿,不遠處等候的驛丞立刻跑了過來,招唿驛卒上菜。


    這位可是大明輔的公子,雖然不是官身,但誰敢得罪他啊!


    驛站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希望能伺候的這位公子滿意,最少也不能說驛站的壞話。


    沒一會,桌子上就已經擺滿了酒菜。李凡摸了摸鼻子,不由得感歎:在大名當官,真tm的太爽了!


    “李兄!最近可有佳作,能否讓小弟學習一二?”


    嗯?


    李凡不由得再次看向年輕公子。剛剛張敬修並沒有介紹,李凡也不好意思細問。


    但這聲音卻是十分的好聽,而且一雙玉手也過於白皙了,臉上更是仿若桃花……


    握靠……,還紮了耳朵眼,難道是……?


    這一刻李凡有些恨自己觀察力太敏銳了,為毛看得那麽仔細,這下尷尬了!


    “咳咳!李兄勿怪,是在下弟弟魯莽了,還請李兄海涵!”張敬修瞪了年輕公子一眼,那名年輕公子低下頭,不好意思的伸了下小舌頭。


    李凡忙灌了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很明顯人家帶著女眷出行。自己再坐下去,有點不合適了!


    當下說道:“大作沒有,隻是略有所感,想到一小令罷了!”


    聽到李凡又有新作,年輕公子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張敬修看了一眼,輕輕搖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李凡起身邁出幾步,略一沉吟,說道:“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寒月悲笳,萬裏西風瀚海沙!”


    兩句納蘭性德的詩句,被李凡拿了出來。同樣形容雪景,卻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張敬修聽得瞠目結舌,誰能像李凡這樣,隨口就是兩句詩詞,而且還別有一番韻味。


    年輕公子呆呆的坐著,口中不斷重複兩句詩詞。良久,才下意識端起桌子上的杯酒,輕抿了一口。


    “這位兄台……,算了!”李凡欲言又止,片刻才拱手道:“不打擾二位了,在下有事,告辭了!告辭!”


    說完拉起戚金就走,戚金卻不幹了!扯開嗓子嚷嚷道:“我還沒吃飽呢!走啥啊!


    不就是那小子偷喝你一口酒嘛!至於那麽小氣……嗚嗚!”


    李凡一把捂住戚金的嘴,不能讓這貨再說下去了,否則……。


    “嗬嗬……!戚兄,真乃性情中人!嗬嗬……!”此時的張敬修除了嗬嗬,還能說啥?


    他有些後悔帶自己妹妹出來了,要不是看她最近茶飯不思,天天坐在窗邊呆,也不至於帶妹妹出來!


    就在氣氛尷尬無比之時,驛站的大門被人從外麵踹開。一個囂張無比的聲音響起:“還有活氣的人沒,出來幾個迎接我家大人!”


    守在門口的老驛卒被嚇了一跳,連忙迎上去道:“幾位大人!小的……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進來之人一腳踹飛。


    “滾開!不開眼的老東西,快點讓你家驛丞出來!”進來之人罵罵咧咧的說道,看也不看地上呻吟的驛卒,站在屋內目中無人的叫道。


    聽到這個囂張的聲音,張敬修和那位年輕公子的眉毛豎了起來。他們沒想到,還有這麽不講理之人,對待驛卒非打即罵,簡直不把他們當人看。


    李凡也是為之動容,到底來了什麽人物,竟然這麽霸道。


    戚金卻是忍不住了,驛卒嚴格的說起來,應該是皇家的私軍,也算是軍中之人。


    行伍出身的戚金最看不慣軍人受到欺負,大吼一聲:“哪裏來的殺才,竟敢在驛站撒野!”


    話音落下,就從二樓直接跳了下去。落地之時出沉悶的聲音,就連地麵都顫抖了幾下。


    那個走進驛站的家夥,囂張的表情定格在臉上。被從天而降的戚金嚇得說不出話來:“你……,你……”


    戚金可不管這貨怎麽想的,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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