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高爐材料李凡也提出了想法,那就是用石墨混合黏土燒出耐火磚。


    具體怎麽操作李凡也無可奈何,他的記憶中隻有這些名詞,具體怎麽弄還得看工匠們的了。


    不過李凡在西山工坊區中設下高額懸賞,最高白銀三千兩,最低也有百兩紋銀。


    隻要能夠解決問題,就能拿到這筆賞銀。工匠們得知這一消息,眼珠子都紅了。每天奮戰在工坊區,誰都不願意迴家。


    對此李凡是樂見其成,吩咐主管馬光注意工匠們的吃食,別把人累壞了就返迴京師。


    後世他隻是個采購部的經理,能知道這麽多,已經是托了網絡的便利,如果事事都由他親力親為,那就啥也別幹了。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李凡就是一陣的牙疼。不禁發出哀歎!減震彈簧什麽時候才能造出來啊?


    大明匠人們的地位實在太低了,目前李凡能給的也就隻有賞銀。幹著最繁重的活計,卻得不到應有的地位,誰還願意去當匠人?誰還願意去發明創造?


    華夏先輩們一直領先著西方,直到明末才被對方趕超,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既然李凡來到了大明,那就要改變這種現狀。至少要讓匠人們看到希望,隻要肯付出就會有豐厚的迴報。


    “籲!你瘋了,不怕死嗎?”車夫的聲音響起,拉車的駑馬發出長嘶,前蹄離地跳了起來。


    坐在車裏的李凡杯具了,毫無防備的他,直接被掀到最後麵,若不是有車廂擋著,非得從馬車後麵掉出去不可。


    “啊……!該死的馬車!”李凡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種兩輪馬車他是坐夠了,打算迴去就讓工匠整出四輪馬車來。


    就算沒有減震也無所謂,總比這種被掀飛的感覺強吧!


    車夫聽到李凡的罵聲,連忙誠惶誠恐的說道:“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隻是這殺才突然冒出來,小的差點撞到他,才停……”


    碰瓷的?


    李凡甩甩頭,從車裏爬了出來。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時,不由得一愣。


    歪果仁?


    大明可不是數百年後的蟎清,洋大人可以在華夏的土地上橫行無忌。


    此時,就算是一個窮苦的百姓,都會瞧不起歪果仁。那種華夏人特有的傲氣,存在於骨子裏。


    對待外族隻有一個稱唿,那就是番人。雖然不會對動則打罵,但也絕不會給好臉色。


    車夫見到李凡沒有深究的意思,轉頭看向歪果仁時卻怒了,指著對方鼻子就是一頓臭罵:“你這番人眼睛瞎了不成……”


    李凡摸摸鼻子,看著被罵的畏畏縮縮的歪果仁,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是大明好啊!麵對任何敵人,骨氣從未丟過,尤其最後的崇禎皇帝,更是做到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自己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不!


    華夏的文明絕不會再一次斷絕,絕不允許外族踏入大明的土地,絕不允許華夏同胞被人屠戮!


    絕不!


    “大人!大人?”車夫的聲音將李凡從迴憶中拉了出來,抬頭時那名歪果仁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前。


    “還不給我家大人見禮!”車夫大聲的訓斥道,李凡忍不住再次發出感慨,這就是民族自豪感吧!


    “尊敬的明國大人!勳爵安德魯向您問好!”名叫安德魯的歪果仁,做了個優雅的西方貴族禮儀。


    不等李凡開口,車夫訓斥道:“收起你那些番裏,這裏是大明,還不重新見禮!”


    “行了!你叫安德魯是吧!咋落魄到這幅模樣?”李凡製止住了車夫,忍不住發問道。


    名叫安德魯的歪果仁,身上不倫不類的穿著一件最普通的衣衫,那頭金黃色的頭發顯得格外紮眼。


    這身衣衫也多有破損,露出裏麵滿是汙垢的肌肉。頭發更是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洗過,就連鞋都露出了腳趾頭。


    安德魯聞言尷尬的撓撓頭,說道:“尊敬的明國大人!小人安德魯與同伴來自遙遠的西方大秦,來到大明是要傳播主的榮光,讓主的光輝照耀……”


    聽到安德魯用略有些生硬的漢化講述,李凡有些明白了。不禁想到後世對此時西方傳教士的描述,都是一群不怕死的狂信徒。


    乘坐木質帆船,在海上飄蕩半年之久,才來到大明。還要麵對一群看不起他們的人,就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主?


    不對啊!這家夥說他是勳爵,應該是個小貴族才對,他怎麽也來傳教了?


    而且還落到了這部田地,難道是被打劫了嗎?


    安德魯說到最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原本隸屬醫院騎士團,在五年前東征時被人俘虜。


    去年被途徑的傳教士贖買,發誓永遠效忠傳教士,與其一同來到大明。


    起初他們在東南沿海登陸,憑借傳教士的學識和獨特的醫術,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自信心爆棚的傳教士,已經不滿足於在南方的小打小鬧。帶著他前往京師,要徹底打開大明的大門。


    他們剛到京師,還沒有入城就遇到數不清的流民。傳教士不但沒有感到擔憂,相反卻異常的興奮。


    因為他們清楚,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人,最容易相信宗教。


    實際上,他們起初非常的成功。傳教士用食物,吸引了不少人信教。但隨著加入的人增多,他們帶的錢幣很快就花光了。


    這也沒什麽,憑借著傳教士的三寸不爛之舌,還能籠絡住幾個人。


    但當有人生病,傳教士用放血給人治病時,徹底惹怒了流民。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放血還能治病,殺人還差不多。


    憤怒的流民拆毀了他們搭建的簡陋教堂,砸毀了供奉的十字架。若不是安德魯見機不妙,拉著傳教士逃走,他們兩個非得被人活活打死不可。


    自從那以後,他們全是徹底臭了。沒有人再搭理他們,就算乞討都沒有人願意施舍。


    屋漏偏逢連夜雨,鬱悶的傳教士病倒了。安德魯好不容討到些吃食,就想著快點拿給傳教士,這才沒有看路撞到李凡的馬車。


    從安德魯口中,李凡終於知道傳教士的名字“利瑪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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