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下的,難道是混沌圖?”蒼雲看著散碎的石碑道。


    圖靈和玻璃卻是從未見過那石碑。


    玻璃問道:“蒼雲哥哥,你說什麽?混沌圖?”


    蒼雲指著那壁畫上從天而降的石碑道:“混沌圖,混沌地碑,你們沒有聽說過?”


    圖靈和玻璃其搖頭。


    蒼雲念頭一轉:“你們可曾聽說有過何等寶物,有鎮壓之效。”


    圖靈思索片刻,道:“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之上看過隻字片言,曾說有修羅族前輩尋找一塊帶有鎮壓之效的神器,有一次有了一絲線索,那古籍之上隻記載是血海之外的一個門派,企圖進入血海尋找類似那位前輩所要尋找的神器的碎片,可惜那門派的弟子所知甚少,被我族前輩廢去神識後,趕出血海。之後再無相關記載。我畢竟學識尚淺,可能我族太上大長老知道一二。”


    蒼雲略加迴憶,暗道這落下的必定是混沌地碑,其中一片碎片被地幽冥壇獲得,機緣巧合,被自己吸收,而混沌地碑的主體則落入血海。蒼雲隻是奇怪,為何在這記載羅刹和修羅往事的壁畫之上,會有關於混沌地碑的記載。


    蒼雲很快看到了答案。


    那巨鳥看到從天而降的混沌地碑,竟妄圖將其吞下。


    混沌地碑,鎮之力猶在玄黃寶塔之上,乃無上先天靈寶,縱然暫時碎裂,必也能在短時間內自我複原,豈是能夠隨意被吞噬之物?那巨鳥雖強橫無比,勉強吞下半截混沌地碑後,被混沌地碑生生擊落,墜入血海。


    混沌地碑現,巨鳥隕落,幾乎讓血海天地倒置,血海水直衝天際,羅刹與修羅的始祖豈能不知,尋至巨鳥處,見巨鳥落在血海之中,而尚有一半的混沌地碑懸浮在半空中,沐浴著灑落的血海。


    羅刹與修羅的始祖無法輕易驅動混沌地碑,竟不惜消耗本命精元,催動混沌地碑,鎮壓那巨鳥,不止鎮壓巨鳥的肉身,同時要鎮壓巨鳥的元神。


    壁畫內容並不多,許多情景是蒼雲根據壁畫想象而出。


    羅刹和修羅始祖用燃燒生命的方法來拯救萬千子民,其中的悲壯血淋淋的展現在蒼雲麵前。


    巨鳥不甘的鳴叫。


    羅刹與修羅始祖的油盡燈枯。


    萬千羅刹、修羅子民的哭嚎。


    血海的狂怒。


    巨鳥幾經抵抗,終因被一半的混沌地碑鎮壓,神力失去大半,被羅刹與修羅始祖催動的半塊混沌地碑重重擊在額頭,一滴鮮豔的血滴下,滴入始祖之海。


    在那一滴巨鳥血滴落的地方,赤紅蔓延,至整個血海。


    一滴血,染紅了始祖之海。


    血海的源頭,是那一滴巨鳥血,淩駕於億萬被其吞噬的始祖之海生靈之上。


    蒼雲見到這等場景雖有震撼,終歸當作是故事,而圖靈和玻璃呆若木雞,千萬年來在羅刹和修羅族中流傳的傳說瞬間崩塌,心中曾經堅定的信念蕩然無存。


    簡而言之,圖靈和玻璃的世界觀崩塌了。


    “你倆沒事吧?”蒼雲瞥了一樣圖靈和玻璃問道。


    玻璃有些無力的靠在圖靈肩膀,鎮定堅強如圖靈,摟著玻璃的臂膀也是微微顫抖:“難道,開祖殿就是這個意思?讓我們知道羅修和羅刹本是同一個種族,這樣的事實,足以平息我們兩族之間的戰爭。”


    玻璃輕輕咬了咬嘴唇:“既然我們有同一個祖宗,當然,當然沒有再互相廝殺的理由,難道,我們的族人,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隱秘嗎?”


    圖靈張張嘴,想說些什麽,猛然間好似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喉嚨發幹。


    玻璃對圖靈的異常表現很是敏感,關切道:“你怎麽了?”


    圖靈垂下頭,片刻,抬起頭,柔情的看著玻璃:“沒事,我,隻是胡思亂想。”


    玻璃淺淺笑了笑,搖頭道:“你每次說謊都是這樣的表情。”


    圖靈無奈一笑,看看蒼雲:“蒼雲哥,我,”


    蒼雲點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怕是羅刹和修羅的高層早已知道這樣的事實,所以高層之間才會互相滲透而不會受到清洗。”


    玻璃不解:“怎麽可能這樣?那我們兩族為何還要征戰不休?”


    圖靈長長的吐口氣:“為了保持權利。”


    玻璃幽幽的看著圖靈,圖靈續道:“隻有不斷的戰爭,才能保留龐大的軍隊,才能保證一個政權存在的合理性。”


    玻璃瞬間臉色發白:“怎麽可能,我們的父輩,祖輩,怎麽會因為這樣的緣由,不顧兩族子民的死活。”


    圖靈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道:“所以,我說是胡思亂想。”


    玻璃看向蒼雲:“蒼雲哥哥,難道,真的會這樣?在你們妖界,也有這樣的事情?”


    蒼雲暗道何止妖界,你們隻要向上幾層,去看看地獄鬼界的場景,就知道上麵幾層的太平盛世是因為掩蓋了太多下麵幾層的烽火連天。


    蒼雲道:“壁畫還沒有完,我們不要亂猜。”


    蒼雲三個繼續順著壁畫前行,隻看到最後一點壁畫,壁畫的盡頭是一點光亮。


    壁畫之上,巨鳥已跌落入血海之中,隻留一個頭在外麵,正仰天怒嚎。


    羅刹與修羅的師祖在壁畫中隻畫了兩個虛影,看得出已經形神渙散,如風中殘燭。


    蒼雲看著壁畫,恍惚間聽到了其中的聲音。


    “本尊,大孔雀明王,永世詛咒你們的種族,隻有他們無盡的血,能讓你們的封印永存,當你們的族人生活足跡遍布始祖之海,本尊將再次降臨,吞噬你們這等螻蟻!顫抖吧,殺死你們自己的族人吧,永遠的自相殘殺,讓你們的血讓這海永世鮮紅。”巨鳥聲音粗狂,嚎叫道。


    顯然圖靈和玻璃也感受到了同樣的聲音。


    那可能是大孔雀明王的怨恨超越時空,也可能是羅刹與修羅的師祖特意留在此處,為後輩子孫訴說著羅刹與修羅悲慘的命運。


    一切,還是因為這一隻大孔雀明王。


    這個不知生於何處,卻無可匹敵的存在。


    大孔雀明王的詛咒,讓羅刹和修羅世世代代的戰爭,為的是控製族人的數量,不讓兩族人口超過一定的限量,喚醒那沉睡在血海深處的惡魔。


    “你們可聽說過大孔雀明王?”蒼雲問道。


    壁畫突然跳至最後一個畫麵,且之後再無壁畫,蒼雲隻能看到此處,不知道大孔雀明王最終是被何種方式封印,是否已被混沌地碑鎮壓致死,也不知道大孔雀明王的詛咒是否靈驗。


    圖靈伸手輕輕觸摸那壁畫,良久:“我從未聽過大孔雀明王的傳說,”圖靈掏出那一根尾翎:“但,如果這就是大孔雀明王的尾翎,我族,肯定是封存著大孔雀明王的信息,”


    玻璃盯著那尾翎:“看來,我族也知道一二。”


    圖靈突然對那尾翎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恨意與恐懼,幾乎不能把持:“我們為何要進入這祖殿?這裏明明就是大孔雀明王的封印之所,圓木大長老讓我們進來,難道是想讓我們看看那大孔雀明王是否仍被好好的封印?如果那大孔雀明王的詛咒一直有效,羅刹族與修羅族的戰爭將永無休止,是不是圓木大長老知道了這個事實,想到隻有徹底消滅大孔雀明王才能真正的平息戰爭?”


    蒼雲道:“我從來都猜不透圓木的想法,但他既然千辛萬苦的讓我們進入祖殿,總有他的道理,我們前行看看。”


    蒼雲向著那一點光亮前進,圖靈和玻璃心亂如麻,尾隨其後。


    甬道般的洞穴戛然而止,蒼雲三個進入一個巨大的圓頂洞穴。


    洞穴中並不算明亮,隻是相較於甬道中光明一些。


    在甬道出口的對麵,有兩尊碩大的身影。


    左邊,是漆黑的修羅,肌肉奮張,麵容俊朗,生有六臂,成火焰狀舉著六臂。


    右邊,是雪白的羅刹,珠圓玉潤,神態鳳儀,隻著寸縷,雙手在胸前成蓮花狀。


    兩尊身影均有三丈高,閉著雙目,雖肌膚看上去充滿彈性,但已沒有一絲生氣。


    圖靈和玻璃不由同時跪倒叩拜:“不肖子孫,參見老祖!”


    蒼雲暗道娘賊,怎麽看這兩個小子像是在上拜高堂?嗯?老祖?蒼雲趕緊仔細看那兩尊身形,心下大驚,這真是羅刹與修羅兩族的師祖,從壁畫上看,還以為他們已灰飛煙滅,現在竟然完整的矗立在麵前,既然他們能夠保存至今,那大孔雀明王豈不是仍在封印之下頑強生存?蒼雲目光掃過,發現地麵之上刻著幾行字,走向前觀看。


    圖靈和玻璃跟著蒼雲過去,隻見地上寫著:圓木得知往事,心潮澎湃,必將尋得祖殿之鑰,開啟兩位始祖背後守衛之門,喚醒大孔雀明王,用五菱聖杖之中混沌地碑碎片,以及一身血肉靈魂,降服明王,乃絕兄弟之族互相爭殺之慘劇。


    “圓木果然早已進入祖殿!”蒼雲恨的牙癢癢,原來自己一直在圓木的控製之下活動:“什麽始祖身後之門?”


    玻璃弱弱的伸出手指:“蒼雲哥哥,圓木大長老說的是不是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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