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望著半空中落下的戒指和陡然消失的魔族,嘴角不由抽了抽,這算什麽?


    居然就這麽跑路了,他還準備毀了那該死的令牌就大殺四方的呢!徐長柏皺了皺眉:“這逃走的功法實在詭異,居然像是憑空消失。”


    秦青伸手接住落下的兩枚戒指,不以為意道:“這天下人人都有點保命絕招,這是告訴我們,以後要是想下手,一定要迅速,不能給對方逃跑的機會。”


    其實,他是感覺到這些魔族是手中捏破了什麽東西遁走的,這大概和赤火老祖給他的保命之物功效差不多。


    不過,以他的身法當然是故意放了這些魔族走,不然魔族全部覆滅,就會讓唐氏賣場那邊鎖定最後跟魔族相見的太始門人——打草驚蛇,可就不好玩了。


    “多謝太始門師兄!”


    北鬥宮一眾門人迴過神來,紛紛跪地下拜,磕頭道謝。


    秦青摸了摸鼻子,也不避開,直接受了這一拜,問道:“你們要謝,也不能隻是口頭上說說吧?”


    北鬥宮門人紛紛麵麵相覷,領頭的金衣人出言問道:“那,師兄,您需要我們辦點什麽?”


    秦青臉色略有些陰沉抬頭望著冰月宗的方向,拳頭猛然緊握,森寒的聲音,在安靜森林中徘徊不散:“到冰月宗,殺封魔穀!”


    北鬥宮門人在次互相麵麵相覷,北鬥宮對於冰月宗的事情,一向是保持中立觀望態度。


    可是,麵前這太始門的眾人實在是救了他們不假……若不是他們出手,這會兒自己這些人早就已經是刀下亡魂了。


    一個門人出聲道:“師父隻是不讓咱們多管閑事,沒說不讓幫冰月宗,救命恩人的話,自然是要報的!”


    “是,咱們七宗同氣連枝,封魔穀不知道為什麽發神經,我們也是有責任打醒他們!”


    “對,不是恩人,咱們已經死了。


    若是死了,這會兒就沒有什麽北鬥、冰玉之分,都是一群死人。


    恩人的話,咱們自然要聽!”


    “對!咱們都聽恩人的。”


    剛剛那門人話音落下,瞬間帶動所有門人的情緒。


    生死關頭,大師兄對他們棄之如碧,不是太始門出手,他們這會兒真就死了。


    恩人這會兒,不過是要他們幫忙打封魔穀,有什麽難辦的?


    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情緒高漲的北鬥宮門人,秦青摸了摸鼻子,說道:“好,如此,就多謝了!”


    秦青轉過頭,目光望向那視線盡頭處若隱若現的青山雲霧,腦子裏浮現出少女清雅的笑容,卻是讓得他冰冷的臉龐上揚起了一抹溫暖弧度。


    “韻兒,你在那裏還好吧?


    等著我……”低聲喃喃著想起那已經接近小半年未見的少女,秦青心中便是升起一團火熱。


    轉過身來,秦青帶著眾人一同坐上了自己寬大的馬車,讓小蛟龍對著冰月宗的方向飛掠而去。


    冰月宗距離天風城的距離幾乎是橫跨了將近半個大唐皇朝,這般龐大的疆域即使是以小蛟龍的全力飛行速度,那也至少需三五天的時間方才可能抵達。


    ――一行人晝夜不停的趕路,終於在四天之後趕到了冰月宗的門下。


    在距離冰月宗不遠處降落而下。


    落的後。


    秦青並未在理會身旁的眾人,臉色有些陰沉的獨自帶頭對著那大開的山門快步行去。


    感受著周圍平靜的氣氛,秦青輕吐了一口氣。


    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冰月宗,我迴來了,韻兒,等著我。”


    舉步行近山門,一道憤怒的聲音。


    卻是從門後響了起來:“還敢來!真當我冰月宗好欺負是不?”


    稚嫩而熟悉的聲音,讓秦青前行的腳步不由的一頓。


    偏過頭來。


    望向聲音響起的方向。


    在大門後方處,夏元傑正瞪著眼睛怒視著他。


    “你。”


    目光緩緩的在夏元傑身上掃過,秦青臉略微柔和了一點,輕笑道:“我都不認識了?


    我是林青師兄。”


    說完,秦青服下一粒變形丹,整個人幻化成了林青的模樣。


    聽著來人一口便是叫出名字,夏元傑怔了怔。


    他的眸子先是在秦青身後的眾人身上停留了一會,他先是被三女的美麗有所吃驚。


    吃驚了一瞬。


    目光便是頓在了秦青身後北鬥宮門人的身上。


    然後警惕的看著秦青:“你胡說什麽?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林青師兄現在封魔穀,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林青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腦中靈光一閃,對著夏元傑傳音道:“虛無之淵,藍姑姑,你還記得嗎?”


    夏元傑一雙瞳孔陡然一縮,這是隻屬於他和林青兩個人的秘密!下一瞬,那張小臉瞬間變動漲紅了起來。


    眸子中跳動著驚喜與激動,忍不住的對著林青撲了過去。


    “林師兄,真的是你!你居然沒事!你是剛剛從封魔穀逃出來的嗎?”


    秦青無奈的看著這個小屁孩,聲音柔和的道:“什麽逃出來,你林青師兄有這麽菜嗎?


    被抓走的是我在外收的手下,是我後來吩咐他扮成我的樣子行事,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剛剛才迴來。”


    “嗚嗚……林師兄,你終於迴來了。


    宗門裏出大事了,封魔穀跟發神經一樣對著我們宗門下手,幾個長老也是身中劇毒,老祖宗他們都在閉關,不知道怎麽迴事,一時間都出不來……嗚嗚……我們還聽說你被抓走了,要當封魔穀的壓穀丈夫。”


    夏元傑不好意思的從秦青懷裏出來,泣聲道。


    微微點著頭。


    秦青微笑的拍著夏元傑的後背,低聲道:“好了,不怕了。


    我沒事,我身後的這些,都是我請迴來的幫手我們先進去看看。


    你聖女姐姐都還好嗎?”


    “嗯嗯,聖女姐姐別的都好,就是知道你被封魔穀抓去,實在急的不行。”


    夏元傑急急的點著小腦袋。


    由於當初林青煉丹成名,他的聲望,在冰月宗小輩之中,極為高大。


    而且這段時間,因為宗門都在發愁幾大長老身中劇毒之事。


    宗門內多少煉丹高手都是束手無策,現在冰月宗所有人都說,得有林青迴來煉製地階丹藥,長老們才能有救。


    所以,這些年輕一輩的心中。


    那出外遊曆的林青,就是整個宗門的救命稻草。


    站直身子,林青臉龐卻是緩緩陰沉下來,他看也沒看身後眾人,隻是沉聲道:“走。”


    北鬥宮門人詫異的看著秦青好似在山門忽然變化了身形,卻因為看不到正臉,隻是隱隱安捺下心中的疑問,跟隨著太始門眾人的身後,一起踏入了冰月宗的大門。


    林青腳步輕輕的踏在山脈的碎石小道上,周圍那闊別已久的熟悉環境,讓他在冰月宗度過的迴憶,緩緩的滲透而出。


    一路上空空蕩蕩,往日熱鬧的冰月宗,一路上居然根本沒有見到一個人影,走到通神峰,頗為寬敞的大廳,逐漸的出現在了視線盡頭。


    “掌門和長老都莫名中毒了,現在都在天雪峰療傷,這也是聖女姐姐沒有立刻趕去封魔穀救你的原因。”


    夏元傑一路說道,“這真是古怪的不能在古怪了,掌門居然還會中毒。”


    林青挑了挑眉頭,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那,現在宗門中事物都是誰打理?


    我們現在何不直接去天雪峰,到神通峰幹什麽?”


    “現在宗門內大小事物都由方夫人處理,她交代進宗門的每個人都必須要前去報到。”


    夏元傑說到。


    “方夫人?”


    林青眉心一動,唇角逐漸掀起一抹冷笑。


    緊抿著嘴唇,林青踏上石梯。


    然後阻止了夏元傑上前通報,停在了禁閉的大門之外聽的裏麵的聲響。


    寬敞的大廳內,光線顯昏暗氣氛也是有些陰沉。


    在大廳中。


    滿滿的擠著上百人。


    這些人分成兩群,互相對立。


    一部分人少的是穿著殘星山一脈的衣物標誌,一部分則是曉月峰、天雪峰、半月潭、雲夢穀、通神峰和百花宮這幾脈的弟子。


    兩方人馬遙遙對立,雪風花、梁欣茹、水千丞和月如霜皆是麵露寒意。


    雪風花道:“方夫人,您不出動弟子也就罷了,我們要出山去救大師兄,你憑什麽不許?”


    方夫人美目含冰,冷若寒霜道:“現在林青被扣押封魔穀,所以他們才沒有對冰月宗動手。


    你現在下山,是嫌自己命長,還是怕不能立時惹怒封魔穀?”


    梁欣茹美目圓睜道:“大家都知道,要救幾位老祖,必須有大師兄迴來煉藥,方夫人你不許我們出去,究竟是什麽意思!”


    “胡說八道!”


    方夫人頓時暴怒,一雙杏眼布滿森寒的殺意,幾個字幾乎從牙縫裏擠了出來,“天底下就隻有一個林青能煉藥嗎?


    你也太看得起他了!我現在已經派人去請丹秋生,少了林青,冰月宗照樣轉!”


    月如霜冷冷道:“你們不出去救大師兄也罷,我們一脈自願出去,與人無尤。”


    一個清瘦的人影從對麵陣營中走出來,朗聲道:“我了然,願意幫助殘星山營救林青師弟。”


    另一個瘦弱的人影也跟著站出來,出聲道:“長風……長風願助一臂之力……”“還有我張揚!”


    張揚站出來,臉上劃過一絲緋紅,不自然的說道,“就算不是靠林青來救助宗門,他也是我冰月宗一人,不可缺少!”


    “砰!”


    “放肆!”


    方夫人柳眉倒豎,一掌劈散了一把紅木椅子:“你們要造反是不是!”


    她斜眼看著眾人,聲音冰寒無比:“若是林青在封魔穀一日,可以拖得冰月宗多緩歇一日有什麽不好!為了他一個,你們要置整個冰月宗於何地!”


    “是嗎?


    想不到,我還有這麽大能力以個人之體,拯救整個宗門。”


    熟悉的聲音傳入氣氛幾近窒息的大殿,眾人噤若寒蟬,殘星山眾人盡皆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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