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嚴藥鋪安排的馬車上搖搖晃晃了許久,才到達目的地。


    天空之上的陽光傾灑而下,照耀在那高大建築門口的匾額上,上麵兩個略顯普通不沾殺伐的字體,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心安的光澤。


    “嚴府”當秦青兩個人站在山峰,望著那山腳下的熱鬧的城鎮,心中不由升起哭笑不得的想法,怎麽嚴府不是建造在最熱鬧的城鎮,反而要建造在山上。


    當秦青兩人在藥鋪掌櫃的帶領下,剛剛走到嚴府前時,一道歡唿雀躍的人影卻是從大門內衝了出來,小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驚喜。


    “秦大哥,你終於來了!”


    驚喜的唿叫聲剛剛響起,旋即十幾道氣息雄渾的人影也是應聲從大門後麵掠出,眨眼間便是出現在了秦青等人麵前。


    正是吳尊和之前他在山穀中救治的一些人。


    “主——師兄,你總算是來了,若是在等兩日還沒有你們的消息,我打算帶人進入西界尋人了。”


    吳尊蒼老而雄渾的聲音便是自後方響起。


    “秦大哥,你去看看我爹爹和小姨吧!”


    秦青還沒來得及和吳尊說話,嚴寶兒已經如同一個小蛇般纏住了他的胳膊。


    秦青但覺那少女吹氣如蘭,口脂香陣陣襲來……隻聞到一陣馨香,一隻溫軟柔滑的手掌已握住了他手。


    “咳咳……”雲雅在一旁輕輕咳嗽了兩聲,高雅的瞥了秦青和嚴寶兒一眼,旋即問道,“怎麽,要站在大門上說話嗎?”


    秦青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使勁去掙脫嚴寶兒的手。


    她卻忽而淚眼滂沱,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秦大哥,爹爹和小姨都受傷啦,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嗚嗚……”“什麽?”


    秦青一驚,旋即問道,“當時不是鬆了你們一件元兵武器去,你們這些人修為不低,怎麽還會受傷的?”


    吳尊連忙答道:“師兄,事情是這樣的,咱們進去裏麵慢慢說……”一路前行,坐到正堂上,吳尊這才算把事情給交代完了。


    原來,嚴鐵本來是很幸運的沒有遇見任何大勢力的存在,吳尊和嚴寶兒一行人很順利的和他會合了。


    大家一起往迴趕。


    誰知在要出森林的時候,遇到了封魔穀的人。


    封魔穀非要他們留下買路財才可以出去,否則就算是自願留在山裏不想出去,他們就有權利將人就地斬殺。


    嚴鐵當即就怒了,他嚴鐵也算得西界一霸,他都沒有說這林子自己有權利收保護費,這封魔穀算什麽東西?


    還想斬殺他?


    兩幫人馬當即發生了爭論,隨即開始一場惡戰……嚴也是個命魂境高手,戰鬥也很是經驗豐富,偏偏自家女兒不能修習武藝,於是就被牽絆了手腳,被封魔穀趁機偷襲重傷。


    嚴寶兒的小姨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身受重傷……一行人好容易才逃脫了出來。


    “嗚嗚……我真的好沒用……”嚴寶兒小鹿般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


    看的秦青心頭一軟。


    他不由軟聲道:“好,別哭,我去瞧瞧。”


    “秦大哥真的有辦法嗎?”


    聽見秦青如此說,嚴寶兒當即心裏一定,覺得世界一片光明。


    秦青救她於水火之中,仿佛是她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她全心相信著秦青,覺得他就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秦青不由得笑了笑,伸出手來拍了拍嚴寶兒的腦袋。


    被秦青這般略顯親昵的舉動陡然驚醒,望著他臉龐上的柔和芙容,嚴寶兒水吟吟的大眼睛中,頓時霧氣翻騰,兩滴晶瑩淚水直接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頓時又哭又笑道:“秦大哥,你跟我來,你一定要救好我爹爹……”真是個天真的丫頭,看來救了她一次,她就全然相信自己了。


    秦青哭笑不得道:“傻丫頭,我試試吧,也許我的丹藥能有效…”“小姐,這是哪裏來地毛頭小子?


    竟然如此狂妄。


    連我一個九級丹師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您竟然要他去救治老爺?”


    秦青的話音還沒落下,門庭外走進來一個大搖大擺的青年。


    來人二十多歲,麵容清俊,無有胡須,穿著一件煉丹師的袍子,滿臉的桀驁不馴。


    嚴寶兒微微皺了皺好看的柳眉,出言道:“賈丹師,既然你沒有法子救治爹爹,就請你迴房間好好休息。


    秦大哥是我請來的貴客,也是我家的恩人,並不是什麽二流三流的煉丹師。”


    賈丹師被嚴寶兒毫不客氣的話語激的臉色漲紅,硬著脖子分辨道:“我隻是擔心老爺的安危,所以出言激烈了一些,還請小姐原諒。


    隻是我好歹是嚴府請來的丹師,如果事關老爺服用丹藥,我自然是要過問的。”


    吳尊聽著賈丹師的話,卻是不由眉頭一皺,出言道:“你這丹師說話好沒道理,主人家服用什麽藥物都要你過問?


    你隻需要管好你自己奉上的丹藥便好了,何須多言!”


    賈丹師被吳尊噎的一頓,迴他話的吳尊他是知道的,吳尊早就在整個大陸出名了,是一流的天機先生。


    眼下竟然能出言維護這個不起眼的青年,難道,這青年背景不凡?


    賈丹師本來是因為丹藥好才被嚴鐵請到府中奉養,可是偏偏這次嚴鐵身受重傷非他丹藥能夠醫治。


    他一直擔心會被別人頂了自己的位置,總是在旁邊窺探,剛剛他過來,正好聽說了秦青的話,當即心裏感覺不對勁,這才出言反駁,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來曆不凡。


    賈丹師當即能屈能伸,賠笑道:“也是我救人心切,所以思慮不周。


    如此,那就一同去看看老爺吧。”


    說完,他當即一副帶頭人的樣子,一撩衣擺直接帶路去了。


    秦青:“……”好一個能屈能伸的家夥。


    眾人一路穿過長長的迴廊和後花園,走了約有兩炷香才走到正屋寢室。


    秦青瞧的直咋舌,這嚴府外麵看著不算大,沒想到內有乾坤,這是把整個山頭蓋成了自家別院啊。


    緩緩走進房間,淡淡的柔和燈光射將而出,秦青跟著嚴寶兒和賈丹師走近房內。


    房間之內地空間頗大。


    在中央位置,一張大床擺放其中。


    一位臉龐幹枯的中年人躺在其上,在床榻周圍,好幾位侍女正在忙來忙去。


    聽得房門聲。


    她們將目光投射而來,旋即便是在度細心地照料著陷入昏迷狀態的嚴鐵。


    慢慢走近大床,秦青目光在床榻之上掃了掃,發現嚴鐵地臉龐上。


    隱隱噙著大片地青灰之色,安靜沉睡的臉龐上,竟然有著許些死亡的氣息。


    “果然很嚴重…”瞥著嚴鐵那張幾乎是半隻腳踏入了墳墓的臉色,秦青低聲道。


    他幾乎不能想象,這就是那日高眉深目,氣色飽滿的嚴鐵。


    他這麽躺著,簡直像是垂暮的老人。


    “是啊,實在不知道封魔穀用了什麽手段,為何嚴先生會變成這副模樣。”


    身後,緊跟而來地吳尊歎息著搖了搖頭,旋即小心地道:“師兄,你看,是否有些醫治的眉目?”


    一旁的賈丹師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他沒聽錯吧?


    師兄?


    吳尊天機先生的師兄竟然會是這麽個年輕人?


    嚴寶兒一對明眸緊緊的盯著秦青,說道:“小姨差不多也是這副樣子,隻不過比起爹爹看起來要好多了。”


    秦青腦中靈光一閃,不由想起來當初在船上看見的那個瀕老婦人,他在鎮壓老婦人的時候手探到了她的脈搏,那老婦人顯然就是個妙齡少女。


    她當初的樣子和現在這嚴鐵的樣子可是像了七成。


    難道……這裏麵有什麽關聯?


    心念急轉,秦青直接上前坐在床榻旁邊,伸出手去探脈。


    同時,他的精神力也隨著右手指尖的一抹細微元氣輕輕進入了嚴鐵的身體之中。


    ……甫一進入嚴鐵的身體之中,秦青簡直駭了一跳,嚴鐵的身體裏麵竟然氣血兩枯,經脈和骨骼都失去了一半的精氣!他的精神力隨著淡淡的血氣繼續遊走,這才發現,就連嚴鐵丹田內的元氣也隻是還剩一半。


    良久,秦青的精神力才緩緩退出嚴鐵身體。


    難怪嚴鐵會是這副樣子!秦青從來沒見過一個中年人的身體會衰老成這副樣子。


    “怎麽樣?”


    嚴寶兒見秦青緩緩睜開眼睛,趕忙上前問道。


    “還不知道,我要去看看你的小姨才能下結論。”


    秦青搖了搖頭。


    平靜的道。


    一旁的賈丹師悄悄撇了撇嘴,他就說不會有人有辦法的,這嚴先生是體內很怪異的陡然衰老了很多,真能有什麽法子治療呢?


    衰老本來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也是不可違背的天道。


    就像時間一樣,隻能往前,不能倒流。


    他跟著眾人一起走向嚴寶兒小姨的房間,心裏喟歎道:嚴先生眼見是不會很長久了,若是這嬌嬌小姐能嫁給他,那麽這嚴家家業都是他一個的了,看在這份兒上,他是很願意照顧好她的。


    跟著嚴寶兒來到她小姨的房間,這裏也是和剛剛的房間差不多的格局,隻是房內多了許多脂粉香氣和淡粉色的紗羅帳子,平添了許多女兒柔情。


    見到床上的婦人,秦青心裏忍不住微微一驚,上次見到婦人,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如今竟然發色膚色皆黃,眼圈深陷發黑,嘴角眼角微微起了皺紋——說句不好聽的,這副樣子,真的實打實是個黃臉婆了。


    他照舊坐在了床頭,伸手給她把脈……良久,秦青緩緩睜開眼睛。


    嚴寶兒焦急的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含著隱隱的淚光:“秦大哥,究竟怎樣了?”


    秦青摸了摸鼻子,心裏想到了一味丹藥,對著嚴寶兒微微一笑:“還好,雖然麻煩,但是尚且在我的解決範圍之內。”


    “真的?”


    嚴寶兒登時眼前一亮,整個人如同陽光下的小雀一般歡快,連連拽住秦青的胳膊搖動,“秦大哥,您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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