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眾人後,林青喚來做雜役的外門弟子,吩咐他們盡快將此地恢複原狀。


    就轉身返迴尚算完整的房間。


    盤坐在蒲團上,吞下幾顆長春丹,同時運轉功法,調理氣血,搬運肌肉、肺腑,活絡經脈。


    調養傷勢。


    不過一個時辰,直入肺腑的火毒和拳勁就被消散得一幹二淨,傷勢痊愈。


    這還要歸功於《血陽魔功》和《天龍鎮獄功》兩門錘煉肉身的絕世功法,讓林青提前有機會,消無聲息地轉移要害,給了他硬接柳權生一擊的勇氣和底氣。


    畢竟,柳權生再執掌丹藥殿,非是純粹武者。


    一身本命境五重天的實力,也不是蓋的。


    好在,現在一切都值得。


    就在林青調理、恢複傷勢的時候,今天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以飛一般的速度,席卷整個冰月宗。


    給冰月宗上下的吃瓜群眾,添上一道八卦的同時,也令他們不得佩服,這位林青的折騰勁。


    迴宗不過數月,關於他的各種事跡,已經在宗門傳得沸沸揚揚。


    成為三代弟子和二代長老口中的“話題人物”。


    同時,關於林青跟赤火老祖協議的內容,也以瞠目結舌的速度,在宗門內快速傳揚開來。


    引得眾人大吃一驚,暗暗給林青打上不可招惹的標記。


    ……通神峰。


    月神殿。


    往日少見人際的大殿,此刻聚集了不少人。


    張天震手臂一動,將身後的柳權生猛然扯到殿前,渾身威壓一放,頓時讓他跪倒在地。


    “宗主,這老家夥平日裏在丹藥殿指手畫腳,躥上躥下的,我管不著,也懶得管,可他幾次三番地跟林青那小子過不去,欺負我殘星山無人,這事我今天是絕對忍不了。”


    張天震先聲奪人,立刻告其黑狀,在他的話裏,那林青和殘星山都成為任人欺淩的小可憐,平日忍讓,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現在欺負狠了,所以急了,要咬人了。


    殿裏沒少跟這位殘星山首座打交道的人,都暗地裏啐了一口,暗罵張天震無恥。


    盡管事情是這麽個事情,可據他們了解,那林青是個不肯吃虧的主,這話從張天震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別扭。


    “宗主,柳管事固然有錯,可事情並非錯在他一人,那林青仗著赤火老祖的寵愛,目中無人,貪墨宗內資源,也是事實。”


    一個身披藍色錦袍,上麵繡著風雪和雲霧的老者發言,他是風雷老祖的兄弟,跟柳公權私交不錯,一身氣勢雖然不及張天震,但也遠超本命境。


    是一位踏足命魂境的大佬。


    “風雪老祖所言有理!柳管事掌管丹藥殿多年,兢兢業業,功勞不小,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老夫也知道一二,柳管事雖然做法偏激了些,但初心是為了丹藥殿一眾弟子著想。


    那林青持才傲物,視宗門法度如無物,如果不加以嚴懲,恐怕會增加底下弟子的僥幸心理,長此以往,宗門法紀形容虛設,百害而無一利。”


    一個頭發花白,滿臉褶皺的老人跳了出來,避重就輕,言語懇切,像是一心為宗門著想。


    這是曉月峰的首座——曉聲老人,向來跟殘星山不對付。


    張天震側身,冰冷的目光跟刀子一樣,直直地投在風雪老祖和曉聲老人身上,寒著嗓子說道:“你們兩個老家夥有何資格跳出來指手畫腳。”


    張天震朝前跨出幾步,指著風雪老祖的鼻子,喝道:“風雷那老家夥跟柳管事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為難我殘星山的事情,老子都記在心裏,沒去找他麻煩,他就該謝天謝地了,沒想到你急吼吼地就跳了出來,是風雷那老家夥在背後攛掇,還是你覺得赤火老祖對你兄弟的處罰不公,現在逮到機會,想要落井下石,以權謀私?”


    “你……”“怎麽?


    被老子說中了,你心裏有鬼,不敢理直氣壯的反駁。”


    張天震雙眼瞪得滾圓,對著風雪老祖,一頓口水就噴了過去,直氣得對方胡子直翹,身體哆嗦。


    “人老了,站不好,就好好在房間裏呆著,別出來丟人現眼。”


    丟下幾句話,張天震不再理會臉色青白交加的風雪,直接一轉頭,把炮火對準了一旁的曉聲老人。


    直嚇得對方身子下意識地退後兩步。


    “還有你這個老東西,但凡殘星山有點事,你就跳出來跟老子作對,不就年輕時不懂事,不小心在你夫人洗澡的時候偷看了幾眼,也沒啥稀奇的,跟普通女人沒啥兩樣,你夫人都不在意,也值得你這個小心眼的老家夥惦記這麽多年,一有機會,就逮著老子的殘星山不放。”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曉月峰,幹的哪些狗屁倒灶的事,惹急了老子,直接把你老底給掀了,讓你下去陪你念念不忘的老婆子,到了陰間,讓他再給你頭上多種點草,省得你出來丟人現眼。”


    張天震毫不客氣,唾沫橫飛地數落曉聲老祖,直接開口就命中對方要害。


    大殿裏,除了跟張天震一個年代的人,還有一些二代長老和三代傑出弟子,許昌傑和張揚就在其中。


    不過,距離正殿偏遠,隻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影。


    此刻,聽到這段宗門大人物的秘聞,頓時神情複雜,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特意喚人,準備把消息傳遞出去。


    “你……”曉聲老人麵色漲紅,雙眼冒火,直接撲上去就要跟張天震拚命,被攔下後,注意到其他人的小動作,憤恨地瞪了張天震一眼,對坐在上首的宗主一拱手,直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一是羞的,二是要趕快出去想辦法滅火,不然他的事情,立刻就會成為宗內頭條,他自己也將成為眾人言談的中心。


    “宗主,事實勝於雄辯,這老東西欺負我殘星山弟子的事情,早就被老夫記錄下來,事情到底如何,大家一看便知。”


    張天震拿出留音石,手掌往上一抹,注入一絲元力,茶杯大小的留音石瞬間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幾圈,一幕幕畫麵如畫卷一般展開,在庭院內發生的場景和對話,直接投影在虛空中。


    讓殿裏的一眾大佬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這位柳管事是真的動了殺心。


    還想打著為宗門著想的幌子,給自己臉上貼金。


    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為了宗門,不得不忍痛斬殺丹道天才,為此不惜得罪赤火老祖的大公無私的人物。


    眾人看向殿前跪著的柳管事,有人在心裏為他掬了一把同情淚。


    這種事情,在漫長的數百年歲月裏,為了爭奪機緣造化,一部分人也沒少做,但都是暗地裏進行,像柳管事這種倒黴,撞倒槍口上的,還真是少見。


    也有人看著畫麵,精光一閃,從對話中察覺幾分端倪,知道柳管事被林青帶了節奏,昏了頭,不管不顧,這才上當,被對方抓住機會。


    張天震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對於林青的小算盤,他活了幾百年的歲月,自然一清二楚。


    可他除了警告外,並無石質性的責罰,迴護之意十分明顯。


    “宗主,至於林青貪墨丹藥殿藥材的事情,事出有因,如果不是這個老家夥刁難,也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老夫之前已經去找過赤火老祖,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柳管事德不配位,丹藥殿的損失由他盡數賠償,同時逐出丹藥殿,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情,直接斬殺!”


    張天震脊背一挺,說的振振有聲。


    讓其他人都心中一凜,知道赤火老祖護定了林青,心中對他又重視了幾分。


    “宗主!柳管事有錯在先,確實該重罰,可林青毆打執法堂弟子,也是事實,萬萬不能助長了這種歪風邪氣,這林青也當罰!”


    風雪老祖滿眼不甘,直接雙膝一彎,跪倒在地,臉色鐵青的可怕。


    端坐在大殿上麵的藍衣女子,麵紗遮麵,玲瓏凹凸的身材被緊緊包裹,僅僅顯露在外的精致眉眼和如雪的肌膚,就散發著無盡的魅力。


    但散發出的令天地變色的強大氣勢,令殿下眾人都不敢輕易抬頭,跟她對視。


    紅唇輕啟,這位冷眼旁觀的當代冰月宗宗主,終於發話,聲音冰冷,讓人入墜陰寒冰窟,身子發顫。


    “柳權生就按照赤火老祖的吩咐處置,至於林青……”藍衣女人思忖片刻,方才說道:“既然他在煉藥一道上天賦絕倫,即將到來的七宗丹道大會上,命他一定要碾壓一輩青年丹師,拔得頭籌,不然,直接送進九幽寒獄,緊閉三載。”


    “是!”


    九幽寒獄,這四個字令殿中人都身子一抖,顯然哪裏絕對不是什麽善地。


    連張天震都張了張嘴,沒說一句,又閉緊了嘴巴。


    “宗主,執法堂的李敬堂長老已經到了!”


    “讓他進來!”


    站在外殿的許昌傑,一身錦袍,打扮得跟世家貴族的公子似的,看著李敬堂的背影,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也被進階本命境的張揚冷冷地盯著,捏了捏手裏,李明生交給自己的東西,眼裏劃過一抹狠光。


    ……院子在一旁破竅境外門弟子的收拾下,很快就在傍晚時分恢複原樣。


    大方地送給對方一些元氣丹作為答謝。


    將人送走的林青,對於月神殿裏發生的,自己一手算計、攪弄的局麵絲毫不知。


    對他來說,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其他都無所謂。


    轉身迴到屋子的林青,剛走進房門,背後就汗毛炸豎,心中生起前所未有的危機,當機立斷,動作迅捷無比,跟狗啃泥似的,飛快地滾出屋子。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一道足有三米深的大坑,這讓他驚悚,瞳孔都不自覺的收縮,他從沒有感覺自己離死亡那麽接近,讓他想起前世不好的感受。


    林青以生平從未有過的速度翻身而起,警惕地盯著自己的房間,渾身肌肉緊繃,一有風吹早動,就立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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