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長到底是專門抓小偷飛賊的行家,一看見林濤掉頭就跑,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並指著林濤大喊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子!你要是再跑,我就按照拒捕處理了!”


    林濤可能也是真的失去理智嚇壞了,他根本不聽二隊長說了什麽,使勁兒關上了門,就朝著客廳奔門外衝了出去!


    林濤的房子是二樓,二隊長在後麵開門的這會兒功夫,林濤已經衝出大門要下樓了。羅川看了看廚房的位置,沒有一絲猶豫,果斷的拉開了廚房的窗,身形敏捷的縱身就跳了下去!關山看的心驚,連忙跑到窗邊看看羅川怎麽樣了。隻見他借著窗台的邊沿和一樓窗台的凸起分兩次跳落,之後穩穩的落地,正好站在了剛從樓道裏衝出來的林濤麵前。


    林濤衝出大門之後就像個沒頭蒼蠅似的跑出樓道,卻沒想到再一抬頭就看見了羅川。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羅川,好像根本沒想明白這個該死的警察是怎麽從天而降忽然跑到了他前麵的。


    “跑啊,接著跑。跑得過我算你贏,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羅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的說著。


    因為逃命的緊張,林濤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看自己和羅川的實力差距懸殊,他索性跪在了地上哭求:“我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沒有殺人!”


    二隊長從樓道追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林濤跪下的場麵。他惱火的過去一把揪起林濤的衣領,咬牙恨道:“你小子是存心找死是吧!發現你的罪證了你就想跑,還有什麽可說的!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個混蛋還真是夠狠的!走,跟我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林濤驚恐的掙紮著,嘴裏還在嘮嘮叨叨的念叨著“不是我”!看他現在這個精神狀態,保不齊再刺激刺激就會真的發瘋了。


    關山這時也從樓道裏走出來了,他手裏拿著林濤剛才忘在屋子裏的手機,然後走到林濤麵前,遞給他說:“給你妻子打電話。”


    “什什麽?”驚魂未定的林濤,腦子現在顯然是跟不上任何人的思維節奏了。


    關山再次重複:“給你妻子打電話。”


    “我……”


    看林濤磨磨蹭蹭的好像一臉不願意的樣子,二隊長一把又揪起了他的衣領吼道:“讓你打你就打!哪兒那麽多廢話!”


    林濤果然還是最怕二隊長,被他這麽一嚇唬,馬上顫抖著撥通了他妻子劉梅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另一頭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還沒等林濤說話,關山就搶過手機掛斷了。這讓本來就一腦袋漿糊的林濤更是不明所以。剛想開口問,關山用重撥又撥通了那個電話。電話剛被接起,關山卻又掛斷了。僅僅是一個“喂”字,足以聽的出來,劉梅的聲音有些著急了。


    林濤十分不解的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關山不說話,就那樣看著手機,好像是在等電話。


    果不其然,沒出兩分鍾,電話就響了。是劉梅打迴來的。


    關山按下了接聽鍵,還沒等劉梅開口,就再一次掛斷了電話。這一次,連二隊長都有些不明白了,他很奇怪的看著關山,想看他有什麽合理的解釋。


    關山將手機交給了羅川,然後對林濤緩緩開口說道:“你妻子那麽愛你,接到這樣的電話一定會心急如焚。她能打迴來,就證明她已經開始胡思亂想擔心你了。這樣的話,無論她在哪裏,她都會迴來的。”


    林濤仍然聽不懂,急躁的問關山:“那你們把她弄迴來是什麽意思呢?楚靈都已經出事了,你現在揭發我出軌還有什麽用!你們就行行好,別再破壞我現在的家庭了行不行?我不想讓她知道。”


    關山笑了下說:“很遺憾,你的手段一點兒都不高明,保密工作做的也不牢靠。你妻子恐怕是早就知道了你私下裏見楚靈的事情。剛剛我在廚房的櫃門裏發現了一疊卷在一起的紙,那是你最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還有手寫的一個地址。那地址,就是你租的那間房子。林濤,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租房子的錢應該也是找你妻子要的吧?你真是愚蠢的可以。”


    林濤癱坐在地上,神情更加慌亂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從來不會進的廚房裏,竟然藏著這麽多的秘密。大概,也正是因為了解林濤不會進廚房,所以劉梅才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了廚房裏吧。


    羅川這時就像是看個怪物一樣的看著林濤說:“你吃著她、喝著她、不務正業、懶惰無能,竟然還花著她的辛苦錢去背叛她?你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底線?我覺得被碎屍凝固在水泥石墩裏的人應該是你,不該是楚靈。”


    第一次聽到了楚靈的死狀,林濤驚恐萬分的瞪著眼睛,渾身都在瑟瑟發抖。他不是心疼悲傷,而是自私的害怕。


    羅川不想再看他,就對二隊長說:“把他帶迴他家裏,咱們就在這裏等他妻子迴來。我想,繞了這麽一大圈,事情終於快要水落石出了。”


    從工地因病請假的劉政,到看似感情不合的未婚夫鄧晨,再到這個毫無底線的前男友。水泥藏屍案的嫌疑人變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以為肯定是這個人了,最後卻又每一次都被現實反轉了。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最有殺人動機的嫌疑人,被害人前男友的現女友。


    這聽起來好像有些複雜,又有一些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可是當聯係起林濤對妻子的態度,他在楚靈離開之後對女人的態度變化,還有他好吃懶做還出去偷偷見楚靈等等這些行為,那他妻子就有理由對楚靈懷恨在心了。尤其是當她發現了那所出租屋的時候,她沒有選擇驚動林濤去質問,而是選擇默默的藏在心裏,這本身就是在積壓仇恨。


    雖然林濤到現在還是矢口否認他曾越界,可是在那間屋子裏,他和楚靈到底發生過什麽,沒有人知道。就算是鄧晨,在知道了那間房子之後,不也是在心裏肯定了楚靈的背叛嗎?這種本就說不清楚的關係,再加上說不清楚的事實,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而且關山之前也說過,碎屍案女性兇手比較少,但是殺人毀容的案子裏,女性兇手卻占了絕大部份比例。那是一種由心底爆發的憎恨與妒忌,男性兇手心理扭曲的時候殺人重在折磨,而女性兇手更偏重於發泄怨恨。


    羅川他們就在林濤的家裏看著他,等著他妻子劉梅迴家。劉梅在這過程中又打迴來了很多次電話,但是羅川和關山都沒有理會。他們知道,劉梅如果再不知道林濤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就要亂了陣腳了。


    這個時間,比他們預想的要短很多。這也證明了劉梅愛林濤的程度,比他們了解的還要深很多。


    晚上十一點十分的時候,林濤家的門響了。是鑰匙開門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女人高跟鞋的腳步聲。


    羅川就坐在客廳的中間,關山站在窗邊,而二隊長帶著其餘的兩名警員正在吃這一直都沒時間吃的晚飯。


    劉梅開門後,一眼就先看見了坐在客廳裏的羅川。她的表情並不慌亂,好像是早就預想到了這是一個陷阱。


    “林濤在哪裏。”劉梅問。


    “在臥室。”羅川迴答。


    “我想見見他。”劉梅神色坦然,沒有絲毫的驚慌害怕。


    “現在還不行。”羅川說著,注意到了劉梅左臉靠近耳朵的位置好像是貼了兩個簡單的創可貼,這時用頭發擋著,看的並不真切。於是羅川便問:“怎麽,出門時候受傷了?”


    劉梅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沒有說話。


    想起法醫室裏,邢老發現楚靈的鑽戒裏有兩個人的血跡時,羅川看了看劉梅說:“傷口不好好處理的話,可能會感染。我們有專業的醫生,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劉梅笑了:“不用那麽麻煩了。”她撩起頭發,撕下了那兩個創可貼,露出了臉上幾道極細極深的血痕。羅川知道,那是被鑽石戒指包裹鑽石的爪劃傷的。


    劉梅歎了口氣,像是難過,又像是終於解脫了似的說:“這幾天太累了,現在反而感覺輕鬆了。你們放了林濤吧,他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做的。”


    “什麽是你做的?”羅川不想模模糊糊的讓真相一帶而過,他必須完全的,徹底的確定了罪犯,才能抓人歸案。因為他不想看見冤假錯案,也不想得逞了那些冒名頂罪的。


    劉梅看著羅川,不解的問:“你們故意騙我迴來,不就是已經都知道了嗎?還何必兜圈子呢?路口水泥墩裏的屍體,是我做的。如果你們不想浪費時間,現在就放了林濤,我馬上和你們說清楚整個過程。我既然迴來了,就不怕什麽了。我已經承認了,就沒有再值得隱瞞的事情了。”


    羅川皺著眉頭問:“你應該是有時間逃走的,為什麽迴來了。”


    被問到這個問題,劉梅好像有些傷感。她坐到了離羅川不遠的小凳子上,語氣悲涼的說:“我還是有些放不下他,他自己一個人,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過好生活……”


    二隊長有些忍不了了,擦擦嘴開口怒道:“就那個王八犢子,沒有你,人家活的好好的!我抓他的時候,他還在為自己玩遊戲買設備呢!你這個女人,讓我說你點兒什麽好!自作自受,害人害己!林濤這種人,你離開他就是了!沒有腦子嗎?幹什麽要殺人呢!再說了,該死的是林濤!你那樣殘忍的殺了楚靈幹什麽!?她就要結婚了知道嗎!有這能耐,你怎麽不把這個寄生蟲窩囊廢裝進水泥墩子裏!”


    二隊長暴躁的脾氣一上來,無法自控的除了嗓門兒,還有分寸。他口無遮攔的大吼著,被羅川斜眼一瞪,這才反應過來糾正道:“啊不對,殺人就不應該!誰都不應該被裝進水泥墩子裏!”


    劉梅慘淡的笑了,那蠟黃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兒神采。常年辛苦勞累的雙手也是關節粗大,一看就是個幹活兒的人。穿衣發型和這個城市裏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比起來可能有些土,看起來像是比林濤大了十四五的樣子,外表比實際年齡要老很多。


    “我一個外地來打工的女人,本來也沒指望在這裏發大財,更沒想過在這裏成家。直到差不多三年前,我在飯店做服務員的時候,認識了林濤。他當時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一樣,被迫不得不出來自力更生。聽說他的女朋友把他甩了,跟了一個有錢人跑了,所以他非常痛苦,手腕上傷痕累累的全是刀疤。我比他大,看著他那孤苦伶仃的可憐模樣,想起自己來外地闖蕩的辛酸,總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我就時不長的開導他,給他做飯,陪他出去,好讓他不那麽寂寞。沒多久,我們就發生了關係,他說他不想幹這份工作,我就讓他辭職在家慢慢再找合適的。我盡可能的多工作,多賺錢,好讓生活能輕鬆一些,讓他開心一點兒,好忘了過去的傷痛。不過我知道,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那個女人!之後迫於家庭壓力,他草草的和我結了婚。沒有求婚,沒有婚禮,他甚至不願意把我帶到他的親友麵前,真的什麽都沒有……我知道我比他大,也沒有那個女人漂亮,我就想,也許有了孩子一切就都好了,他也會變得成熟一些了。可是他每天玩遊戲,根本不怎麽碰我,想要個孩子談何容易。直到五個月前,我懷孕了。我高興壞了!但是我沒有告訴他,我不想給他壓力,想等到孩子再穩定一些再通知家裏。在我懷孕兩個多月的時候,我每周都去做檢查。那天,我讓他到醫院接我,想告訴他這個事情。他都沒問我在醫院幹什麽,就很不耐煩的找我來了。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不知道他哪個朋友打電話來,好像是他托人家調查什麽事情,人家那邊有了結果,特意打電話告訴他。他接完那個電話之後,就像是瘋了一樣,拋下我就跑!我在後麵追不上他,就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結果他卻連頭都不迴的繼續跑!我一心追他,沒看到旁邊過來的一輛摩托車,車掛倒了我,我摔在了路邊的水泥墩子上。車走了,我卻開始感覺到了肚子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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