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抬手看了一眼表,覺得時間還很寬裕,於是便對羅川講了一下劉婧的病情以及帶她離開的方法。雖然這些深奧的精神學很是專業,但關山盡可能直白的表述還是讓羅川毫不費力的就聽明白了。


    人的大腦就像是一個雲端,裏麵儲存著我們自出生以來所有的所見所聞和經曆。包括出生時,出生不久,以及那些早已想不起來或已經忘記的。這些,都在我們的意識和潛意識裏,直到死亡,不會消散。如果把我們能察覺到的意識比做是露出海麵的冰山一角,那麽那些我們察覺不到的潛意識就是深藏在海平麵下的巨大冰山。按照比例來說的話,有可能是三七,二八,甚至是一九。這些我們很清楚能感覺到的意識,隻是很淺顯的東西,更深的精神意識則全部藏在那仿佛可以是無邊無際的潛意識中。


    關山麵對著羅川,伸出雙手做著比喻說:“在我們正常的生活裏,大腦有一扇門來隔絕意識和潛意識。有一個小哨兵在門邊放哨,禁止潛意識越界,也禁止兩種意識交流。而在心理學說中,有那麽一種行為,可以讓這個看門的小哨兵放鬆警惕或者小憩片刻。這樣一來,那些潛意識就可以通過大門進入到可察覺的意識中了。這個行為,可以是做夢,也可以是催眠。”關山一字一句非常專業的說著,那漂亮的雙眼裏,有著迷人的自信光彩。


    羅川聽的十分入神,很感興趣的問道:“你是想催眠劉婧將她帶走?”


    “是的。我們的人生會經曆很多不堪迴首的過往,日常生活中也會有很多雞毛蒜皮的瑣事。心智薄弱的人,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會讓那個小哨兵把所有的不堪迴首統統都趕進潛意識裏。這就意味著他將會假性忘卻那些自己不願意想起的東西。至於日常中的雞毛蒜皮嘛,比如我們在來醫院的路上看見了幾隻狗?那些狗又都是什麽顏色?紅綠燈的時候前麵車的顏色是什麽?這些對我們本身無關緊要的東西,也會被小哨兵清掃進潛意識裏。你可能不記得來時路上看見過狗,但是潛意識卻記得。所以也許當你某一天做夢的時候,會夢見自己在路上遇見了兩隻狗。那些,其實就是你經曆了,但是卻又不記得的事實。”關山淺淺的笑了,他對這個龐大的精神領域格外著迷,所以每當他談起自己專業的問題時,總是表現的非常有興致。


    羅川身為xingjing,他這個隊長也是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破出來的。但是刑偵手段和關山飄渺浩瀚的精神領域是不同的。羅川要找的是每一個實實在在的證據,能在法庭上有效的證據。一枚指紋,一個腳印,一根毛發,一組dna。他們一個是從實際出發,一個是從精神出發,所以他們所擅長的東西盡管如此不同,但在破案這件事的本質上,卻是可以取長補短,殊途同歸。


    此時羅川雖然很驚歎精神領域的神奇與神秘,但還是務實的問了關山一句:“你確定,劉婧經曆了一些事情,並且被她腦海裏的小哨兵給趕到潛意識裏去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一定是極其痛苦或恐懼的經曆。一旦你打開了那扇門,會不會導致什麽嚴重的後果發生?”羅川職業性的首先考慮到的是劉婧的安全。


    關山稍稍思考了一下說:“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說那種打包票的話,因為總有意外會出現嘛。但是隻要我控製住了她的那個小哨兵,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她現在對那些經曆雖然想不起來,但是那不可抑製的恐懼卻一直都在!潛意識裏藏著當初發生的事情,意識一再的提醒她不要迴家。這,就是劉婧的病因了。”


    聽關山把一切都分析的如此透徹,羅川笑著對病房門伸出手道:“既如此,關教授,那就開始大顯神通吧!你隻要把她腦子裏的一切搞定,外麵的一切就都有我了!咱們一旦確定了謝文山家中確實發生過兇案,那他必定難逃法網。別看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很多證據都已經沒了,但是你想找的,挖地三尺我也能給你找到。”


    關山笑了,他知道羅川這個人說到就能做到。不再多說,關山打開了劉婧的病房門。這一次,羅川並沒有跟著走進去。因為催眠的環境,人越多,失敗的可能性就越大。自己一身警服,可能本身也會讓劉婧內心上抵抗或緊張。再說了,羅川也實在是不想打擾關山發揮專業特長的過程。所以隻站在了門外等待。


    這個過程並不長,也沒有傳說中的多麽複雜神奇。在羅川看來,關山似乎隻是和劉婧聊了聊天。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關山就打開了病房門,並笑吟吟的攙扶著劉婧走出了病房。


    羅川默默的對著關山豎起了大拇指。因為此時的劉婧雖然看起來有些迷茫,但是眼神卻不再空洞慌亂,而且也絲毫沒有要發瘋的跡象。他們很成功,很順利的就將劉婧帶出了青山精神病院前往謝文山的家。


    而此時的謝文山,也早早的就被柯雪帶著其餘四名警員“保護”在了家中。謝文山果然沒有離開家,也沒有去公司。他大概是擔心真像關山說的那樣,一群警察去公司裏“請”他,那樣子可能不會太好看。流言蜚語和無端猜測會將他這幾年在公司辛辛苦苦樹立的良好形象毀於一旦。


    在將近下午一點半的時候,謝文山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他rěnwukěrěn的對柯雪問道:“我說小帥哥,你覺得你們這樣對我真的好嗎?我妻子瘋了,我也算是個受害者。你們這樣像是看管個犯罪嫌疑人一樣是在幹什麽?我覺得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柯雪懶懶的看了一眼謝文山,然後正了正警帽,板著臉走到了謝文山的麵前,低頭看著他說道:“我有名字!我是一名xingjing隊現場調查人員!你要真是受害者,就應該配合羅隊和關教授把你妻子的病情搞清楚!不把你妻子的病情原因搞清楚,大家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受害者呢?我們這是在幫你好不好?再說了,我既沒銬你也沒限製你自由,怎麽還談得上侮辱呢?我現在覺得你這是在誹謗!”由於柯雪的身高近188,所以此時站在謝文山的麵前,給了他十足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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