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暉坐在鋼琴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講實話他至少已經有兩年沒有碰過這個大家夥了,但深刻在記憶裏的指法,仍舊沒有絲毫忘卻,他調取出自己腦海裏的記憶,然後看了鋼琴師一眼。


    鋼琴師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當楚暉看向自己時,他心領神會從餐廳裏拿出幾本樂譜來,這基本樂譜都是楚暉讓他幫忙找來的,他把樂譜攤開,然後坐在了楚暉的旁邊,擔任起了幫他翻頁的工作。


    已經好久沒有做這種音樂學徒的工作了啊。


    鋼琴師不由迴想起自己新人時期的歲月,他觀察著楚暉的手指,相比起人們印象裏,彈鋼琴的人,手指都應該是細長細長,宛若女人一般的手指,但楚暉的手指不同,他的手指粗獷,手掌粗糙,在接過他給自己的鈔票時,鋼琴師就注意到了他手掌上厚厚的老繭,這樣的人與其說是一名音樂家,倒不如說是一名戰士更為貼切。


    不知道他彈奏的水準到底怎樣。鋼琴師心想,如果楚暉彈的不好的話,擾了其他觀眾的耳朵,那自己可能也得受到批評,但鋼琴師總有一股直覺,坐在自己旁邊的這位先生,肯定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開始了。”楚暉輕聲低語道,是說給自己聽的,同時也是說給鋼琴師聽的。


    “好。”鋼琴師也應了一聲,提起了自己的精神。


    當楚暉的手指按在鋼琴上第一個鍵上時,第二個鍵也跟了上來,歡快而又輕鬆幽默的曲目,從演奏區裏響起,餐廳裏的所有人都被這輕鬆的樂曲給逗笑了出來,目光投射到了楚暉的身上。


    而鄧可可也忍不住的捂嘴一笑,她笑道:“這是什麽音樂?感覺就像是幼稚園裏老師彈給小朋友們的童謠!不過也對,他一個體育老師,能好好的彈出一首曲子,已經很好了。”


    “這首曲子叫《瑪麗有隻小羊羔》,是米國的兒歌,的確是彈給小朋友的童謠,也是學習鋼琴時新人的練習曲目。”唐浩的目光一直眺望過去,聽到這首曲目,唐浩的心中沒有一絲嘲笑的想法,因為他從後麵看到了,楚暉是用一隻手來彈奏的,這首曲子由於非常簡單的關係,隻要熟練掌握僅僅一隻手就可以在鋼琴上演奏。


    楚暉一隻手就能彈出這首曲子,說明他在鋼琴的熟練度上遠超鄧可可所說的那般低能,唐浩不認為楚暉隻會彈這樣一首曲目就結束,循序漸進下至少還會比這新手級別的曲子高上三個檔次。


    每個人都對楚暉抱有不同的看法,隻有陸緋茜一直對楚暉投射著愛慕的目光。


    啊,楚暉老師好帥!楚暉老師真的會彈鋼琴,好酷啊!楚暉老師我要吹爆!


    陸緋茜在內心裏為楚暉瘋狂地加油和呐喊。


    《瑪麗有隻小羊羔》這首曲目很快就結束了,在結束的那一瞬間,楚暉一隻放在下麵的手,也放在了鋼琴的上麵,右手按下了第一個音鍵後,這首第二首曲目,則更為讓人熟知。


    “《小星星》?天呐,他是把這裏當作幼兒園的音樂課嗎?”這首人盡皆知的曲目,讓鄧可可再次笑了出來,看著楚暉的目光是仍舊是那般高高在上,而菲斯特裏的其他人,也享受起了兒歌帶來的歡樂體驗,來到這吃飯的人,大多都是素質高尚的紳士和女士,他們對楚暉彈的兒歌曲目,在心裏其實沒有任何一點歧視之意。


    相反他們還會更加享受這與高檔餐廳不一樣的氛圍,這樣的體驗,就好比成天在西餐裏吃著牛排的外國人,來到了天朝的蒼蠅館子一樣,擁有著不同的體驗。音樂本質上沒有高低之分,隻要是作曲人用心創作的,沒有抄襲,沒有那些是是非非的摻和,自然不會受到歧視。


    而在《小星星》落寞了之後,楚暉的兩根手指開始變得快速起來,在楚暉的手指彈出第一個音符之後,鋼琴師立刻明白了過來,把樂譜換下,這第三首曲目,已經不再是鋼琴新手都能彈的兒歌了,並且直接跨越了好幾個等級,快捷的音符宛若瘋狂的蜜蜂,鋒刺狠狠地蟄在了聽眾的心裏!


    《野蜂飛舞》?


    連唐浩都不由震驚了,他沒想到楚暉在彈了兩首兒歌之後,居然直接躍升到了這首歌的級別。


    楚暉如此猛烈的“攻擊”,讓人們剛剛放下的心情,一下子又開始提了上來,他們的目光又一次的提到了楚暉的身上,《野蜂飛舞》與《瑪麗有隻小羊羔》跟《小星星》這樣兒歌級別的難度曲目根本不懂,它曾經被譽為鋼琴曲裏世界難度第三,能彈出《野蜂飛舞》的人,可以說是高手級別的人物了。


    而越厲害的人,則越能把這首《野蜂飛舞》在音樂裏的“攻擊性”提升的越強!


    “不可能!他怎麽能彈出這種級別的鋼琴曲呢?”鄧可可一下子就被楚暉這突然展露的一手給震撼到了,她剛才嘲諷的樣子,仿佛被這些野蜂叮的滿頭都是蜂包。


    “切,這還用解釋嗎?前麵兩首兒歌自然是楚暉他的熱身啦!”陸緋茜洋洋自得的說道,她看著楚暉的目光此刻已經是越來越崇拜了,但疑問同時也出現在她的心底。


    楚暉老師在音樂上既然那麽強的話,幹嘛要當體育老師?


    高手,這位果然是一位高手!


    坐在楚暉旁邊的鋼琴師在聽到楚暉彈奏《狂蜂飛舞》這首鋼琴曲的時候,瞬間判斷出了楚暉的咖位,《狂蜂飛舞》彈奏的難度高,大多包含著炫技的成分,如果讓自己彈也能勉強彈奏,但若讓自己像這位先生一樣彈奏自如,他還暫且無法做得如此的盡善盡美。


    而在《狂蜂飛舞》結束之後,琴聲止息了數秒,掌聲響徹整家菲斯特西餐廳,楚暉站起來對餐廳裏的客人微微鞠躬,同時也向鋼琴師伸出手來,“謝謝你的協助,講實話我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彈奏鋼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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