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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後,楊芷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跟著人“私奔”,雖然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丈夫,這仍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娘子,私奔嘍!”當秦牧作怪地笑著,拉著她的手,奔出皇宮的後門玄武門時,楊芷一顆心刹時呯呯直跳,象隻小鹿在踹,仿佛真是跟著心愛的人在私奔一般。


    她雖然住在南京好幾年了,但從未在入夜後出過宮,更沒有見過南京的夜景。


    此刻天邊隻剩下一片晚霞,迴頭望望,巍峨的宮殿群上唯餘下一片淺赭淡青,街上亮著一盞盞燈籠,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人流並不因為夜色降臨而減少,反而更顯熱鬧。


    往來的寶馬香車也都掛著紅燈籠,或者還有鈴鐺,清脆的叮叮聲滿街迴響,熱鬧的人聲裏,有無忌的暢笑,有嫋嫋的笙歌,有抑揚頓挫充滿了韻律的叫賣聲。


    楊芷好奇地看著街上的一切,這一切對她來說有些陌生,明明是南京城,但卻是她第一次有機會看到。


    “陛下......”


    “別亂叫,咱們這可是在私奔,哈哈哈......”


    “姐姐,快叫秦公子,嘻嘻.......”


    “臭丫頭,你也是,沒看你你姐姐穿著男裝嗎,叫什麽姐姐。”


    “哦哦......叫楊公子,楊公子,嘻嘻.......”


    楊芷一時哭笑不得。心兒跳得越發急了,她趁這間隙扯著秦牧的袖子說道:“陛下,咱們還迴宮吧。要不.........要不陛下跟巧兒去玩就好,妾身.......妾身就不去了。”


    眼看楊芷又要退縮,秦牧幹脆拉著她的手朗聲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楊公子,該你了。”


    他這當街一高吟,頓時引來不少行人的目光,楊芷大為緊張,卻也隻能配合著念道:“月.....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該....該秦公子了。”


    “嘻嘻.....哈哈....”雲巧兒哪裏顧得那麽多。樂得很沒形象的笑了起來,讓楊芷恨不得迴頭扭她幾下。


    這時。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正好騎著青驄馬經過,蹄聲得得伴隨著他哼唱的小曲兒,他突然停下哼唱。問跟在馬旁的一人:“陶澤,這月出皎兮,佼.....什麽兮....”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跟在馬旁的那被稱作陶澤的人立即答道,他十七八歲上下,衣上的衣服很破舊,但卻是儒衫,身上背著個書箱,手上還挎著個巨大的包袱,幾乎把他整個人“淹”了。看上去很是吃力。


    “對對對,月出皎兮,佼.........呃。陶澤,這詩出自何處啊?我怎麽有點耳熟?”馬上的貴公子不自覺地撓了撓頭,努力地想著。


    “李公子,這首《月出》出自詩經陳風篇,月前令尊才罰您背過,您忘了嗎?”


    “去去去。誰沒事記這個幹嘛。”


    秦牧聽了兩人的對答,樂了!


    馬上的公子哥兒衣著華貴。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但顯然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跟在青驄馬旁的少年郎,衣衫破舊,肩頭還打著補丁,長得也沒有貴公子那麽帥,大包小包的看上去就象個跟班,學問卻至少比貴公子要強。


    對此,秦牧本來是打算一笑置之的,不曾想就在這時,一輛馬車駛過,那陶澤剛好轉了一下身,手上那大包袱被車子掛了一下。


    哧!包袱一下子撕開,裏麵的東西紛紛落了出來,啪!一聲脆響,地上散開的衣物中,有瓷器摔碎的聲音傳出。


    馬上的貴公子本來漫垂著鞭袖,輕鬆地哼著小曲,這下子整個人呆住了,望著地上的碎人偶,刹時炸開了一般,一鞭抽在那陶澤肩上,破口大罵個不停。


    周圍的路人一紛紛圍上去,那陶澤肩上被抽得衣服都破了,但他顧不得疼痛,一邊收拾包袱,一邊道歉:“李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我........”


    “我什麽,你賠我的東西來,你賠得起嗎?你賠我......”那李公子似乎憤怒到了極點,神情有些扭曲,大吼著又要抽打蹲在地上撿東西的陶澤。


    雲巧兒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道:“你這人怎麽這樣,他不就是打爛了個破人偶嗎?又值不了幾文錢,你已經抽人家一鞭了,怎麽還不依不饒的。”


    四周的人也紛紛指責道:“就是,看著也是個有錢的,乍這麽小氣。”


    “聽口音不是咱們京城人,大概小地方來的,這就破瓷偶,咱們京城連小孩子都嫌棄,他還當是個寶,真真笑死人了。”


    “該不會是個傻子吧,剛剛我聽他連《月出》第二句都背不出來.....”


    “你們知道這個屁,滾,通通滾。”那李公子羞怒難禁,手上甩著鞭子大吼,那鞭梢差點甩到巧兒身上。


    這可還得了,牛萬山瞬間飛出一腳,比他那鞭子還快,把那李公子踹飛幾尺外,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陶澤大驚,顧不得再撿東西,撲過去護著那李公子,大叫道:“別打,別打,你們幹嘛打人啊,這是天子腳下,你們竟然動手打人,就不怕王法嗎?李公子,你....你沒事吧?”


    “滾!你給我滾遠點,你賠我人偶來........”那跌坐在地上的李公子,英俊的臉蛋有些扭曲,抬腳把陶澤也踹翻在地。


    陶澤剛好跌到雲巧兒前麵來。小丫頭氣不打一處來,指了指那李公子,最後卻指迴陶澤身上,氣道:“你這人犯賤是嗎?聽你的稱唿,他又不是你主子,他把你打成這樣,你還護著他........”


    “就是,這種人外表人模狗樣,實則草包一個,就知道欺淩弱小,打他活該。”


    “對對對,就該打。”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李公子是個好人,是好人,你們別打,別打,誰敢打他我就去衙門告他.....”


    這件事看得秦牧有些好奇,他攀著楊芷的肩,站在外頭笑道:“有趣,頗為有趣,楊公子你覺得這是怎麽迴事。”


    楊芷還是不適合他叫自己‘楊公子’,被他攬著肩膀,臉上更是羞赧不己。“你.........你先放開我。”


    “你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放開你。”


    “我不知道........你放開我嘛,夫君,你別這樣,這可是大街上。”


    “哈哈哈,有故事,一定有故事,想來挺有趣,娘子,要聽故事嗎?”


    “夫君想聽就聽,你先放開我........”


    “走。”秦牧帶著楊芷離開人群,沿著大中路向秦淮河方向慢行,象是散步一樣欣賞著京城夜景,市井百態。


    楊芷第一次看到京城的夜色街景,有些淘醉,秦牧打趣地說道:“娘子,這夜景美吧,要不我帶你到秦淮河的花船上去喝喝花酒,讓你也調戲一下船上的姑娘,嘖嘖,就娘子這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準能把船上的姑娘們迷倒一片,說不定不收咱們的錢呢。”


    楊芷因沉醉於生動的夜市百態,心情剛放鬆一點,被他這一調侃,立即又大窘,忍不住偷偷掐了他一下,啐道:“夫君老是無個正經的。”


    “哈哈哈.......人生苦短,我天天在朝堂上繃著張臉,那已經夠累的了,這會兒你還讓我一本正經的,我可沒法活了。”


    楊芷一聽,不說話了,隻是默默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走了好幾步,她才輕聲說道:“夫君,對不起,你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妾身都隨你就是.........妾身知道,夫君是有分寸的。”


    秦牧聽她最後還是忍不住拿自己一句,不禁又笑了。


    他隨後讓人找了艘畫舫,帶著楊芷和巧兒還莫莫若若一起上船品茶聽曲賞景。


    過了大概一柱香時間,牛萬山把那陶澤和李公子帶來,那李公子已經沒有原先的怒態,變得有些恐懼。


    那陶澤則依然是盡量護著他,一見秦牧就喝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押我們上船來,你想幹什麽?”


    ps:最後三天,急求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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