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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巧兒眨著燦若星辰的大眼睛,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顧橫波。/


    人的命運真是說不清,李香君、卞玉京已經已貴為昭儀,而這位顧橫波,從良之後,經曆改朝換代,被時代的車輪碾過,又重新淪落風塵,做迴秦淮河上的一名伎家。


    自己呢,若不是遇到秦大哥,自己又將會是在哪裏呢?是成為路邊的一堆白骨,還是也會淪落到這秦淮河上,靠賣唱為生,以歌舞娛人。


    想到這些,雲巧兒默默地抱住秦牧的手臂,抱得很緊,很緊。


    “丫頭,怎麽了?”秦牧低頭發現她的神情有些異樣。


    “沒什麽,秦大哥,我想聽梁祝。”雲巧兒立即露出一臉笑容來,不讓他擔心。


    “好。”秦牧便對顧橫波說道,“那就有勞姑娘奏一曲梁祝來聽吧。”


    “好的公子,二位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顧橫波便如橫於波上的楊柳枝兒,盈盈一福,細步退出,在船頭的琴台前坐下,玉指輕拂撚抹,一串悅耳的琴聲流淌到河麵上,隨跳躍的月光起舞著。


    華月當空,槳聲燈影,清歌曼舞,秦淮河上美如幻夢。


    雲巧兒呷了一口茶,看了看船頭的顧橫波,然後仰著粉臉笑咪咪地說道:“秦大哥,她很美,風韻動人,秦大哥心跳在加快,我感覺到了。”


    “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秦大哥敢揍我就是做賊心虛。”


    “哈哈哈......這麽說我還真得接受你的栽贓了?”


    “是的,你別不承認,我知道哩!”


    雲巧兒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秦牧卻感覺她分明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他往鏤花的舷窗上一靠,將少女抱到懷裏,望著河上的美麗的夜色。手指卻在扭她的耳朵。


    “哎呀!疼.........疼呢,秦大哥,輕點,真疼呢。”


    “你說什麽,大聲點,我沒聽見。”


    “好吧,人家知道錯了,再也不敢栽贓了,秦大哥心跳沒有加快,心若止水......”


    “哈哈哈......”


    秦牧這才放開她。雲巧兒立即揉著自己的耳朵,小嘴兒噘得老高,可惜秦牧沒帶醬油瓶,否則一定會順手掛一個上去。


    八月的夜,下霜之後有點涼,秦牧要來一張薄毯,把巧兒和自己裹在一起,兩人靠在舷窗下探出頭來欣賞江上的月光,就象兩隻伸著脖子的鵪鶉。


    在船頭撫琴的顧橫波瞧見。又不禁暗笑,同時心頭也難免有絲絲的羨慕,羨慕那個嬌憨的少女,被如此的寵愛。


    她是秦淮名伎。見過的客人無數,形形色色,不是一本正經,就是故作風雅。或是對她的美色露出垂涎三尺的醜態。


    曆盡繁華和沉浮的她,雖不是第一次看到男子帶女子上花船來,但象眼前這一對。絕對是第一次;


    看著他們裹著薄毯,伸著脖子觀賞夜景,笑語嫣嫣,旁若無人,每個動作和神態都是那麽自然。讓人不禁想起了交頸的鴛鴦,或是互理羽毛的仙鶴。


    顧橫波閱盡了風塵,看破了人生,這一刻,卻為艙中的兩人,突然淚濕了眼眶,以至於琴聲有些散亂。幸好艙中倆人並不太在意琴聲奏得如何。


    “秦大哥,要不咱們今晚別迴宮了,就宿在這船上吧。”


    “嗬嗬,這有何不可,都隨你........”


    “嘻嘻.......秦大哥半夜會不會去找那位顧橫波呢,她真的很美唉。”


    “這有何不可..........咦,不對,你又拿語套我,耳朵。”


    “不嘛,不嘛,真的疼呢........嘻嘻......哈哈......”


    這一夜,秦牧與巧兒真沒有迴宮,就臥於畫船上,就著一江秋水,滿船月光,縹縹緲緲的樂聲入眠。


    至於半夜裏秦某某有沒有偷偷爬上顧橫波的床,隻能隨人想象了.........


    ***


    有關劣幣逐良幣的問題,秦牧與大臣們幾經商議,還是沒想找到治本的良策,這似乎成了一個曆史性的難題。


    這天在華蓋殿裏,再次提到這件事,秦牧問許英傑道:“上次朕記得許卿說眼下大秦的銅貴銀賤的趨勢越來越大,可是如此?”


    許英傑一揖道:“陛下,正是如此,其實自明代隆慶開海之後,隨著海外大量銀子的流入,一直就呈現銀賤銅貴的趨勢,隻是現在更加明顯罷了。這主要是與日本的貿易量大增的原因。


    自在日本開放江戶港之後,大秦與日本的貿易量,已是明代的將近十倍之多,日本盛產白銀,而隨著大秦將西洋各國的勢力逐出了南海,日本原來與西洋人的貿易已經終斷,因此日本的白銀幾乎全部是流向我大秦。


    總體而言,現在大秦與各國的貿易都屬於順差,大秦輸出大量的商品,換迴的是大量的金銀。另一方麵,我大秦銅產量小,受市場供求的影響,銀賤銅貴的趨勢恐怕很難改變。”


    秦牧想了想,讓小太監拿過地球儀來,在漠北的燕然山北麓畫了一個圓圈,然後說道:“朕北伐之時,偶然聽蒙古人說過,在燕然山北麓某個地方產銅,估計有一個巨大的洞礦。”


    秦牧說到這,頓了頓,才對工部尚書宋應星說道:“工部來年開春不妨派人去這裏勘探一番,我大秦缺銅,而銅是必不可少的重要金屬,用途廣範。若是燕然山北麓真有一個巨大的銅礦,便能大大緩解國內缺銅的窘境。”


    皇帝是不是真聽人說過這件事,已經不重要。


    大臣們確信他有一種神奇的能力,能點石成金。


    馬鞍山鐵礦,呂宋的碧瑤金礦,甚至是四川的瀝青礦,無不是他點出來的。


    有這些前例在,隻要皇帝說哪裏有礦,大家根本不會再存懷疑。


    宋應星一喜道:“陛下放心,臣這就派人去燕然山勘探。”


    燕然山在後世稱之為杭愛山,在杭愛山北麓額爾登特市,有一個世間上數一數二的大銅礦,位於外蒙古首都烏蘭巴托西北不遠。


    按秦牧畫出的範圍,用心去找,應該不難找到。


    路振飛撫須道:“陛下,漠北苦寒,不利於耕種,而一但任由漠北民眾遊牧,朝廷又難以管治。如今漠北雖是打下來了,但一直有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臣幾翻思量,一直未有良策解決漠北的難題。


    今日聽了陛下所言,頗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若如陛下所言,燕然山北麓真有巨大的銅礦,則漠北便有了新的出產可作為經濟支柱,這從遠來看,對我朝鞏固漠北的統治有莫大的幫助。”


    “哈哈,路卿所言,甚為有理,甚為有理呐。”


    秦牧朗笑著,其實洞礦不隻是漠北的燕然山有,秦牧之所在提這個銅礦,其實也正是為了加強漠北的統治。


    現在大秦有遼東、漠南、河套、隴右、河西、青藏等眾多牧場,漠北地廣人稀且地處苦寒,對大秦而言,漠北現在確實就象是雞肋。


    對一片沒有多少價值的疆土,人們勢必不會多看重,更不會舍得花多少力氣去經營。


    現在大秦銅錢雖然已經逐步被紙幣代替,銅作為貨幣的用途已經逐漸被淡化。但作為一種重要的金屬,民間對銅需求量一直就很大,現在市麵上銀賤銅貴,偏偏原來國內銅礦少,產量低;


    如果能把額爾登特大銅礦開發出來,在漠北有了巨大的效益產出,那麽漠北便不再是雞肋,朝廷花大力去增加漠北的統治,也才有相應的迴報。


    司馬安沉吟道:“陛下,就臣所知,目前國內各處銅礦,儲量小,含銅低,開采成本高昂,如果燕然山真的有巨大的富銅礦,可考慮關閉一些國內的銅礦,以便減少虛耗,同時可把更多的人力物力投到漠北去,加強漠北的開發,有了巨大的經濟效益為紐帶,漠北與中原的關係才能更緊密,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秦牧聽了,有些愕然,在這方麵,大臣們也太信任他了吧?


    他就這隨口說,還沒派人去找呢,司馬安這樣的首輔大臣,竟然開始考慮關閉國內那些雞肋銅礦了,這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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