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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尺、五尺,八尺,直挖到八尺深,還沒找到鹽層的跡象,秦牧的心也越提越高,三百士兵的熱情也在一點一點消退著,懷疑的目光越來越多。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個老土財帶著十多個仆役,來找秦牧理論,說這塊地是他家的,要求秦牧給他一個說法。


    他娘的,這明明是一片荒地,偏要說是你家的,本縣太爺不發威,你還當是病貓呢。


    “地契拿來瞧瞧。”秦牧把老土財帶到一棵樹下。


    “縣尊大人請過目。”老土財還真拿出了一份地契呈上,“縣尊大人您........這這這........”


    光天化日之下,剛剛交到秦牧手上的地契突然消失,而秦牧伸出的手動也沒動,這詭異的一幕讓老土財為之目瞪口呆。


    “磨磨蹭蹭什麽,還不快把地契呈上來。”秦牧剛才一直作仰首望天狀,似乎沒有發現地契不翼而飛的事實,還以為老土財沒拿出來呢。


    “這.........縣尊大人,剛才小人已經將地契交到您手上了,這..........”


    “大膽刁民!”秦牧仿佛受了愚弄,勃然大怒,“竟敢糊弄本官,地契在哪兒?再不拿出來,本官非治你大罪不可,拿來。”


    “縣尊大大大大............人.........”老土財嚇得仆嗵一聲跪倒在地,說話牙齒直打架,‘得得!’作響,“縣尊大人,方方方.........方才小人真的已經將地契交給縣尊大人了,它一到縣尊大人手上就突然消失了呀。”


    “荒唐!本縣堂堂七品大員..........這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本縣連動都沒動,你若呈來地契,如何便能突然消失?”秦牧越說越氣,狠不得踹老土財幾腳,他轉頭向寧遠問道,“你,你看到他把地契交給本官了嗎?”


    “沒看見。”寧遠一臉詫異地望著秦牧的右手,嘴裏猶豫地答出三個字。


    秦牧才懶得管寧遠差點瞪成鬥雞眼的事實,大袖一揮,指著跪倒在地的老土財厲喝道:“你這大膽刁民,竟敢愚弄本縣,來呀!立即給我拖下去............砍了。”


    老土財聽到最後兩個字,喉結聳動兩下,兩眼一翻,竟然被嚇昏了過去。


    “大人,這........”寧遠指了指昏倒在地的老土財,想問秦牧是不是真把人拉下去砍了,隻是喉嚨有些發幹,連話也說不清楚,剛才他也是看著的,秦牧的手似乎從未動過,反正他不能確定,那份地契就憑空消息了;


    自從認識秦牧以來,他感覺秦牧身上一直籠罩著濃濃的神秘感,所以憑空消失的地契讓他浮想聯翩,感覺詭異無比,難以把這當成一個小把戲來看。


    “算了,咱們在遵照上天旨意辦事,殺之不詳,罰些銀子就把人給放了吧。”


    “嘿嘿,謹遵大人令。”


    一說到罰錢,寧遠頓時兩眼放光,以前他不是這樣的,秦牧懷疑這家夥是受了自己影響,看來這樣不行,以後還是少談錢為妙啊。


    咱是光榮的“衣冠禽獸”,應該視錢財如糞土,憑一身正氣,大殺四方。


    這邊剛處理完老土財,那邊挖土的士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在嚷嚷個不停,秦牧以為是挖到岩鹽層了,不由得大喜。


    天不負我啊,罰款的事也顧不得理會了,他正了正衣冠,做出胸有成竹,早有所料的樣子,邁著四方步向騷動的土坑走去。


    “這青石條是人鑿過的。”


    “會是什麽呢?”


    走到一半秦牧就發覺不對,從士兵傳來的片言隻語中判斷,他們挖到的似乎並不是岩鹽,而是什麽奇物。


    矜持的秦大知縣顧不得再矜持,三步作兩步來到土坑邊,果然,士兵挖到的並不是鹽層,而是發現了一些青石條,整齊地排列著,從撥開土層現出的二尺見方可看到青石條有人工鑿過的痕跡,絕非自然存在於地下的石塊。


    “知縣大人,知縣大人,您瞧瞧這是什麽?”


    “咳咳!”


    這下輪到秦牧喉嚨有些發幹了,他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一個帝王陵墓的景象,墓中金銀財寶堆積如山,連殉葬的車馬都是黃金打造的。


    對了,還有金縷玉衣,有編鍾、有秦皇寶劍、有傳國玉璽.............


    甭管金縷玉衣怎麽會跟編鍾、秦皇寶劍湊到了一起,反正所有能想到的寶貝都一齊浮現在了秦大知縣的腦海裏。


    “挖!快挖!所有人都過來,給本官用力挖,對了對了,小心點,下麵說不定有數不盡的寶貝,都給我小心點,別弄壞了,快快,還愣著幹嘛,快挖呀。”


    “知縣大人,咱們到底是該用力挖還是輕輕挖呢?”


    “該用力的時候用力,誰輕的時候輕,這還用我教你們嗎?快挖..........”說到最後,秦大知縣腦海中莫名響起了“呀咩嗲”的聲音。什麽叫該用力的時候用力,該輕的時候輕,怎麽感覺和“呀咩嗲”聯係到一起去了呢?


    他拍了拍額頭,一臉“痛苦”地解釋道:“土質疏鬆的地方用力挖,先把四周的土全部盤出來,再小心掀起青石條,快快快。”


    挖岩鹽的事已經被秦牧暫時撇開了,挖岩鹽也是為錢,萬一這是什麽古墓,真有大堆寶貝在裏頭,豈不是先發一筆了。


    士兵們賣力地挖著,一時碎土紛紛飛起,秦牧退開一點,遊目四顧,但見北麵的山嵐如同一張椅背,左邊清溪環繞,嗯嗯,這不正是傳說中抱水藏風納氣的風水寶地嘛。


    以秦大知縣兩世為人的目光看來,這絕對是風水寶地,這樣的風水寶地,就算沒有帝陵,也總應該來個王陵。


    對了,南越王趙陀的陵墓在哪裏一直是個迷,這兒與廣東交界,會不會是趙陀的帝陵呢?


    秦大知縣浮想聯翩,感覺四周的野草似乎都變成了金子的了。


    幾百士兵的想象力不比他差多少,一邊議論,一邊奮力挖土,半個時辰後,石條四周的土全被盤了起來。


    秦牧以前喜歡看《探索.發現》這檔欄目,這節目經常播放一些挖掘古墓的考古片,秦牧自信從中積累了大量的考古經驗。


    以他豐富的經驗看來,這應該是一個陰.........呃,是墓道口,口誤,口誤,


    “快,全力把青石條撬起來,小心點,都小心點,還有注意觀察,注意安全,說不定這一下麵有機關暗器。”


    聽秦牧這麽一說,熱鬧的場麵頓時一靜,幾百士卒興奮的神情中頓時夾雜進了幾分緊張,撬動青石條時,一個個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下麵射出毒箭什麽的。


    秦牧也緊張地看著,然而當青石條一塊塊的移開,讓他不禁大失所望。


    他憑自己“豐富”的經驗作出的判斷完全是個笑話,這根本不是什麽墓道口,而實實在在是一個墓室,大概也就七八平方大小,這樣簡單的墓室自然不可能是什麽帝陵或王陵。


    墓室內除了少量陪葬的瓷器外,隻有四塊玉器,看上去品質也不是很高,墓室中央稍靠北邊擺放著墓主人的棺木,外麵有槨,這總算給了秦牧一點安慰。


    按中國古代的喪葬製度,庶人之棺隻準厚四寸,無槨。


    有槨就代表著墓主人至少是士大夫級別以上的貴族。


    “大人,天又快要下雨了,怎麽辦?”寧遠問道。


    秦牧抬頭看看天,這山區的夏季,雨水就是多,山那邊濃濃的烏雲又遮了上來,眼看就要遮住陽光了。


    “快找柱香來。”秦牧吩咐了一句。


    挖人墳墓總是不道德的行為,當然,以考古為名除外。


    秦牧覺得吧,自己實在無法厚顏將今天的行為歸類為考古,那就先給墓主人上柱香吧,也好求個心安。


    香找來後,秦牧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三斤雞不是好雞,五斤雞才是好雞...........”


    呃,作孽啊,後世那些“師公”給人家作法事時,為了多得主人祀品,曾這麽念過,一時傳為笑柄,秦牧最熟悉的就是這兩句“超度詞”,不知不覺就念了出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秦大知縣趕緊端正態度,重新念過,“三.........呃,三世輪迴,願主人好生輪迴去吧,得罪了。”


    “開棺!”


    在他一聲令下,棺槨很快被士卒打開。


    這時烏雲漫上天空,剩下的一線陽光剛好照入打開的棺槨內。


    那一瞬間,棺槨內有一道金光反射而出,光影流動,耀目生寒,在場的人都不禁為之嘩然。


    “寶物,定是寶物。”


    “這是什麽寶物?”


    “快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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