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鬆拍掉弟弟遞過來的軍用水壺,憤怒的對著他咆哮。


    “大哥,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咱們是軍人,從入伍就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了。”


    周子旭默默的蓋上水壺蓋,難過的看著嫂子,低沉的聲音卻不是在認錯。


    “你就是個人英雄主義,二十個人攻打一個團?說出來你多牛?現在好了,害死你嫂子,你滿意了。”


    周子鬆第一次這樣對著弟弟咆哮,失去他以往的沉穩,吼完,踉蹌的抱起媳婦,朝著山穀外奔跑。


    “豔紅,別怕,我一定會救你的。”


    看著懷裏的媳婦,周子鬆低沉的聲音發自內心的響起,以往他對她虧欠太多。


    他對她說一句話,她就開心的笑好久。


    她為了東升傷心落淚,她是善良的好後媽。


    可他都做了什麽?不許她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平時對她說話和對手下的戰士沒什麽兩樣。


    冷冰冰的命令,眼神裏沒有一點溫情。


    “對不起。”


    他眼前發黑,恍惚看到十二號端著熱茶,溫柔的在對她笑。


    這聲遲到的對不起,是他欠她的。


    十二號昏昏沉沉,好像是聽到子鬆的聲音,卻又是那樣遙遠,空洞。


    她想抓住這聲音,想睜開眼對他笑。


    想告訴他,自己在摔落山崖的時候,想的就是他和東升。


    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拚命的想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匕首救了她的命,軍用匕首夠鋒利,她刺在岩縫中,緩衝了落下的力度。


    在她以為自己沒事了,剛剛鬆懈的時候,她看到一條眼鏡蛇。


    她倆大眼對小眼的對持著,她不敢動,因為蛇會攻擊活動的目標,它認為對方想傷害它。


    眼鏡蛇見她沒有威脅,把她當作了樹枝,爬到她頭頂盤旋不走了。


    她當時滿頭冷汗,在心裏暗暗祈禱,這毒蛇呆夠了,趕緊離開。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在她看來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麽久。


    手臂的力量用盡,她再也支撐不住,摔落下去。


    厚厚的樹葉給她做了最後的保護,她沒有被摔死,但是因為她落地本能的用手撐了下地麵。


    眼鏡蛇受到驚嚇對她發起進攻,被咬到之後,她渾身發麻,想自救都沒來得及。


    “子鬆,東升,爸爸,媽媽,對不起,我不能再陪你們了,我愛你們。”


    這是她失去意識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大哥,大哥。”


    周子鬆蛇毒發作,摔倒在地上,在落地的最後瞬間,他緊緊抱住十二號,讓她落在自己身上。


    “別怕。我會保護你。”


    周子鬆首先看的是妻子,見她沒有摔到後,他釋然的笑了,從沒有過的溫柔,從他嘴裏吐出。


    周子旭飛奔過來,把大哥背在自己身上,指揮一號背起嫂子。


    “快點,去醫院。”


    “報告首長,十二號找到了,被毒蛇咬傷,現在生死不知。”


    通訊兵跑來對周百川匯報。


    “馬上,軍車開道,把人送去醫院搶救。”


    周百川猛地握緊拳頭,快速發布命令。


    一場和死神的鬥爭打起來了,誰勝,誰敗?還不得之。


    但是他要用最大的努力,保住戰士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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