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人帶過來了。”一個警察推門而入,旁邊帶著個驚慌失措的姑娘。“嗯。”緊盯監控器的中年警察動也沒動,“看住她。”林琳環顧全屋,總算找到一張熟麵孔,立刻靠到況金鑫旁邊。況金鑫低聲安慰她幾句,沒說更多。吳笙終於徹底踏實。是他和警察說林琳有可疑的,但這種可疑充滿了不確定,警察也不能隨便拿人,索性帶到眼皮子底下監視——不管林琳是不是無辜,眾目睽睽之下,她做不了任何事情,這就夠了。下午1:30,在5樓發現炸彈,和灰外套他們綁在身上的不同,是防水的,隻有拆除一條路。下午1:50,確認每一層的同樣位置,都安放了炸彈。下午2:40,徐望筆錄結束。下午3:40,炸彈拆除進展到5樓,還差6-22,17層。自筆錄結束,保安室就處於一種忙碌而緊繃的寂靜裏。這寂靜帶著人慢慢接近勝利曙光,也壓得人心頭越來越重。靠近終點時,才最忐忑。吳笙提前打破了它:“來不及了。”此話一出,四夥伴心裏咯噔一下,並肩奮戰到現在,他們不會再質疑吳笙的判斷。“4:44之前如果不能把炸彈全部拆除,還是會爆。”為什麽考題是“活過下午4:44”,吳笙曾不止一次思考過,如果隻是找出炸彈狂徒,那這個時間點沒有任何意義。唯一的解釋——4:44,是引爆炸彈的時間。“拆下來的炸彈上,並沒有定時裝置。”那位一直盯著監控器的中年警察,終於迴過頭來,神色一如既往的剛毅,鎮定。“遙控裝置呢?”時間這麽緊,吳笙不信他們能查得這麽細。中年警察愣了下,隨即又搖頭:“四個人已經全被我們控製住了,就算有遙控裝置,也沒機會引爆。”“如果不需要人來引爆呢?如果他們把遙控裝置,放置在某個定時裝置上,時間一到,自動按……”“一隊一隊,”中年警察唿叫對講機,擰起的眉頭裏,泄露一絲焦灼,“讓老耿再檢查一遍拆下來的炸彈……對,從裏到外每一個角落都給我掰開了揉碎了查……”放下對講機,中年警察又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小王,給我再搜一遍那幾個兔崽子……我知道炸彈已經濕了,我要找遙控引爆器……”三分鍾後,對講機嘈雜響起:“頭兒,我是老耿,真讓你猜著了,炸彈裏有遠程遙控裝置,他媽的藏的地方特邪性……”對講機沒說完,電話又打過來了:“頭兒,他們四個身上沒發現引爆器。”對講機和電話一起安靜下來,中年警察緩緩看向吳笙,目光銳利得像刀:“你怎麽知道會有遠程引爆?還那麽確定,時間就在4:44。”吳笙沒辦法解釋,對方看不到他的貓頭鷹頭,小抄紙,在對方眼裏,現在的他比那四個人還可疑。“警官,”徐望走過來,“你可以懷疑我們的身份,但不能懷疑我們的目的。如果我們希望炸彈引爆,沒必要大費周章抓那幾個人,還上趕著報警。”中年警察沉吟片刻,目光又落到吳笙身上:“你既然知道這麽多,那再幫我猜一猜,引爆器會在什麽地方?”吳笙篤定:“就在這幢大廈裏。”中年警察想也不想,就搖頭:“隨便找個人,在附近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遠程遙控,藏這幢大廈裏,太蠢了。”或許蠢。但這是一場考試,答案不會藏在考生去不到的地方,否則大家都無解,就拉不開成績高低了,不合邏輯。吳笙:“再信我一次。”重新拆檢炸彈,是第一次。全樓地毯式搜索引爆器,是第二次。下午4:00。下午4:15。下午4:30……時間所剩無幾,引爆器毫無蹤影。監控室裏,靜默蔓延成了壓抑。五夥伴和中年警察一樣,緊盯監控器,看著忙碌在各樓層的警察,手心不自覺握緊。下午4:40“頭兒,找到了!找到了!”對講機傳來興奮唿喊。四人把引爆器藏在了一個公司茶水間的冰箱後麵,用冰塊當定時器,一旦冰塊徹底融化,引爆按鈕就會觸發。監控器裏,冰塊融化得隻剩薄薄一層。警察將引爆器小心翼翼取出,拆掉電池,切斷了最後一絲隱患。吳笙緊繃多時的身體,驟然放鬆。錢艾一屁股坐到地上,滿頭大汗,唿吸急促,像剛跑完馬拉鬆。池映雪吹了一記口哨,隨心所欲地揉亂了況金鑫的頭發。況金鑫拍掉他的手,從口袋裏掏出身份證,沒等遞,池映雪直接眼疾手快搶過去了。舉起來端詳半天,眼眉舒展得像雨後晴空,末了在身份證照片的位置,啄了一口。況金鑫猝不及防漲紅了臉,懊惱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