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滋中手腕的李子近顧不上疼,一把將仍站在車邊的隊長拉過來,免得被刮到。池映雪不去隊長那裏奉獻忠誠,隻遙望那抹粉紅色一騎絕塵的方向,好奇寶寶似的自言自語:“這甲殼蟲開起來,怎麽聽著像法拉利似的……”……已經被法拉利魂穿的甲殼蟲,在十三郎的高超技術下,頃刻間,即抵達跳樓機附近。錢艾還在和厲夏纏鬥,一個扛電鋸,一個拿豁了個口的螺絲刀,兩個人都像剛從血缸裏撈出來一樣,滿身滿臉的鮮血,看得人心裏一揪。十三郎在戰場邊一個急刹車,吳笙扛火箭筒下來,站在車前對準厲夏:“老錢,帶小況上車!”厲夏舉著螺絲刀的手停在半空,然後慢慢的,收迴。吳笙看不見他藏在陰影裏的神情,卻清楚感覺到了他的極不情願,很不甘心。錢艾把停下的電鋸重新背好,轉身一把抱起長椅上的況金鑫,迅速來到車邊,在徐望的幫忙下,將人在副駕駛安頓好,係緊安全帶,這才和徐望一起坐進後排。吳笙收迴武器,跟著上車。油門轟起,厲夏很快就成了斑斕燈光深處的一個小點,粉紅色甲殼蟲朝著遊樂園北門,風馳電掣而去。徐望原本擔心,韓步庭他們還會在門口設什麽陷阱,直到三分鍾後,甲殼蟲飆出北門,連撞帶火箭炮地衝破一波喪屍,上了通達寬敞的快速幹道,他才真正放下心來。這一鬆弛神經,總算想起了隊友的慘狀,連忙轉頭關切:“老錢,你怎麽樣?”錢艾把又一個染紅的酒精棉團扔掉,抬起那張總算能看出點五官的臉,疲憊歎口氣:“旺旺隊長,我要真受重傷,等你想起來問,隻能燒紙托夢了。”“你到底傷哪兒了?”聽著像沒大礙,但看著駭人啊,兩桶血都潑不出這效果。錢艾抬手指指眉骨上一道口子:“這麽明顯還看不出來?”徐望說:“這個我當然看見了,其他呢?”錢艾無語:“還不夠?這一道就毀我好幾天直播!”徐望更無語:“就這麽一道口子,你染一身的血?那對方……”“對方也身體倍棒兒。血都是喪屍的,你們開車過來的時候,我倆剛把喪屍清完,才開始重新battle。”錢艾磨磨牙,沒能收拾那小子一頓,很不爽。徐望看看況金鑫,作為“被動圍觀”的群眾,他倒是一張臉白白淨淨,顯然被下大力氣護著了,喪屍沒能動他一下,連戰鬥迸濺的血漬都沒能沾染到他,隻剛才被抱上車的時候,衣服蹭了點錢艾身上的血。“他怎麽還不醒?”見徐望從椅背探頭過去,看況金鑫,錢艾擔憂地問。徐望伸手探了探:“唿吸正常,心跳正常,額頭溫度也還好,應該沒大事兒。”“真受重傷,就強製彈迴現實了。”吳笙說。“我是怕他摔出毛病,”錢艾想起那一刻的情景,眼底的擔憂,蒙上一層暗,聲音也冷下來,“推他那家夥,下次別讓我遇見。”隊長+軍師的雙重保證,讓錢艾稍稍踏實一些。這才想起來,傷口才處理一半。他低頭,從腿上半開的急救箱裏,用鑷子夾塊紗布,浸透碘酒,放到已經擦過酒精的眉骨上,再用幹紗布覆蓋第二層,扯四條膠布,“井”字粘好。手法比較粗糙,但架不住急救用品專業,所以弄完還挺像那麽迴事兒的。“你這裝備也太齊全了。”扣好急救箱,錢艾越過坐在中間的徐望,將之還給靠那邊車窗的自家軍師,“背著不重嗎?”這可不是那種簡易的急救盒,而是一個幾乎和背包等大,勉強才能塞進去的急救箱,金屬外殼,裏麵生理鹽水、酒精、紗布、繃帶、三角巾、安全扣針、棉棒、圓頭剪刀、鉗子等等一應俱全。“還行。”吳笙沒把急救箱塞迴背包,而是重新打開。“不對啊,”徐望疑惑地看著煥然一新的急救箱,“上次你給我換藥的時候,還是個塑料盒吧。”“因為我預感到,有個傻子會經常受傷,入門款不夠用。”吳笙沒抬手,拿出一根棉棒仔仔細細蘸碘酒。徐望不知道他要幹嘛,但話是聽出來了,翻個白眼:“所以你升級成標準版了?”吳笙總算看他一眼:“迷你奢華版。”徐望:“……”“班長,”錢艾委委屈屈地抗議,“我打倒那麽多喪屍,才留這麽一道口子,還是被樹枝劃的,你不說我英勇可以,但你不能說我傻吧……”吳笙:“……”“他是說我呢。”徐望扶額,這世上有攬活的,攬錢的,唯獨他家隊員,攬吐槽。糾正完隊員的錯誤認知,他又覺得臉上掛不太住,白吳笙一眼:“有能耐你就別受傷。”吳笙歎口氣,遺憾似的:“我的確沒受傷。”“你那是運氣好,以後路還長著呢。”“運氣是留給有實力的人的。”“……”不行,再和吳笙說下去,他沒外傷也要內傷了!“給。”吳笙把終於弄滿意的碘酒棉棒,遞過來。徐望情緒還沒轉過來呢,愣了下,沒接:“什麽?”吳笙說:“消毒。”徐望更茫然了:“我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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