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內的四人,似乎在為到底要不要“接受威脅”爭執不休。徐望屏住唿吸,拿著槍的手悄悄伸出車窗,衝著漁夫帽同學的胸口,扣動扳機!夜幕下,一道筆直通透的水線,直直射向車擋風玻璃,那水沒有在空中劃出一點弧度,直得猶如細鋼筋!“滋——”疾速的水流實實在在打在車擋風玻璃上。然後,水線就濺成水幕,順著車擋風玻璃流了下來……有時候,你對文具的感覺,可能隻是單相思。——《徐隊長的戰鬥經》卡車內的四人停止爭吵,莫名其妙地看被滌蕩掉一切塵土的車擋風玻璃。帥小辮茫然地看自己隊友:“他們為什麽要給我們刷車……”“求饒,”司機亦是隊長的圓寸青年,信心滿滿道,“那袋子裏肯定不是炸彈,他們知道騙不過,明晃晃的求饒。”漁夫帽心裏堵得慌:“這樣讓我怎麽下手啊……”從頭到尾淡定著的,眉清目秀的學生頭,一聲輕歎:“送人玫瑰,手有餘香,以後或許還要見的,能結緣,就別結怨。”半空中,甲殼蟲內。錢艾:“隊長,現在好像有點尷尬。”徐望不語,仍扣著扳機不鬆手,守著最後的堅持。況金鑫看看透明水槍,看看水線,再看看漁夫帽,肯定地說:“隊長,真的是百發百中,我看路線了,如果沒有擋風玻璃,水線衝的就是那個人胸口!”“……”徐隊長並沒有得到安慰。世界上沒有如果,有的話,他根本就不會開槍!!!“高壓水槍。”吳笙忽然淡淡道。徐望終於有了反應,開槍沒停,但頭轉向吳笙,帶著一絲期待:“嗯?”“我說這是高壓水槍,”吳笙冷靜道,“如果直接射到人或者喪屍的身上,未必不能洞穿。”徐望已經死掉的心,又燃起一絲希望:“真的?”吳笙緩緩點一下頭,像是要給他力量。徐望深吸口氣,感覺到鬥誌正逐漸迴籠。錢艾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還是問了:“隊長,我有一事不明。”徐望沒看他,目光直視下方擋風玻璃,誓要決戰到底似的:“說。”錢艾:“你說過,文具沒有一個字是白給的,百發百中我懂了,霹靂呢?”徐望:“……”錢艾:“……”吳笙:“……”況金鑫:“……”這是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尖銳到讓所有小夥伴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不想讓他們失望,就在錢艾的最後一個“呢”散在空氣中後,徐望手裏的槍忽然閃起姹紫嫣紅的光,一會兒綠,一會黃,一會藍,一會紅,一會兒赤橙黃綠青藍紫交錯著來,就像迪吧五顏六色的轉球頂燈。與此同時,節奏感十足的音樂順著槍口水線噴薄而出,音符仿佛夾在每一顆水珠裏跳動。這樣的動次打次,讓人不由得懷念起八十年代的霹靂舞曲。“沒有七彩的燈~~沒有醉人的酒~~我們在月光下~~跳一曲,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卡車內。帥小辮:“他們開始放歌了,但是歌曲好詭異……”漁夫帽:“這示好也太有誠意了……隊長,害人太辛苦了,我以後能不能隻用防具?”圓寸司機兼隊長:“操,我他媽老想跟著鼓點兒動起來是怎麽迴事……”第40章 競爭天已徹底黑下來, 動感節拍裏,隱隱有喪屍嚎叫, 隨風傳到夜色下的河邊。徐望驟然一驚, 立刻鬆開扳機。霹靂槍隨之停水, 然而槍身上迷幻閃爍的塑料色彩,和擴音器一般的槍口飄出的霹靂舞曲, 仍灼燒著在場所有人的靈魂。或許因為霹靂效果開始得滯後——扣下扳機,又過了一會兒, 才起的色彩和音樂——所以當鬆開扳機,色彩和音樂的停止同樣有一定的延遲。大約十秒後,七彩燈和音樂終於一起消失,霹靂槍又恢複成bulingbuling純潔高貴的樣子。停泊在岸邊的輪船忽然發出類似鉸鏈滑動的聲響。空中甲殼蟲裏的小夥伴和地上卡車裏的四位朋友一起望向輪渡, 隻見船的側身正緩緩放下一塊長方形金屬板。就像懸崖邊的城堡放下吊橋供外人進入一樣, 那鐵板的一端連著敞開的船艙,另一端則搭到岸上,將岸與船艙之間連出一條鐵板跑道, 對想要登上它的人,敞開懷抱,無言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