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毯。一張波西米亞花紋的飛毯,正載著四個男子在距離海麵十米左右的空中,向北飛行,一切驚濤駭浪都與他們無關,他們打著撲克,看出牌口型像四人鬥地主。“這他媽也行啊!”錢艾一聲嚎,嚎出了船上四人的羨慕嫉妒恨。怎麽人家的文具就那麽有針對性呢,再看看他們的,死亡凝視,風火輪,中環十三郎,隱身鬥篷……哪一個都不像是能走水路的樣啊!正感受著葡萄樹下的狐狸酸,飛毯下的海麵忽然出現巨大陰影。洶湧暗流自陰影處震蕩而來,連他們這艘隔著一定距離的船也隨著極劇搖晃!一條似魚非魚似獸非獸的怪物破水而出,一躍衝向飛毯!它的身軀足有鯨魚的幾倍大,身似魚,卻滿身鱷魚樣的皮和硬結,頭似鱷,但張開的大嘴裏皆是食人魚一樣的細密利齒!沒給飛毯上的人任何反應的機會,怪物上下顎一合,輕鬆連人帶毯全部吞掉,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甩尾,重新落入海中。海浪劇烈翻滾,像煮沸了的水。圍觀全程的四人死死抓著欄杆,唿吸停滯,一時竟作不出反應。“就這麽……死了?”一切發生得太快,錢艾還迴不過神。“應該是彈迴現實了……吧。”徐望其實也說不準,隻能憑借自己被熊撲的經驗推測。吳笙暗暗吸口氣,又徐徐唿出,心情沉重而複雜:“還是低調點好。”徹底洶湧起來的海浪裏,船身漸漸傾斜。起初,四夥伴以為是正常顛簸,直到發現傾斜的方向持之以恆,他們的身體隨著越來越向後仰,這才覺出不對,紛紛迴頭。然後,他們就懂了什麽叫五十步笑百步。一條巨大的觸手自海浪裏伸出,已經搭上了那一側的欄杆!那觸手呈肉白色,像巨型章魚,上麵帶著大大小小無數吸盤。船身在巨大外力作用下,正逐漸向被觸手勾住的方向傾斜!“怎麽辦?”錢艾的汗唰就下來了。徐望和吳笙對視一眼,忽然福至心靈,一起拔腿就往船艙裏跑!錢艾沒等來答案,等來倆跑路的,要瘋:“你倆不是吧——”嚎歸嚎,他也跑。況金鑫不明所以,跟著大部隊往船艙裏去,但因為最後一個起步的,跑到船艙口的時候,仨夥伴已經拿著武器出來了。原來徐望和吳笙不是找地方藏身,而是去找趁手的“兵刃”去了——既然甲板上有望遠鏡,那船艙裏或許還有其他有用的東西,他們從落到這艘船上,還沒去船艙裏探過。為什麽不用文具?飛毯的教訓太慘烈,鬼知道這片海上“用文具”是不是一個必死的禁忌。船艙裏的確有“裝備”,但——斧子。長矛。弓箭。這他媽是冷兵器時代嗎!!!“我的呢?”況金鑫一腔沸騰熱血,結果發現隊友就帶出來三樣武器。“沒了。”錢艾拿著弓,胳膊底下夾著箭筒,以一個有點費力的姿勢拉了一下弓弦,一鬆,彈到了自己的手,差點沒疼死,“你用這個吧。”他果斷把弓遞給隊友,沒半點猶豫。圍觀全程的況金鑫,感受到了巨大壓力。“小況,”拿著斧頭的徐望一邊快步往觸手那邊去,一邊頭也不迴地叮囑,“你負責放風,有任何動靜不管是怪物還是別的船隻,馬上匯報!”“收到!”船身的傾斜已經超過45°,況金鑫扶著欄杆快速移動到船尾,肉眼 望遠鏡雙結合。錢艾更換職責失敗,隻好硬著頭皮去和隊長會合。徐望掄起斧子往觸手上砍,第一下竟然滑開了,觸手上麵都是水和粘液!隨後趕來的吳笙一長矛直直戳入,轉頭衝徐望道:“再來!”徐望第二次高高舉起斧子,重重落下!咣——斧刃深深嵌入木頭欄杆,觸手應聲而斷,落在甲板上的一截末端約半米長,彈了幾下,隨著傾斜滑落海中。受了傷的觸手迅速離開欄杆,沒入水中。船身沒有正過來,因為海浪已一層比一層高,海浪顛簸的力道之大遠比那一條觸手更甚,似乎隨時隨地都能讓船整個傾覆!又一條觸手伸上來。不,五條!五條觸手全部勾在一側欄杆上,從船頭到船尾,就像被綁上了拖拽繩!徐望想繼續砍,可剛舉起斧頭,船身忽然猛地向前傾倒!除了船尾的況金鑫抱著欄杆不動搖,戰鬥中的三人都失去平衡,向觸手方向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