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衣衣照舊嘮叨著,將筷子強硬地送進霍非奪的手裏,有用勺子舀了兩勺菜,放到盤子裏。

    ***

    大大的眼睛瞅著霍非奪的嘴巴,就等著人家像是乖乖小娃娃,張嘴吃東西了。

    霍非奪被伍衣衣瞅得撐不住,動起筷子來。

    伍衣衣一看他吃東西了,馬上就開心得四肢舒暢。

    好像霍非奪是她的孩子,一直很挑食,好容易大快朵頤一次吃東西一樣。

    伍衣衣差點就伸手去撫摸幾下霍非奪的腦袋,再廉價地誇幾句真乖了。

    還好她腦袋還有點清醒,沒有去做那個掉腦袋的事情。

    霍非奪無聲地,緩緩地吃著東西。

    突然發覺,這頓飯吃起來竟然這麽香甜。

    身邊有個嘮叨的伍衣衣,周身都可以變得暖洋洋的,好像被太陽照著一樣,飯菜也可口多了。

    真是個奇妙的事情。

    “你再吃點這個,多吃點,你長得這麽高,怎麽吃的比我還少呢?不準挑食啊!來來來,再吃點這個。”

    伍衣衣給霍非奪派菜上癮了,恨不得讓霍非奪把四盤菜全都吞進肚子,最好連盤子一起下肚才痛快。

    霍非奪微微喜悅,臉上卻一直保持著冷酷的表情,隨口問道,“你吃了嗎?”

    “我當然吃了!”

    “吃飽了嗎?”

    “當然吃飽了!我從來不會愧對我自己的胃!”

    霍非奪略略點頭。

    突然皺起眉頭,狐疑地抬眼去看坐在他椅子把手上的伍衣衣,“你為什麽像是監工一樣監督著我吃東西?”

    伍衣衣爽快地說,“你以為我願意監督你?還不是阿忠大叔他們……”

    話,突然止住了,不敢說了。

    伍衣衣瞪大眼睛去看霍非奪。

    果然,霍非奪如此精明,雖然隻聽了一半,已然猜出來七八分,頓時皺緊了眉頭,將筷子啪一下撂在了桌子上。

    “阿忠威脅你進來送飯的?”

    伍衣衣委屈地點點頭,解釋著,“其實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來你這裏監督你吃東西的,真的,我才不敢呢。你不能生氣哦,不能生我的氣。”

    霍非奪的臉,一片冰霜,“如果不是阿忠威脅你進來,你才不會來送飯,對不對?”

    伍衣衣揉揉鼻子,“嗯。不過說起來我也應該來送飯的,他們都說是我把你氣得不吃飯的……”

    怎麽越解釋,霍老大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你出去吧。”

    霍非奪扭過去臉。

    “啊?”

    伍衣衣不知所措了。

    真出去嗎?

    怎麽她覺得霍老大比吃飯前更加生氣了呢?

    這樣子就出去的話,會不會被阿忠大叔放狗咬她啊?

    剛剛進來之前,阿忠大叔就發話了,說如果不能讓霍老大吃得開心,吃得舒服,出來他就讓大狗狗來咬她。

    “聽不懂我的話嗎?讓你出去!”

    霍非奪煩躁地皺著眉頭,把伍衣衣賴在椅子上的屁屁推下去。

    伍衣衣無奈,隻好收拾了碗筷,茫然地走了出去。

    她剛剛走出去,霍非奪就煩躁地揉著太陽穴,將書桌上的幾本書全都唿啦一下推到了下麵。

    伍衣衣這麽快就出去了,讓阿忠和老管家全都吃了一驚。

    “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霍先生吃飯了嗎?”

    ***

    老管家看了看餐盤,貌似動過了哦。

    阿忠皺著眉頭質問伍衣衣,“老大吃得開心嗎?”

    伍衣衣馬上齜牙假笑著說,“開心!非常開心!霍老大還誇獎我是五星級的服務呢!瞧瞧,這些菜,他都吃過了,你們睜大眼睛看看哦,這都是吃過的痕跡。怎麽樣,阿忠大叔,你的大狗狗是不是可以不放出來了啊?”

    伍衣衣向阿忠拜了拜。

    阿忠咳嗽一聲,說,“其實這裏沒有狗。”

    “啊?你騙我的啊!你!”

    “其實呢,我們養的大型犬都在野外的工廠。”

    “哼!阿忠大叔,以後你的話我再也不相信了,竟然騙小孩,為老不尊。”

    伍衣衣歪到沙發上,抓過去水果就要吃。

    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霍非奪走了出來。

    伍衣衣嚇得趕緊坐直身子,水果也不敢吃了。

    阿忠和老管家全都禁了聲,低著頭。

    霍非奪誰也沒看,往樓上走著,說,“阿忠,準備車,我換好衣服就去公司一趟。”

    “哦,是。咦?老大,不是以後都要過周末嗎?”怎麽又去公司上班了呢?

    阿忠一臉不解。

    “廢話真多!”

    阿忠低下頭,不敢再多說話了。

    伍衣衣瞪圓了眼睛,去問阿忠,“那,阿忠大叔,你們去公司上班去了,那我呢?我幹什麽?”

    阿忠翻了個白眼,“你?你就在這裏繼續當你的白吃白喝不幹活的女傭唄!”

    伍衣衣幹瞪眼,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反駁道,“我、我哪裏白吃白喝不幹活了?我有幹活好不好!”

    好吧,她承認,她這次確實沒有做什麽活,身為霍非奪的女傭,她非常的不稱職。

    不過……她昨晚好歹也是陪了霍老大睡覺的!這可是個非常累人的大項目!

    她也是有苦勞滴!

    霍非奪換了一身正裝下樓了,國色天香的俊臉,風流蘊藉的身材,虎虎生風的步伐。

    伍衣衣窩在沙發裏,看著霍非奪下樓,竟然都情不自禁看呆了幾秒鍾。

    好吧,她再一次提醒自己:昨晚那事,就是她沾光了!

    霍非奪一眼都沒有看伍衣衣,就那樣瀟灑如風地出去了。

    伍衣衣赤著腳,啪嗒啪嗒追到門口,扒著玻璃向外看,直到看著霍非奪乘坐的豪車開走了,她那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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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王不在家,她總算可以靜下來靜靜心情了。

    混亂的昨晚啊……

    那也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啊!

    家裏的電話響了,老管家顛顛地走過去接通,噢噢噢知道了一直不停地說著,還配合著點頭。

    伍衣衣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腦子裏一片混亂。

    她竟然都不能分辨,昨晚的糊塗賬,她是該哭還是該喜。

    “伍小姐?”

    老管家的聲音響在旁邊。

    伍衣衣趕緊睜開眼睛去看,“哦?有事嗎,管家伯伯?”

    “努,這是給你的。”老管家遞過去一張紙。

    “哦?給我的?什麽啊?”

    伍衣衣好奇地接過去紙,看了幾眼,就一頭黑線了。

    咬牙切齒,“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

    “就剛剛啊,你也聽到了,我剛剛接了霍先生的電話,他說的,我一條條記下來的。霍先生說,讓你按照這上麵的去好好做。”

    伍衣衣惡狠狠地點頭,“搞了半天,這是霍老大的口諭啊!真行啊這小子!”

    老管家眼皮抖了抖。

    這個伍小姐,怎麽敢說他們霍先生為這小子?大不敬哦,大不敬!

    伍衣衣揉揉眼睛,再去看那張紙條。

    上麵寫了無數條:

    將主臥地板拖兩遍。

    主臥的床單換掉,洗幹淨,注明,手洗。

    浴室裏的內衣全都手洗。

    主臥的浴缸用消毒液清洗一遍。

    將霍先生的襯衣全都疊一遍,按照顏色重新分類整理。

    還沒看完,伍衣衣就要氣暈了。

    敢情他去上班,他還不讓她歇著啊!

    霍非奪,你這個黑心鬼!

    老管家催促著伍衣衣,“伍小姐,這些活兒你趕緊去做吧,我們霍先生有潔癖的,能夠留你住在這裏就算是很給你麵子了,你不要弄髒了他的房間啊。”

    伍衣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弄髒了霍非奪的臥室?!!!

    伍衣衣想辯解,一想好想她昨晚確實弄髒了人家霍非奪的臥室,哎,啥也別說了,幹活去吧。

    伍衣衣垂著腦袋,咳聲歎氣地向樓上走去。

    拖地!嘿喲嘿喲,揮汗如雨。

    洗床單!

    清洗兩個人的內衣。

    淚噠噠啊淚噠噠。

    他們倆的內衣竟然都混合在了一起……

    最後去整理霍非奪的襯衣時,伍衣衣直接崩潰了。

    好大的一個衣帽間,比她的臥室都要大,裏麵兩麵牆的格子裏,全都是霍非奪的襯衣。

    從薄的,到厚的。

    從淺色的,到深色的。

    “媽呀,這要有幾百件吧?啊啊啊,我要累死了啊!”

    伍衣衣坐在衣帽間的地上,哀嚎起來。

    霍非奪來到公司,有很多職員都在加班工作,突然見到霍非奪駕臨,全都嚇得噤若寒蟬。

    霍非奪從一個門口走過去,皺了下眉頭,又返迴去,看著那個房間裏,問道,“在遠,你怎那麽在這裏?”

    正在看著一個工程師設計圖紙的顧在遠嚇了一跳,轉臉迷糊地看著霍非奪,“咦?老大?你不是應該在家裏懷抱美女安度你的周末嘛?你怎麽也來公司了?”

    不提這茬還好,霍非奪直接黑了臉。

    顧在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這張破嘴哦,怎麽淨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破事!

    兩個大富豪湊在一起,來到了黑帝會社旗下的酒吧裏喝酒。

    一個外人都沒有,大大的酒吧裏,就隻有霍非奪和顧在遠兩個人。

    一個小時前,這裏還濟濟一堂,小型樂隊還在小舞台上激情演出著。

    一個小時後,這裏就變成了小文藝的清新小酒吧了。

    外麵不遠的街道上還走著一些年輕人,不斷地抱怨著。

    “那個酒吧不是一直不關門嗎?怎麽今天突然就關門了呢?”

    “哎呀,我正玩得開心呢,就被那群人給轟出來了,要不是他們都有槍,老子就和他們幹上了!憑什麽趕爺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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