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麽啊,老大?”

    阿忠皺起臉來。

    伍學風那個老東西算個什麽,他怎麽配和他們老大通話?

    霍非奪已然沒有了耐性,“快點!”

    “是!”

    阿忠找到了伍學風的號碼,撥過去。

    伍學風那邊一聽說,是霍非奪的人打過來的電話,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一麵使勁用手背揩著腦門上的汗,一麵點著頭巴結地說,“您說,您說,有什麽事,您請直接吩咐。”

    惹了霍非奪霍老大,誰也別想混了。

    阿忠悶悶地說,“那什麽,我們霍老大要親自跟你通話!”

    “啊?!”伍學風差點嚇得暈過去。

    不是吧?

    自己仁愛和仁心竟然惹得霍老大如此生氣?都要親自來批評了嗎?

    嗚嗚,是死是活,堪憂啊。

    電話遞給了霍非奪,霍非奪神情優雅,翹著一隻二郎腿,涼涼地開口,“我是霍非奪。”

    就這麽幾個字,嚇得伍學風“嘭!”一下直接站立了起來,立正站好,大聲說,“您好!霍總!在下深感愧疚,做的非常不對,罪該萬死!”

    “嗯,知道錯在哪兒了?”

    霍非奪聲調輕飄飄的。

    “啊……這個這個……我沒有教育好孩子,兩個閨女在當街叫罵,實在是粗魯無禮……”

    “不單單是這個。”

    “啊?”伍學風緊接著又嚇出來一身冷汗。

    不單單是這個?還有什麽?

    “那……”伍學風使勁擦汗。

    “自己家的孩子怎麽可以轟出家去,和外人住在一起?這麽狠心的父親,生意也一定做不好吧。”

    嗝兒!伍學風瞠目。

    什麽意思?

    霍非奪這話是……什麽意思?

    恍惚了兩秒鍾,伍學風那才明白過來,使勁鞠著躬捧著電話講,“我懂了,我懂了!我以後不會把衣衣轟出去了,一定好好對待衣衣!”

    “要馬上。在外人那裏,多呆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是是是,我馬上就讓她迴家!馬上就!”

    霍非奪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多一個字不講,直接扣斷了電話。

    伍學風還傻傻地點著頭鞠著躬,不停地說著,“是是是,是是是……”

    霍非奪將電話遞給了阿忠,自語著,“那個小白兔,放在誰身邊,我都不放心。”

    阿忠生生打了個寒顫。

    老大啊,您也好意思說這話麽?人家小白兔擱在你身邊才叫真正的危險吧。

    伍衣衣正念叨著,“哎呀呀,真心想不到啊,那麽壞脾氣的一個危險分子,竟然還有女人喜歡他?有奉獻精神!有不怕死的英雄主義信念!”

    蕭落隻想笑。

    聽衣衣的話,她是對霍非奪沒有一點喜歡意思的。

    太好了。總算安全了。

    伍衣衣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手機一看,本來春花爛漫的小臉,頓時變得陰鬱了。

    ***

    “怎麽了?”蕭落看著伍衣衣的臉色,“是誰?”

    伍衣衣把手機屏幕給蕭落看,落寞地說,“老頭子。不想接他電話,煩死了!”

    蕭落勸,“接吧,怎麽說也是你爸爸,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和他講話吧?”

    伍衣衣想了下,接通了。

    “衣衣啊!你在哪裏呢?”剛剛接通,伍學風焦急的聲音就鑽了過來,“衣衣啊,你快點迴家吧!不要再生爸爸的氣了!爸爸當時就後悔了,知道錯怪了你,不該打你的,爸爸給你道歉好不好?衣衣啊,好孩子,是爸爸不對,誤會了你,求你原諒爸爸吧,爸爸也是愛你的,你快點迴家來吧,不要再讓爸爸擔心了。好不好?”

    伍衣衣頓時怔在了那裏。

    她從小就一直渴望著父愛,渴望著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每天吃完晚飯的時候,能夠一手牽著媽媽,一手牽著爸爸,一家三口出去散步。

    她的內心裏,是那麽饑渴地盼望著父愛的降臨。

    她是個缺乏安全感,缺乏愛的孩子。

    不管她的外表是多麽的倔強而又堅強,那都隻是一個表象的外殼,內心深處,她是個感情脆弱的孩子。

    渴望溫暖,渴望關懷,渴望被愛。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蕭落小聲地問。

    伍衣衣那才抖了抖眼皮,幹澀地對著手機說,“……好。”

    “要趕快迴來啊,爸爸等著你!好孩子,爸爸知道你不會記仇的,都是親父女,我教育你也是關心你,當然,爸爸知道,爸爸用的方法才粗暴了,是不對的,以後爸爸一定改。衣衣啊,快點迴家吧。”

    扣斷了電話,伍衣衣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

    蕭落拍了拍伍衣衣的小腦袋,笑著說,“是不是姐夫跟你道歉了?我就說嘛,他是你爸爸,他那樣對你也是關心你。”

    伍衣衣一個激靈才驚醒過來,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看左右,尷尬地說,“哎呀,天不早了,我都在外麵逛蕩這麽久了,該迴去了。我還有一項作業沒有完成呢!要趕緊迴去弄完。要不……你送我迴去吧?”

    蕭落點點頭,“好的,迴家。”

    蕭落載著伍衣衣迴到了伍家莊園。

    伍學風和蕭梅早早就候在門前望著。

    “衣衣啊,迴來了啊,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伍學風笑得過頭,拍了拍伍衣衣的肩膀,帶著她往屋裏去。

    蕭梅迎向蕭落,又是鼻子又是臉地說,“昨晚你沒有讓這個丫頭沾你便宜吧?”

    “姐姐!怎麽說話呢?”蕭落皺起眉頭。

    “我說錯了嗎?她這種女人可不能沾上身子,一沾就是一身騷!”蕭梅憋著眼睛說著,給蕭落拍打著衣服。

    蕭落撥開蕭梅的手,率先走向汽車。

    蕭梅瞪大眼睛,“哎哎哎!你幹什麽去啊?你不去屋裏你去哪裏啊!”

    蕭落上了汽車,對著車門外的蕭梅說,“姐,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我正式搬出去了。”

    “不行!你不能搬走!你一個人在外麵,吃飯總是湊湊合合的,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好歹能吃口熱乎飯!我不讓你走!”

    ***

    “姐……”

    “你走你試試!”蕭梅說著,雙臂伸開,攔在了汽車前頭,嚷嚷,“來啊,你要走就從你姐姐身上壓過去!”

    “老姐!”蕭落發愁地揉著眉毛。

    伍仁愛看了好久了,終於忍不住說,“落,別走了。萬一衣衣又被爸爸責打,那時候你還能夠保護她。”

    蕭落擰起眉頭,不悅地說,“你怎麽就知道,衣衣還要被責打?”

    伍仁愛苦笑,“那好,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

    蕭落思考了下,確實不放心伍衣衣,歎著氣下了車。

    蕭梅笑了,抱著弟弟胳膊一起往屋裏走。

    伍仁愛去心碎了一地。

    果然,隻有搬出來伍衣衣,蕭落才會留下來。

    他留下來的目的,隻是為了伍衣衣。

    書房裏,伍衣衣撐大眼睛,含著一層水汽,不敢置信地顫聲說,“什麽?你讓我迴來,你給我道歉,隻是因為霍非奪?你隻是害怕他拿你的公司開刀你才讓我迴來的?”

    伍學風還在轉圈子,“你還小,不知道霍非奪的勢力多麽可怕,這種人千萬不可以得罪啊,以後你和姐姐們有什麽不合,在家裏鬧鬧就完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再把事情擴大到外麵去。你知道現在做生意有多難嗎?競爭又殘酷,沒有後台更不好立足,我們要是再惹了霍非奪不高興,他捏死你爸爸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啊,衣衣。”

    伍衣衣內心的一簇火苗,瞬間就熄滅了。

    冷笑著說,“我本來就不該有什麽奢想。”

    “什麽?”伍學風壓根沒有聽到伍衣衣這句話。

    伍衣衣嗤笑一聲,昂著下巴說,“不是害怕惹怒了霍非奪嗎?那就以後不要惹我!我現在是霍非奪的女傭!明白了吧,商人伍學風。”

    說完,伍衣衣拉開門,走了出去。

    伍學風瞪大眼睛,“女傭?行啊這丫頭,很會巴結高層人物啊,竟然混成了霍非奪的女傭了,太行了啊。咦?這丫頭剛才怎麽喊我的?敢喊你老子的名諱了?這丫頭!”

    然後想了下,伍學風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笑著,搓著手在書房裏踱著步子自語著,“好啊!這下子太好了!衣衣竟然成了霍非奪的女傭了!這層關係拉的太好了!以後想要接近霍非奪,那就有個很好的理由了啊!衣衣啊,衣衣?我跟你說啊,你千萬要好好的幹活啊,千萬不要惹了人家霍老大不開心啊!”

    伍衣衣貼著書房的門板,站了好幾秒鍾,那才勉強站穩了。

    太具有諷刺性效果了!

    是自己太可笑吧?

    竟然還幻想著,能夠得到滿滿的父愛!

    那個商人,他怎麽會那麽大方,舍得給予她父愛呢?

    說來說去,還都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的所謂的生意!

    蕭落走過來,“衣衣……”

    伍衣衣眼皮都沒抬,冷冷地說,“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低著頭,匆匆上了樓。

    吃完晚飯,霍非奪提著外套走向門口,福熙眼尖,馬上追了過來,“非奪哥,這麽晚了,你還出門啊?”

    “嗯,有點事情。”

    “什麽事情啊,這麽晚了還出去?”

    “重要的事情。你先休息吧。”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霍非奪拉下臉來,冷冷瞥了一眼福熙,“福熙,你需要休息,不要任性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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