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費靈的目光正死死定格在冷凝月的身上。


    眾人看到費靈的目光,又看看那黑衣小子好看的臉頰,之前那些覺得冷凝月眼熟的人,頓時就興奮了:「我就說嘛,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小子,原來是在武試之上!」


    「當日的武試,冷姑娘一襲紅衣出場,美的如夢似幻!如今換了黑衣的男裝,卻叫人有些不敢認了。」


    「嗨!真的是冷姑娘啊!不過,她跑來繁花會做什麽?難不成,她又想參加一次選妃嗎?」


    冷凝月眸子閃了閃,暫時放棄了寫詩的打算。


    轉身,她直視著費靈,而費靈也在定定看著她。


    兩個同樣出彩的女子,視線對視之間,火花四濺。


    便是身外人,也感受到了這兩個人之間的氣場不和。


    章淮一開始十分驚訝。


    驚訝過後,就明白了過來:「難怪她看到我,會想起楠弟!」


    他身旁的幾個公子在一瞬間的驚訝過後,就小聲問道:「章淮兄,現在怎麽辦?管不管啊?」


    章淮簡直想翻白眼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冥帝心尖尖上的人,另一個是藥老心尖尖上的人,不論是哪一個,他們都開罪不起好吧?


    不過……


    想到章楠曾經跟著這位未來冥後出去溜達的事情,他就無奈嘆了口氣:「我章家怕是早就被打上了冷姑娘的烙印,我是沒有辦法不管了,你們幾個倒是還可以斟酌一下。」


    說完,他就收拾了一下表情。


    走到冷凝月身邊,他對著費靈抱拳一禮:「見過費靈小姐。」


    又對冷凝月恭敬道:「冷姑娘。」


    雖然都是恭敬的態度,但他所占的位置,已經明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章淮的幾個朋友麵麵相覷片刻,也很快做出了選擇。


    他們是和冷姑娘一起進來的,貌似,根本就沒得選。


    所以很快,這些人也一起站到了冷凝月的身後。


    冷凝月對這些人的選擇,並不感到以外,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想法。


    她隻是看了費靈一眼,就又重新轉向了桌案的方向,準備答題了:「繁花會是文人才子和少年天才們喜歡來的地方,我想進去參觀一下,貌似沒有什麽不對吧?」


    「是沒什麽不對。」


    費靈嗬嗬一笑,也走到了考核的桌邊:「隻是,冷姑娘為何不能大大方方地來?莫不是,你又想像上一次的選妃一樣,混入其中,然後伺機破壞?」


    聽她提起上一次的選妃,眾人頓時想起來了當時的一個傳言。


    傳聞之中,冷凝月為了剷除對手,把好心將她帶進選拔現場的張穎藍給毀了容,導致對方連最開始的文選都沒有能參加,就被踢出了比賽。


    這麽一想,這位未來冥後的人品,堪憂啊。


    「我行走江湖,一向都是男裝,在場的諸位,有幾個不知道?」冷凝月好似沒感受到眾人不同尋常的目光,淡漠道:「至於,鬼鬼祟祟什麽的,就更是可笑。」


    「上一次的選妃,我是用本名的參加的。而如今的繁花會,從我進來開始,還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不是嗎?」


    眾人一想,還真是這麽一迴事。


    好像,冷凝月除了喜歡穿一身男裝行走江湖以外,對於名字什麽的,她從未遮掩。


    「何況,上一次的武試,我在萬眾矚目之下現身,難道還不夠光明正大?」冷凝月繼續道:「我自認為,在形式對我大為不利的情況下,我對待選妃的態度,算得上是磊落。」


    「至於某些人……」她瞥了費靈一眼:「明明擁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卻在背地裏做一些齷齪的事情,這種人才是鬼鬼祟祟吧。」


    大眾都是健忘的。


    距離上一次的選妃過去了那麽久,而藥老和費靈又有意淡化費靈的惡劣形象,所以,很多人都差不多已經淡忘了費靈借風千渡的手殺冷凝月的事情。


    如今聽冷凝月提起,眾人也想起了這件事,看向費靈的目光,頓時就十分奇特。


    費靈心下一惱。


    她萬萬沒想到,冷凝月居然會這麽伶牙俐齒。


    三言兩語,就把不利的局麵,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笑一聲:「當初的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真相究竟如何,沒有深究的必要。隻是眼下,冷姑娘能否解釋一下,你為何想要進入繁花會的會場?」


    這個問題問得好。


    冷凝月身為未來的冥後,能夠和冥帝大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除非她死,或者是冥帝死,否則,是不會有什麽變故的。


    而身為未來的冥帝正妻,卻跑到給冥帝挑選小老婆的會場上,這樣的舉動,難免惹人生疑。


    難不成,這位未來的冥後大人是個善妒的存在,想要提前觀察一下,看看究竟有哪些人有可能會入選,然後……除之而後快?


    想到這種可能性,眾人看向冷凝月的目光,就變了。


    章淮皺了皺眉:「費靈小姐,繁花會作為豐都城的一大奇觀,冷姑娘會覺得好奇,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吧?」


    費靈斜睨他一眼,笑的十分明艷好看:「章大人,你自己覺得,這個理由能夠讓人信服嗎??」


    章淮畢竟隻是個武將,不擅長鬥嘴皮子。


    被費靈一反問,他還真的被問住了。


    畢竟,其實就連他的心裏都覺得,冷凝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繁花會,實在是惹人生疑。


    在眾人懷疑的目光注視下,冷凝月笑了:「為何不能讓人信服?」


    費靈挑眉,看著冷凝月的目光如同看著傻子。


    冷凝月卻好像沒有看出她目光之中的輕蔑,笑道:「我上一次來到豐都城,託了某些人的福,一直都在東躲西藏,根本沒有時間逛街,更加不知道,城中有繁花會這麽有意思的奇景。」


    「上一次選妃結束後不久,我就離開了豐都城,直到昨日才迴來。也是到了今天,我才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出來逛街,不怕再遭到什麽人的追殺。我正巧路過這一家酒樓,正巧看到門口有一塊寫著『繁花會』三個字的牌匾,有看到裏麵十分熱鬧,所以才想進來湊湊熱鬧。」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這一連串的正巧,怎麽聽怎麽令人覺得扯淡。


    但,眾人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她說的,確實是事實。


    在選妃結束之後,這位牛叉閃閃的未來冥後大人,先是跑去明川郡,端了朱郡主的老巢。


    然後,又跑到華容郡,參加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地榜爭霸賽。


    現如今,她參加比賽時的影像,還在高手之間流傳著。


    無數高手,都想通過他的戰鬥影像,來分析她所修習功法,甚至希望能夠破譯出她使用的戰技,以用來學習。


    地榜爭霸賽結束後的一個月,她就銷聲匿跡了,直到昨日,才傳出了她迴到了冥宮的消息。


    這麽一想,她單純的湊個熱鬧,也不是不可能。


    費靈心頭暗自惱怒,隻覺得這個少女是在可惡,總能夠對她的攻擊召見拆招。


    憤怒隻在一瞬間,很快,費靈就壓下了心頭的憤懣情緒。


    因為她篤定,她接下來的招數,冷凝月定然沒有辦法破解。


    「就當冷姑娘是恰巧經過的吧,不過,冷姑娘或許有所不知。平日裏的繁華對,對於參加的男女的年齡並沒有要求。但因為最近又要開始選妃了,而前來參加繁花會的女子,基本上都是奔著新一輪的選妃去的,所以,對女子們的年齡,有了嚴格的要求,必須要是在三十歲以下。」


    「冷姑娘,如果你真想進入會場的話,就請移步那邊的試生石,先測驗以下你的年齡,再決定要不要進場。」


    話音一落,又引起了新一輪的竊竊私語。


    冷凝月的年齡,已經成為了眾人心中的一大未解之謎。


    畢竟,她看起來十分年輕,甚至比許多十七八的少女還要麵嫩。


    可,就是這樣一個麵嫩到了極點的少女,卻是擁有可以打敗天榜第一高手——藥老大人的能力!


    這樣一個人,說她在百歲之內尚且沒人相信。


    說她不滿三十,就更是相當扯淡了。


    在此之前,不少猜測過冷凝月的年齡的人都一直認為,這位冷姑娘定然是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突破成為了大魔師。


    不管是對於人類修煉者而言還是對於冥靈而言,突破成為大靈師以後,身體的各項機製,就會延緩生長,年齡也會半定格在突破時的模樣。


    也就是說,如果你在十八歲的時候突破成為了大魔師,那麽,在接下來的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裏,你的外表年齡,都會定格在十八歲。


    也就是俗話所說的,永葆青春。


    而如果,在二百歲之前,你能夠突破成為幻魔師的話,在接下來的上千年的時間裏,你就可以天天十八歲。


    眾人猜測,這位冷姑娘,一定是在二百歲之前就突破成為了幻魔師,所以看起來才會如此年輕。


    但,不管是一百歲還是二百歲……


    盡管冥帝大人不會嫌棄她年紀大,配冥帝的話,也還算是般配。


    但,用來參加繁花會,卻是不行的。


    費靈拋出這一擊紮心窩子的攻擊之後,就走到了桌子前,伸手想要搶過冷凝月手中的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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