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心中的小惡魔因子作祟,在葉羅不安的目光注視下,她對著冷灝峰道:「爹爹,我此次迴來,是來跟您辭行的,我準備……離開帝國,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


    「什麽?」


    冷灝峰一直淡然的表情,終於破了功:「月兒,為何突然想離開?難道是因為……太子即將大婚的事情?」


    「額……」冷凝月原本是想跟葉羅開個玩笑,趁此機會提點自家老爹一翻,應該找個人相互做伴了。


    卻沒想到,後麵的話還來不及說不出,就被自家老爹擺了一道。


    眉心抽動了一下,她無奈解釋:「並不是,爹爹不要多想。我想出去,是因為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冷灝峰皺眉,明顯不信。


    冷凝月更頭疼了,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正惆悵間,溫淳的男聲突然響起:「冷伯伯莫要擔心,我會陪著冷姑娘一起,一定會護得她周全。」


    嗯?


    他根本沒擔心自家女兒的安危好嗎?


    冷灝峰心下吐槽一句,卻也開始重視起了段暮白的存在來。


    他一直以為,自家女兒和慕塵卿之間,乃是矢誌不渝的愛情關係。


    如今看來,好像他誤會了什麽……


    至於這位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段二公子……


    嗯,有情況。


    一麵在心中感嘆於自家姑娘的魅力,一麵嘆息著女大不中留,冷灝峰卻是十分幹脆地放了手。


    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相信自家女兒有分寸,便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不過,有個事兒必須解決:「日前,蘇府送來了請柬,指名要你去參加蘇公子的婚禮,你看……」


    冷凝月沉默了。


    蘇沉央的婚禮,與慕塵卿的婚禮,隻差兩天。


    按理說,太子大婚,理應普天同慶,但凡是有眼力的人,都不會選擇在慕塵卿婚禮前後舉辦婚事。


    不過,他此番要迎娶的是側妃,倒是沒那麽多講究。


    嗯……


    別說是側妃了,就算是迎娶正妃的時候,也沒有得到清靜。


    「到時候再說吧。」冷凝月沒有立馬應下來,也沒有立馬拒絕。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去看一眼。


    蘇沉央的大婚,將會在三日後舉行。


    慕塵卿的,則是在五日之後。


    冷凝月終究還是去了風京。


    至於理由——


    她對自己說:「他想娶王詩韻,可以。便是他傾盡天下為王詩韻鋪就萬裏紅妝,我也可以視而不見。前提是,隻有王詩韻,而不能和簡黎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顯然,王詩韻和簡黎之間,還有聯繫。


    冷凝月和段暮白迴到風京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夜晚了。


    彼時,蘇沉央已經和舒亞拜完了堂。


    舒亞換了一身衣服後,便來到了前庭,和蘇沉央一起招待賓客。


    看見冷凝月和段暮白,舒亞是十分歡喜的:「冷姑娘,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冷凝月有點兒小心虛,麵上卻是一片鎮定:「蘇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你們成親,我怎麽能不來?」


    舒亞好看的臉蛋兒紅通通的,看向蘇沉央的目光中,滿是愛戀。


    「來,敬你們!祝你們這一生平安喜樂,前途無憂。」


    冷凝月端起酒杯,說出了最真心的祝福話語。


    蘇沉央與她碰杯,並未說謝。


    很快,一對新人就去別處敬酒了。


    新人所過之處,賓客們總會發出熱烈的歡唿聲。


    眾人笑著,鬧著,好不熱鬧。


    冷凝月看向燈火闌珊處,入眼之處,滿是喜慶的紅。


    真熱鬧啊!


    隻是,這熱鬧,與她無關。


    不管再怎麽裝作不在乎,可她卻無法騙過自己。


    明日,便是那人的大婚了。


    這是他,第二次大婚。


    第一次的時候,他為了保護她,才不得已穿上了大紅的喜袍。


    可這第二次,卻是他心甘情願的。


    她與他,終究是有緣無份。


    隻是可惜了……


    他是她第一個覺得不錯的結婚對象,確定了關係之後,她甚至設想過他們的婚後生活。


    那時的她一度覺得,以他的貼心和聰慧,他們婚後定然會過的十分幸福。


    便是最開始的激、情褪去之後,也會殘留著溫柔的餘韻。


    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如今這個地步。


    世人總說,你永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到,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正惆悵間,一旁卻伸出來了一隻手。


    骨節分明的手上,素雅的手帕隨風飄揚。


    冷凝月驚訝了。


    順著手臂一路向上,隻見段暮白正蹙眉看她,清冷的眸子裏,滿是心疼。


    那一瞬間,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心間紮了一下。


    不疼,卻很強烈。


    「你……看過日出嗎?」


    喧譁聲中,段暮白的聲音不算很大,冷凝月卻聽的很清楚。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他倏然一笑,向來清冷的撲克臉,此時卻綻放出了萬千煙火,十分好看。


    溫淳的聲線,也很好聽:「西山上有一座觀景台,是附近最好的看日出地點。天光劃破層雲時的萬丈光芒,會令人心情愉悅,你……要不要看?」


    冷凝月想,她一定是喝醉了。


    否則,她不會頭腦一熱,便答應了下來:「好。」


    蘇府的熱鬧還在繼續,但冷凝月和段暮白卻提前離開了。


    段暮白所說的觀景台,其實隻是西山山頂的一個小亭子。


    亭子不大,也略顯簡陋,但勝在清靜。


    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冷凝月就更是不想被無關的人打擾。


    段暮白一早就準備好了畫架,隻等日出一來,便記錄下最美好的瞬間。


    看見畫架,冷凝月突然想起一事件:「對了,段公子……」


    「嗯?」懶懶的單音節響起,慵懶之餘,還有著完全沒有防備的放鬆。


    居然有點兒酥。


    冷凝月聽得心下一哆嗦。


    這人……


    好像變了。


    她飛快投去一瞥,收迴目光的時候,滿心疑惑。


    明明,他的五官輪廓,甚至是周身的清冷氣息,都和之前並無不同。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良久都等不到冷凝月的迴答,段暮白疑惑看來:「怎麽了?」


    冷凝月這才想起來正事兒,飛快道:「你的空中畫閣……」


    手腕一翻,她拿出了一摞畫紙碎片,滿臉歉意:「之前我就想還給你了,但總是忘記。」


    「無妨。」段暮白看了畫紙碎片一眼,口中雖然說著無妨,但還是有些心疼的。


    他並不是心疼這件法寶本身,而是心疼法寶存在的意義。


    這……可是她送給他的唯一一件禮物。


    冷凝月對情緒的感知力向來十分敏銳,察覺到段暮白的心疼情緒,她便收迴了手:「這樣吧,等離開帝國之後,我會試著尋找高階煉器師。」


    「據說,高階煉器師不但能夠煉器,還能修補壞掉的靈器。我想,他們一定有辦法將空中畫閣修補起來。」


    段暮白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眼底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他收迴手,淺笑著應了一聲:「好。」


    依舊是,很溫柔的語氣。


    冷凝月訕笑著收起了畫紙碎片,靠在涼亭的柱子上假寐了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冷凝月竟是真的睡了過去。


    待到醒來的時候,四周的天色依舊暗沉,甚至,比起他們剛剛到達的時候還要暗沉。


    她的身上多出了一件長袍,低頭看去,墨香撲鼻。


    「我正想叫你。」


    熟悉的男聲從柱子左側另一側響起,冷凝月驚訝看去,隻見段暮白也斜倚在了柱子上。


    他與她,隻隔了一尺寬的柱子,恰好,冷凝月的耳朵貼在了柱子上,她竟是聽見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可,當她歪過頭朝他看去的時候,那有規律的心跳,瞬間就亂了節拍。


    他麵上一片淡然,可一雙眸卻不自然地從她臉上別開,被珠子擋住的耳朵,也已經紅了。


    冷凝月假裝沒有看到,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又恢復了之前斜倚著的姿勢,隨口問道:「什麽時辰了?日出快來了嗎?」


    「嗯……」段暮白的心跳漸漸恢復了平靜:「快了。」


    冷凝月想了想,手腕一翻,也拿出了一個畫架。


    在段暮白驚訝的目光中,她笑道:「我也好久沒有做畫了,有點兒手癢。我們比試一番,如何?」


    段暮白眸中漾起了笑意:「好。」


    在兩人交談間,東麵天空的夜幕漸漸被淺紅的線條割裂。


    須臾,一抹天光撕裂層雲,那一瞬地萬丈光芒十分耀眼,也,美得夢幻。


    山間的濃霧被暈染著,夢幻如仙境。


    冷凝月隻覺得心緒激盪。


    這一刻,她心間鬱結的不痛快,奇蹟般地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豪邁,是夢幻,也是令人無法忘懷的心安。


    提筆,她潑墨揮毫,很快便完成了一副旭日東升圖,將西山、雲海與日出的壯闊一同封存在了紙上。


    「很美。」


    段暮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冷凝月扭頭看去,隻見夢幻的天光打在他的臉上,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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