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雷聲大作中,康震囂張的笑聲響起了起來:「冷凝月啊冷凝月,虧你自詡為有情有義,我還以為你當真是什麽好人!沒想到到頭來,你也不過是那種為了自己活命,可以殘忍殺掉朋友的人!」


    冷凝月懶得理他。


    意念一動,幾十把長劍便一同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長劍之上續上了紅色的火舌,冷凝月雙手結印,眼眸冰凝:「破!」


    無霸唱見為一組,妖風斬和龍吟決的結合裹挾著無敵的威力,瞬間染紅了白色的天幕,直衝冷凝月頭頂的白色雷霆而去。


    轟!


    轟!


    轟!


    接連幾十道撞擊聲響起,火紅與雷白的碰撞,終究是落了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恐怖雷雲,消散一空。


    冷凝月的幾十把長劍,也化作了齏粉,渣都不剩!


    「還算你說話算數!」


    眼見千雷陣消失,冷凝月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


    同時,咽下了即將噴出口的鮮血。


    雖然小蝶的心頭血削弱了雷雲的威力,但剩下的雷電力量,依舊十分強大,根本就不像天劫陣的第二道雷劫的力量。


    反而更像是第三道雷電的力量被削弱過後的恐怖威力。


    雖然冷凝月憑藉中品靈火和純熟的戰技劈碎了雷雲,可她自己也不好受。


    消耗過度的結果,便是她現在十分虛弱。


    而且,與恐怖天雷對抗,其上傳出的巨大震懾力,震的她氣血翻湧。


    沒有當場吐血和暈倒,已經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哦不。


    她還有事情沒有做。


    將黑豹召喚了出來,讓它防備著隨時可能偷襲的康震,冷凝月飛快走到了小蝶的身邊,往小蝶嘴裏塞了一粒丹藥:「傻丫頭,沒事了……」


    冷凝月強忍著想要暈死過去的衝動,將體內最後一絲靈力灌注到了小蝶身上。


    雖然小丫頭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但總歸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沒錯,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怎麽可能會用小蝶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在路上學到的《移行》,恰好在今日排上了用場,隻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都是最好的相遇。


    將小蝶放在地上,冷凝月踉蹌地站起身來,艱難地拿出藏在懷裏的瓷瓶,想要灌下一把丹藥。


    她消耗的太嚴重了,如果再不補充靈力和元氣,她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她可不認為,康震會這麽輕易就放過她。


    「你做了什麽?!」


    在丹藥即將進入冷凝月口中的時候,卻聽一道暴怒的聲音響起。


    冷凝月手一抖,瓶子裏的五粒丹藥,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她無奈地看了那幾粒丹藥一眼,又看向正飛奔而來的男子,出聲解釋:「我隻是……」


    「你殺了她!」玄寒熙已經癲狂了。


    看著小蝶胸口的斑斑血跡,看著小蝶慘白的小臉,再聯想起傳音鈴徹底壞掉之前他所聽見的話,他雙眸赤紅,看向冷凝月的目光,既憤恨又失望:「你為了活命,居然殺了她!?」


    彼時,他已經飛奔到了冷凝月的麵前。


    大手一撈,他輕易就掐住了冷凝月的脖子。


    黑豹大怒,一巴掌排在了玄寒熙的後背上。


    然,玄寒熙根本不放手:「冷凝月!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崇拜你?有多喜歡你?!」


    「在看不見你的那些日子裏,她每天都提到你的名字!她說,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這位偶像!」


    「她說,雖然她沒有像你一樣厲害的天賦,但依舊要向你學習!她要學習你用不服輸的精神,無論陷入任何困境,她都永遠不放棄希望!」


    「甚至於,在我們兩個鬧別扭的日子裏,她也是滿口為你說話!」


    「你怎麽忍心?!怎麽能下得了手!」


    冷凝月快要不能唿吸了。


    可,比即將爆炸的肺更加疼痛的,是心。


    信任這兩個字,她已經不想再重複了。


    因為,已經說膩。


    如果說,她在梁家的水井邊,麵對他堅定的告白還有那麽一絲動心的話,那麽,他毫不猶豫掐來的大手,就親手掐斷了這一絲悸動。


    「冷姑娘日前在路上所看的《移行》,乃是一種禁製,也是一種秘術。」


    在冷凝月猶豫著是要被玄寒熙直接掐死,還是要幹脆捅死他來自保的時候,段暮白的聲音突然響起。


    「移行,顧名思義,便是移動行跡。其功能,乃是能夠改變一個人正常的五髒六腑布局。比如,將心髒移走。」


    「什麽?」玄寒熙手一抖,冷凝月就無力落地。


    若非黑豹及時出現在身後,冷凝月怕是就要直接倒在地上了。


    恰在此時,小蝶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迷茫的雙眼在看到冷凝月的時候,瞬間爆發出了強烈的精芒。


    小妮子從地上爬起,摸了摸心口地位置,便快樂地朝著冷凝月跑了過去:「偶像!您真的是我的偶像!我就知道,相信您,準沒錯!」


    玄寒熙俊臉更白。


    夜幕之中,他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像極了沒有生氣的屍體。


    小蝶沒有注意到自家公子的表情有什麽不對,隻是自顧自地吹彩虹屁:「公子,您不知道冷姑娘有多厲害!在聽見那個壞人的話之後,她立馬就想到了應對辦法!」


    「她說,要取我一滴心頭之血,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幫我癒合傷口,如此一來,既能迷惑那個可惡的傢夥,又能夠消耗雷雲的威力!」


    當然,這些都是冷凝月用傳音入密的方法說的,除了小蝶以外,誰也聽不見。


    哪怕是康震。


    「不……」玄寒熙慌了。


    他刷的看向冷凝月,卻見冷凝月正緩緩蹲下、身子,想要去撿那些散落的丹藥。


    玄寒熙心下一陣發涼。


    他究竟做了什麽?!


    他剛剛,究竟該死的做了什麽!?


    他猛然想起,冷凝月曾經說過的話。


    「有些事情在發生了之後,若是心頭有疑問,問一問我真相是什麽,很難嗎?為什麽,你每次都要用臆想出來的真相,來充當殺人的刀子?」


    他,又犯了相同的錯誤。


    無比愚蠢的錯誤。


    眼見冷凝月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丹藥,玄寒熙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搶先一步拿走了丹藥。


    在冷凝月麵無表情看來的時候,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獻寶一般地將丹藥雙手奉上:「喏……」


    冷凝月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目光,如同死看著一個陌生人。


    玄寒熙更慌了。


    此時此刻,什麽尊嚴,什麽驕傲,統統去特麽的!


    他的嗓音在夜風之中,帶起了一絲顫抖:「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冷凝月垂眸。


    從寬大的手掌中一粒粒撿起丹藥,她並不迴應這沒什麽卵用的道歉。


    將丹藥送入口中,冷凝月一仰頭,五粒丹藥就化做了一股暖流,全部會進了四肢經脈之中。


    嗯。


    有了靈力的滋潤之後,感覺好多了。


    起身,她淡漠地看了玄寒熙一眼:「謝謝。」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語氣。


    就如同,他在她的麵前,之所以一個陌生人。


    「不用謝……」


    玄寒熙咬了咬下唇,隻覺得悲從中來。


    正準備說些什麽,平靜了片刻的天空之中,竟是再次匯聚起了雷雲。


    抬眸,冷凝月狠狠皺眉:「我就知道,這個老傢夥定然不會如此輕易就善罷甘休。」


    段暮白悄無聲息地湊了過來,穩穩站在了冷凝月身邊。


    嗯,確切的說,是站在了冷凝月和玄寒熙中間。


    仰頭,他也一臉凝重地看向天空之中,神情凝重:「那個老傢夥為了對付我們,怕是用盡了他身上的靈石。這千雷陣的威力,我剛剛在外麵看著就覺得十分心驚,在裏麵的話,怕是更加可怕。」


    冷凝月租了個深唿吸:「足以劈死幻靈帝的威力,自然是恐怖的。」


    雖然聲音也很冷塵,但相比起和玄寒熙說話的時候的淡漠,這語氣已經熟絡多了。


    「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了。」鄔夏也一臉凝重道:「希望,集合我們所有人的力量,加上身上得到所有底牌,能夠抗下這一擊!隻要抗下這一擊,我們就安全了。」


    冷凝月疑惑看去:「此話怎講?」


    鄔夏抿唇:「靈石,乃是天地間的至寶,十分難得。即便是聖黎族的長老,也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據我所知,八卦殿的殿主,每年也就能夠得到五個靈石作為薪酬。康震今年五百八十歲,便是他一顆靈石也不用,全部都留到了現在,也不過是兩千多顆靈石而已。」


    「便是他能夠通過其他的渠道得到靈石,總數也不會超出一萬。」


    「可,身為一個靈師,而且是三百年都沒有突破的靈師,他是不可能不消耗靈石來修煉的,再加上他兒子康煥……」


    「以我估計,他身上剩下的靈石儲備,不可能高於五千。可,一個千雷陣,可是足足要消耗兩千多靈石呢!」


    冷凝月頓時就心中有數了:「如此說來,隻要能抗下這一擊,就不會再出現什麽莫名其妙的陣法了?」


    鄔夏蹙眉,有些遲疑:「理論上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嗯?


    理論上來說?


    也就是說,還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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