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後人寬慰的話語,冷凝月嘆息一聲:「你不用安慰我,有些事情,我比誰都清楚。」


    鞦韆在空中蕩來蕩去,冷凝月突然就有些倦了,她喊了一聲停,便跳了下來:「吃點東西吧,今日難得清閑。」


    可不是清閑嘛!


    嚇人的天劫陣沒有了,冷凝月的小命保住了,帝國境內的無辜之人也不會再因為她而遭受牽連。


    隻是,她的心情卻好不起來。


    冷凝月沒有進廚房,就地在院中架起了篝火,放好架子,擺好鍋碗瓢盆,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弄吃的了。


    段暮白跟在她的身旁打著下手,竟然沒有再出現什麽車禍現場。


    「咦?」冷凝月看的嘖嘖稱奇:「段公子,你的功力見長啊!」


    隻見,段暮白將鐵鍋放到架子上之後,竟是沒有再發生將架子弄塌的悲劇,冷凝月忍不住誇了一聲。


    「咳咳……」段暮白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


    不過,他沒有辯解什麽,更加不會讓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其實一直都在研究廚藝。


    雖然他的廚藝水平依舊不能示人,但打下手的功力嘛,倒是與日俱增。


    至少,在準備材料的時候,他不會再惹出什麽亂子了。


    冷凝月烤了一些肉,炒了兩個青菜,又拿出了兩壺酒:「今日心情不錯,適合小酌。」


    心情不錯?


    段暮白掀起眼簾,看了笑得沒有感情的女子一眼,又重新低下了頭,並不戳破這明顯的謊言。


    酒過三巡,冷凝月手托著腮,小臉紅紅。


    她看著段暮白,醉眼朦朧地問道:「段公子,你的畫技如此出眾,實力和天賦也是一流,可有想過要離開帝國,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


    她沒話找話,段暮白卻迴答的很認真:「想……過。」


    兩字之間,頓了一秒,意思就大不相同了。


    冷凝月稍稍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心:「想過?便是曾經想,現在不想了的意思麽?」


    段暮白微微頷首,飛快看了對麵的女子一眼,就又收迴了目光。


    他執起酒杯抿了一口,語音淡淡,卻染上了酒氣的清冽與甘醇:「我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做。」


    那一眼稍縱即逝,就如同時正常老友之間說話時的短暫對視,冷凝月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饒有興味地笑了:「比曾經的夢想更重要的事情,便是有了新的夢想!」


    能夠讓一個男子放棄闖蕩江湖的夢的事情,大概就隻有占據於心尖兒之上的繞指柔了吧?!


    沒想到,就連向來冷心冷麵的段暮白,都有了心上人。


    冷凝月不想做那種刨根問底的人,既然他沒有主動說出這心事兒,她自然也不會戳破。


    借著微醺的醉意,她手托腮,看樣了遠方的天空,淡淡道:「我其實,曾經也有著十分堅定的目標。我想製作出功效一絕的藥品,名震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小小的醫師名叫冷凝月,她製作出來的丹藥,效果比靈丹還要好!」


    神情漸漸飄渺了開去,她勾了勾唇,輕笑一聲:「不過現在……我突然很茫然,找不到曾經的熱情了。」


    段暮白沉默了。


    須臾,他才緩緩開口:「一切都會過去的,若許久之後依舊找不到原本的熱情,就換一條路走。修煉者的壽命無限長,總歸不會被堵死在一條路上。」


    「嗯?」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雖然覺得這樣的安慰人方式別出心裁,且十分欠揍,但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說得有理。」


    兩人這一頓飯,吃的不早不晚,算不上早飯,卻也算不上午飯。


    待到收拾好了東西,已經快要正午時分了。


    冷凝月看了一眼正默默刷碗的某人一眼,起身伸了個懶腰:「我等會兒要迴小坎村一趟,段公子有什麽打算嗎?」


    段暮白手中動作不停,待到刷完了最後一個盤子,他擦幹淨了手,這才道:「我大哥再有幾日就要迴門派了,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見麵,我想陪陪他。」


    「咦?你大哥要迴去了?」


    段暮白微微頷首:「據說是因為三大宗門即將進行很重要的活動,所有弟子都必須趕迴去。」


    「這樣啊……」冷凝月瞭然地點點頭:「你們是這麽多年不見,這一別之後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見麵,多陪陪他是應該的。」


    說話間,她手腕一翻,拿出了一枚須彌戒,正是昨晚從康煥身上收走的其中一枚:「這裏麵有一些聖黎族的兵器和彈藥,以及一張金卡。昨晚多虧了你,不然鄔夏前輩怕是就要當場殞命了。你參與了戰鬥,理應拿戰利品。」


    段暮白一愣。


    須臾,他默默接過了須彌戒:「好。」


    既然她不分給他東西就不安心,那他就讓她安心。


    見段暮白收好了須彌戒,冷凝月伸了個懶腰,放鬆地笑了:「那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


    冷凝月想,他們這一別,可能也不會再經常見麵了。


    她此番迴小坎村,必須要了結一樁心事。


    靠欺瞞得到的短暫歡愉,終究是偷來的,不是長久之計。


    這樣的歡愉,也像是飄在在刀鋒之上的薄紙,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劈成兩截。


    與其等到讓旁人將真相揭曉,讓曾經的美好和溫馨都便成笑話,倒不如……


    這真相由她自己來揭開。


    跳上飛劍,冷凝月的身形緩緩升高,眨眼間就要飛出太師府的院子。


    彼時,風京附近多出來了許多修煉者。


    這些人,都是來看冷凝月的笑話的。


    前兩日那充滿殺意的聲音如同是九天之外的天音,擁有這種手段的人,絕不是一般的高手。


    於是乎,帝國範圍內的高手們聞聲而動,在打探到了「冷凝月」是何許人也之後,一個個趕來了風京,想要看熱鬧。


    他們倒要看看,在被那等擁有恐怖本領的高手惦記上之後,這個冷凝月的死相,究竟會悽慘到什麽程度!?


    雖然風京上空已經恢復了平靜,也沒有什麽奇怪的高手出現,但,這些人的視線與神識,卻是一刻也沒有放鬆過。


    即便是在漫天的電蛇消失了之後,這些人也依舊不肯放棄。


    畢竟,正午還沒到,誰知道那些電蛇是不是玩累了,隻是準備稍做休息,待到養精蓄銳之後,再搞更大的事情?


    冷凝月不用釋放出神識就能感覺到,整個風京中多出了許多強橫的氣息。


    這些人正在蠢蠢欲動著,無數神識不住延伸間,將風京封鎖了個結結實實。


    這種時候,即便隻是一隻蒼蠅,也別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


    不過,冷凝月完全無所謂就是了。


    「唉,你們看!那裏有一個劍靈師境界的女子!」


    「咦?長得還挺漂亮的!而且,她還穿著一襲紅裙……難道,她就是冷凝月?」


    「她想幹什麽?難道是明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想要開溜嗎?」


    「有可能!畢竟,不管這人如何厲害,終究不過是個女子而已,麵對滿天的雷電,就連我們這些男人都受不住,就更別提是一個弱女子了。」


    有小花在,看熱鬧人群的聲音根本就瞞不過冷凝月的耳目。


    她不準備理會這些無聊的人,就要加速離開。


    卻在此時,異變突生。


    隻見,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天空,竟是再次湧動起了風雲。


    無數烏雲密布間,一條條電蛇閃過,很快就匯聚成了恐怖的電網。


    電網將整個天空都籠罩了起來,雖然沒有發出一絲生息,卻越發令人心驚。


    冷凝月麵色一變,唰地低頭看向了太師府的院子裏。


    「怎麽可能?!」


    向來波瀾不驚的段暮白,此時也變了臉色,沉靜的眸子裏寫滿了震驚。


    冷凝月不會懷疑他是在演戲,而且到了這種關頭,也沒有必要演戲。


    重重一咬下唇,冷凝月很快便做出了決定,整個人也化作了一道殘影,朝著遠處的天空飛掠而去。


    「冷姑娘!」


    段暮白心下大驚。


    事情的演變,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不明白,為何本該被破壞的十分徹底的天劫陣,竟是會再次發威。


    更讓他接受無能的,是冷凝月剛剛投來的那一眼。


    她,是在懷疑他嗎?


    「白癡,這種時候追上去,你是想讓她死得更快嗎?」


    段暮白腳下一動,正準備追上,卻聽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段清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仰望著電蛇密布的天空,神情凝重:「這天劫陣,是效仿雷劫之威所完成的陣法,與雷劫的規則應該是相似的。」


    「既然天劫陣設定的被懲罰者是她,便隻能由她來承受天雷之威。一旦有人靠近她百米距離之內,就會被當作是她的幫手,屆時,劫雷的威力會成倍增加。」


    「什麽?」


    段暮白原本升起的幫忙的心思,瞬間熄滅了。


    雷電並不是單體攻擊,而是大範圍群體攻擊的恐怖存在,劫雷威力的成倍增加,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若有人貿貿然靠近,根本就起不到幫助的效果,反而會雪上加霜。


    「難道,我們就這樣幹看著?」段暮白緊握著拳頭,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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