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下抬頭,隻見一道火紅的人影,緩緩從樹上跳了下來。


    那一席紅衣似火,所過之處,總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人的視線。


    然,比這紅衣更加耀眼的,是穿衣服的人。


    那是一個絕世精緻的少女,完美無瑕的臉龐嬌俏甜美,卻又帶著一絲知性的優雅。


    你不能去看她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就像一個複雜的漩渦。


    明明,那漆黑的眼眸中如同有烈火燃燒,讓人不敢逼視,此刻卻又出奇的溫柔。


    溫柔中,還有一份小竊喜。


    甸下呆呆看著那人,巧的是,那人也正迴望著他。


    四目相對間,這一眼便是萬年。


    「是你嗎……」


    忽然,少女緩緩開口,靈動的聲音此時卻有些顫抖。


    可,即便是帶著顫音,這少女的聲音,也令人耳目一新。


    甸下的臉,驀地就紅了。


    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不敢去看那女子的臉,更加不敢與她對視。


    少女自然就是冷凝月。


    那一日,烏老二來到京城找她,說是找到了一個疑似太子的人,卻又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太子。


    一聽這消息,冷凝月甚至來不及跟段暮白打招唿,就帶著鄔夏朝著獵戶山趕來。


    彼時,她已經把鄔夏支開,讓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至於她,則是前來這裏,尋找一個結果。


    她深深看著眼前的青年,隻覺得這人的五官輪廓,每一樣都與慕塵卿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但,他身上的感覺,卻和慕塵卿完全不同。


    慕塵卿總是雲淡風輕的,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可眼前的青年,卻比慕塵卿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活潑。


    「姑娘,你在說什麽?」


    甸下疑惑的看著冷凝月,眼眸裏除了驚艷,就隻有陌生。


    滿滿的陌生。


    冷凝月突然就覺得,嘴唇有點兒發幹。


    這是什麽扯淡的劇情?


    他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冷凝月正準備開口,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一抹青花之色。


    一條蛇,正在飛竄而來!


    而且,是一條劇毒的蛇!


    這個傢夥,直衝眼前青年的後腦勺而來,冰冷無情的眼睛裏,滿是必殺之意!


    「小心!」


    冷凝月一把推開了麵前的男子,同時掌風一動,淩厲的掌風就將那毒蛇給砍成了兩段。


    與之前的那些蝦兵蟹將一樣,這一頭劇毒的毒蛇頭子,在靠近冷凝月二人麵前的時候,蛇頭也爆了漿。


    冷凝月收迴手,又有些糾結了。


    她緩緩轉身,大腦也開始飛速運轉了起來。


    她要不要,開口確定一下?


    正糾結間,身後的青年卻主動開了口:「姑娘,你好厲害啊!」


    冷凝月轉身看去,隻見青年竟是興奮地鼓起了掌,一臉崇拜的模樣。


    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啞然。


    從前,她雖然每次看到慕塵卿都會冷嘲熱風,也偶爾會頂撞一下,甚至還曾經對他好感盡失過。


    但對慕塵卿的實力,她卻是服氣的,也曾經真心誇讚過慕塵卿厲害。


    萬萬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著,慕塵卿竟是會在這樣的境況下對她誇讚出聲。


    這感覺……


    委實玄妙。


    垂眸,冷凝月瞥見了一抹散發著烏青之色的傷痕:「你被毒蛇咬到了,我幫你治療一下吧。」


    甸下低頭,朝著手臂上看去,果然就見,他的手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兩個牙窟窿,那牙窟窿裏還滋滋冒著黑色的血液。


    「我就說嘛,怎麽突然就有點兒頭暈……」


    這位仁兄吐槽一句,又看了冷凝月一眼,似是想要說什麽,然後就……


    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冷凝月:「……」


    獵戶山的晚間,晚風格外的涼。


    當然,這一絲涼意,比起冰原上的恐怖寒流來,要差得遠了。


    冷凝月找了一處空曠之處搭好帳篷,為男子處理好傷口,又將他帶到帳篷裏,為他蓋好了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才有空放空自己的思緒。


    坐在床邊,她垂眸看向昏睡不醒的人,唇畔勾起了一抹苦笑。


    「失憶……你說你,都什麽年代了,居然玩這種爛梗?!」


    當日,慕塵卿受到的傷害太重,導致他的經脈和丹田全部都收到了嚴重的創傷。


    不過,這些傷對冷凝月來說,倒不是大問題。


    唯一讓她頭疼的,就是……他失憶了。


    而且,他失憶的原因非常複雜,並不是單純的腦細胞受損,也不是有血塊堆積,壓迫到了神經而導致失憶。


    冷凝月在他的腦袋裏,甚至感受不到損傷的痕跡。


    可,他的神海波動……卻是非常微弱。


    所謂神海,就是修煉者在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在大腦深處所形成的非常微妙的東西,修煉者平日裏能夠釋放神識,就是因為有神海的存在。


    這個神海看得見卻摸不著,若是透過靈力去觀察,隻能夠看出它是一粒如同沙礫一般微小的存在,甚至無法與周遭的腦細胞區分開來。


    不過,對於高手來說,想要找到其餘修煉者體內的神海,並不難。


    難的是,除了修煉者本人,其他人誰也沒有辦法深入對方的神海。


    根據慕塵卿此時的情況來推論,除了他深海受損之外,冷凝月根本就想不到其它的解釋。


    「神海受損……」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冷凝月忽然神思一晃,迴過了神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悲春傷秋的人,若是想要讓慕塵卿恢復記憶,她就必須要想辦法才行。


    手腕一翻,她拿出了一本筆記。


    這個筆記,乃是青蓮公子送給她的,裏麵記在了青蓮的許多煉藥心得,以及他們相互交流過後,青蓮對於修煉者的一些基本情況的重新認知。


    冷凝月將筆記翻得嘩嘩響,飛快翻完一遍之後,她又翻了一遍,卻是沒什麽卵用:「沒有啊!」


    將筆記扔迴須彌戒裏,她又看向了床上的慕塵卿。


    睡著的他,無敵乖巧,也無敵好看。


    看著看著,冷凝月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描繪一下他的輪廓。


    此前,他們雖然名為情侶,但似乎甚少有什麽身體接觸。


    他之於她,名為男朋友,但他從未從她的身上索取過什麽,就隻有無私的付出。


    「我要……怎麽辦才好……」


    細細描摹著他的輪廓,感受著他火熱的溫度,冷凝月的心中,卻充滿了苦澀。


    越是看著他單純的睡顏,她便越是糾結。


    同時,心中也有一絲的慶幸。


    此時此刻,她竟是希望,永遠都不要叫醒他,就讓他這樣失憶吧……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清醒的他。


    閉了閉眼,她苦嘆一聲:「皇後娘娘,您好狠啊!」


    成皇後當日的縱身一躍,不但是放走了簡黎聖女這個心腹大患,更是埋下了更大的隱患。


    這個隱患,與人身安全無關,卻是讓冷凝月如坐針氈,坐立難安。


    若是他恢復了記憶,若是他知道是她手中的兵器穿透了他母親的的身體……


    慕塵卿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彼時,冷凝月正在熬製雞湯。


    聽見營帳裏傳出的動靜,她往火堆上添了一把火,便起身朝著營帳裏走去:「醒了?」


    帳篷裏,慕塵卿正吃力地挪動著腳步,聽見冷凝月的聲音,他抬頭看去,一雙眼睛眨啊眨,似是在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幾秒鍾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昨天的經歷不是做夢,他也真的是遇見了一個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子,他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姑娘,認識不過短短一日,你已經救過我很多次了。」


    冷凝月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樣的話,幾個月之前,她也曾經說過。


    那時,她一心想著去朝焰國找玄寒熙道謝和道歉,在途徑涼山的時候,她和慕塵卿通力協作,慕塵卿不止一次幫助她脫險。


    「姑娘,你怎麽了?」


    見冷凝月竟是恍神不說話,慕塵卿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冷凝月趕忙迴神:「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轉身朝著外麵走去:「出來通通風吧,我再為你做一次係統的檢查。」


    慕塵卿意外地聽話,跟在冷凝月身後,他乖覺地走到火堆旁坐下,並伸出了手。


    冷凝月十分不適應。


    驅散了心中的怪異情緒,她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似是無意地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慕塵卿將手肘拄在膝蓋上,一麵等待著冷凝月的診斷結果,一麵注視著冷凝月的容顏,口中不忘問道:「我叫甸下。」


    頓了頓又道:「敢問姑娘芳名?」


    冷凝月驚愕抬眸:「甸……甸下?」


    發覺慕塵卿正在打量自己,她心下一突,瞬間就把剛剛的驚愕忘記了。


    心,漏跳了一拍,她半是興奮半是緊張地抿抿唇。


    難道,他想起她來了?


    「姑娘?」見冷凝月又隻是盯著自己發呆,卻並不說出名字,慕塵卿的笑容滯了滯,有些不自在道:「姑娘若不方便說,就算了……」


    「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冷凝月收迴視線,同時也收迴了手,淡淡道:「我叫……冷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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