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站於玄寒熙的長劍之上,對著城門樓上的中年女子抱拳一禮:「冷凝月見過葉城主。」


    行禮後,她抬眸看向城門樓上的女人,隻見這女子長的十分周正。


    周正什麽的,並不是形容對方不漂亮,而是在好看之餘,有種讓人不敢輕易親近的嚴肅。


    想了想,冷凝月覺得自己應該客套一下,就用她所學習的為數不多的禮儀方式,客套道:「小女子一早就聽說,葉城主乃是女中豪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嗬!」


    葉城主聽著這不怎麽走心的客套話語,嗤笑了一聲:「你可是比你爹冷太師有有眼力多了,還知道虛以委蛇。」


    這話聽起來很像誇獎,但冷凝月從對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讚賞成分。


    果然,葉城主話音落下之後,又冷笑一聲:「不過,你以為你跟我假客套這麽幾句,我就會放了你的那一頭靈獸?」


    冷凝月微微蹙眉。


    在她漸漸不安的目光注視下,葉城主冷冷道:「不要做夢了!」


    冷凝月眉頭越皺越緊:「葉城主,一點兒挽迴的餘地都沒有嗎?」


    「餘地?」葉城主冰冷的臉上,滿是嘲諷之意:「我今日可以給你們餘地,但,誰來給我城中那些無辜受死的百姓餘地?」


    不等冷凝月開口,她便伸手,朝著城樓下指去:「你看看,這些都是那些無辜身死的百姓的親人!」


    「如果這些身死之人,都是貪圖雁歸林的天材地寶而進入雁歸林的,本城主根本就不會生氣,反而還會唾罵一聲活該!」


    「但,這些人隻是為了維持生計,而不得不在天府城與附近城池之中奔波的普通百姓,他們畏懼於雁歸林之中的靈獸,從來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每次路過雁歸林,都會躲得遠遠的!」


    「就是這樣一群無辜的人,卻是被你的那頭豹子和它的姘頭,給殺死了!」


    「這些人的家中,有父母,有妻子,有兒女……這些無辜的死者,有很多都是家中的頂樑柱!頂樑柱一死,這些人的天,就塌了!」


    「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原諒那頭豹子?他們又要如何原諒那頭豹子?」


    冷凝月的目光掃向城門之內的地麵上,隻見,上百個披麻戴孝的普通百姓,正一臉憤怒地等著她。


    見她看過來,許多人怒道:「想要讓我們原諒那個妖獸,你們就把我們的親人,還給我們!」


    「若你們辦不到,就別談原諒!!」


    冷凝月抿了抿唇,雖然已經產生了最壞的預感,卻還是想要掙紮一下:「我可以補償!不論是金幣還是天材地寶,或者是保命的藥劑,我都可以送給你們。」


    「你不要在那兒放屁了!」


    聽見冷凝月的話,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沖了出來,雖然打不到冷凝月,卻依舊揮舞著拐杖,一副不將冷凝月打死不罷休的模樣:「誰稀罕你的臭錢?我隻有這一個兒子,我從來都沒有讓他吃過苦,可你們,竟然殺了他!」


    「我告訴你,那豹子不死,我難消心頭之恨!」


    葉羅勾了勾唇:「看見了吧?不是我不想放過你的那頭豹子,而是這些死者的家屬,不肯放過它!」


    冷凝月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我明白了。」


    葉羅眸中劃過了一抹嘲諷之色,卻是很快就遮掩了開去,她看著冷凝月,涼涼開口問道:「所以,我可以動手了嗎?」


    二人的對話,聲音不大不小,雖然城門下的那些普通百姓聽不見,但遠在幾裏開外的一幹修煉者以及黑豹和母豹子,卻是能夠聽見的。


    聽到葉羅的問題,黑豹豹軀一顫。


    母豹子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它看了黑豹一眼,閃爍著綠芒的眼睛裏,也劃過了一抹冷笑:「看著吧,這個人類修煉者,定然會為了成全她的大義,而放棄你。」


    黑豹沉默了。


    不過,這沉默隻在一瞬間,很快,它便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她這樣做,並沒有什麽不對。畢竟,我已經不是她的獸了。何況,我們這些靈獸,從來也沒有辦法真正走進人類的心裏。」


    「跟其他無情無義之輩比起來,她已經相當不錯了。」


    「所以,我不會怪她。」


    母豹子陡然怒了:「你這個傢夥,簡直冥頑不靈!」


    話音剛落,它就是一愣。


    黑豹的豹軀,也再次顫抖了起來,它謔地看向了遙遠的城門口處。


    它們,竟是同時聽見了一道如同是夢幻一般的迴應。


    隻聽,冷凝月道:「我承認,身為一個人類,而且是愛戴子民的冷灝峰太師的女兒,我沒有立場阻止葉城主。」


    「但是,身為黑豹的主人,我也不可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它受死而不管。」


    「所以,這上品靈器火炮的攻擊,我替它受了!」


    黑豹突然就覺得,眼眶有點兒酸:「主人……」


    葉羅兩隻冷沉的眼睛,頓時不可置信的睜大:「你瘋了?」


    冷凝月搖搖頭:「我沒瘋。」


    葉羅死死看著冷凝月的臉,見冷凝月的小臉之上,的確滿是認真的神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神色,葉羅本就嚴肅的臉,這會兒就更是嚴肅的不像話。


    須臾,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冷哼一聲:「你該不會以為,你提起冷灝峰,我就會念在過去的情份上放過你吧?」


    不等冷凝月迴答,她便嘲諷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如果你真的是這麽想的,那我隻能說,你要失望了。我和冷灝峰的所有情分,早在他選擇了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成親的時候,就徹底斷了!」


    「我對他,隻有仇恨!對他和那個女人所生的孽種,我更是不會有任何憐憫的心思!」


    原本,冷凝月的態度一直都算不錯,不管葉羅怎麽冷麵對待,她都能微笑應對。


    直到此時,聽見葉羅侮辱她是孽種,她才沉下了臉。


    見她沉下臉,葉羅還以為,她是因為被戳穿了心事,並且計劃不成,才惱羞成怒。


    卻聽冷凝月沉聲道:「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我爹與葉城主,從未有過朋友之外的任何情意。我爹和我娘是自由戀愛,愛的坦坦蕩蕩,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而身為她們女兒的我,也不是什麽孽種!這一點,我希望葉城主能夠說清楚講明白,免得被人懷疑我爹娘的人品,這樣的罪過,我可不想承擔。」


    「另外,我剛剛提起我爹,也不是為了要激起葉城主對我爹的情意,而是要告訴你,我爹乃是坦坦蕩蕩的君子,身為他的骨血,我雖然身為女兒身,卻也會頂天立地,不會給他的臉上蒙羞!」


    「如若不然……」


    說話間,她漆黑的眸子冷冷看向頭頂的炮台,嘲諷一笑:「若我不打算承擔責任,而是真想一走了之,葉城主還真的奈何不了我!」


    「狂妄!」葉羅怎麽也沒想到,冷凝月不但不承認那齷齪的心思,還如此牙尖嘴利,她頓時氣結。


    「她才不是狂妄。」一道二重奏的聲音響起,小白和玄寒熙同時出聲。


    與此同時,二人同時爆發出了強大的威壓。


    小白的頂級靈獸的威壓自是不必多說,威壓出現的瞬間,場中所有人都覺得如同是有一座大山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一樣,他們連喘氣都覺得困難。


    葉羅的麵色,也變得慘白無比:「七……七品靈獸?」


    小白冷哼一聲,並未迴答這個問題。


    葉羅又看向玄寒熙所在的方向,隻見玄寒熙的周身,突然瀰漫起了詭異的灰黑色煙霧,與此同時,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陰鷙。


    心下又是一驚,葉羅抿了抿唇:「魔……魔族?」


    小白和玄寒熙同時收起了威壓,冷凝月則是看著葉羅,淡淡道:「現在,葉城主明白了吧。若我不想負責,你們的火炮,連爆發的機會都不會有。」


    葉羅頓時沉下了臉。


    雖然她很想說狠話,但此時此刻,她還真的沒什麽能說的。


    因為,冷凝月說得對。


    如果冷凝月真的不想為城中那些無辜身死的百姓負責,她大不了就帶著那兩頭豹子跑路,反正有一個七品靈獸在,火炮周圍的那些劍靈師,根本就沒有辦法點燃引線。


    深吸了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所以?你說了這麽多廢話,又搞出這麽一出,究竟想幹什麽?」


    隨即嘲諷一笑:「反正,我還是那個意思,若想讓我和這些死者的家屬原諒那豹子,它就必須死!若它不想引頸就戮,我就隻能發動火炮。」


    「當然,你也可以讓你的七品靈獸攻擊我們。以它的本事,若想屠了整個天府城,根本就沒有難度。」


    冷凝月笑了:「葉城主不必用激將法,我今天就沒打算名不正言不順的帶黑豹離開。」


    說話間,她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塊看起來相當普通的石頭,口中卻是對著葉城主道:「等會兒,葉城主的火炮盡管開火,若我躲閃一下,就算我輸!」


    葉羅愣住了。


    這一下,她是真的愣住了,愣的不含絲毫水分。


    一旁,小白皺了皺眉。


    小花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飛快跑迴了冷凝月身邊,並用力纏住了冷凝月的手腕。


    小白瞥了小花一眼,直接問出了小花擔心的問題:「你該不會,是想讓赤煉之魂附體,然後,再次將我們這些靈獸放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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