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和玄寒熙站在嚴帝的寢宮前,隨手將昏迷過去的雅郡主扔到一邊,冷凝月扭頭看了玄寒熙一眼,淡淡道:「你送她迴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請教嚴帝。」


    玄寒熙點頭,隨手拎起雅郡主,便將雅郡主帶離了嚴帝的寢宮外。


    彼時,寢宮之外空無一人,本該守在外麵的侍衛卻是一個都看不見。


    冷凝月釋放出神識,往裏麵掃了一下,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遲疑片刻,她伸出手,推開了寢宮的門。


    吱呀!


    隨著大門被開啟的聲音響起,冷凝月的視線瞬間就變得開闊了起來。


    空曠的寢殿之中,沒有半個閑雜人等。


    嚴帝端坐在寢宮外的桌案旁,正在低頭謄寫著什麽。


    對於冷凝月的到來,他似是沒有察覺,又像是視而不見。


    冷凝月想了想,抬腳邁進了大殿之中,順手關好了房門。


    直到聽見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嚴帝才抬起了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冷凝月,他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反而對她溫柔一笑:「冷世女,你來了?」


    冷凝月的心中,突然升起了非常奇怪的感覺。


    似乎,這一位嚴帝陛下,揮退了四周的侍衛,就是為了等待她的到來。


    心中思慮種種間,冷凝月朝著嚴帝走了過去:「嚴帝陛下既然能夠猜到我要來,那自然應該也能猜到,我為何而來。」


    走到距離嚴帝不足三米開外的地方,冷凝月朝著桌案上看去,略有些驚訝的發現,嚴帝並不是在騰寫什麽文案,也不是在處理公文,而是在描摹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女子大體輪廓。


    女子身材纖細高挑,大體來看,有些消瘦。


    不知女子身上的衣服本就是素色,還是因為時間來不及,嚴帝並沒有在衣服上塗上顏色。


    而且,女子的臉部也沒有畫好五官。


    一眼看去,冷凝月隻能看出,畫中應該是一位身材不錯的女子,至於女子是美是醜,冷凝月就不怎麽看得出來了。


    見冷凝月低頭朝著畫上看去,嚴帝輕笑了一聲,手中的動作並不停頓,口中卻是對著冷凝月問道:「聽聞冷世女畫技高超,以你的眼光來看,朕這一幅畫,畫的如何?」


    冷凝月又低頭,細細朝著那一幅畫看去。


    須臾,她淡淡道:「雖然這女子的五官輪廓並未呈現在畫上,但臣女猜測著,這畫中的女子在陛下的眼中,應該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


    在冷凝月說話的時候,嚴帝已經開始勾勒細節方麵的東西了。


    可,他依舊並不去畫女子的五官,而隻是在衣服、首飾和髮型上下功夫。


    冷凝月挑眉,又補充一句:「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陛下之所以不畫上五官,並不是因為陛下忘記了這女子的模樣,反而是因為陛下太過在乎,所以不忍心下筆,生怕會毀了這一幅畫。」


    嚴帝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他就完成了整張畫。


    畫中的女子,穿著素色的衣服,身上的配飾雖然不算寒酸,卻也不奢華,大多以簡便和素雅為主。


    女子一頭墨發隨意梳成了兩個麻花辮兒,雖然頭頂挽著髮髻,可髮髻也非常簡單,上麵並沒有佩戴多少裝飾品,隻是在左右兩邊各自插了一支簪子。


    如此素雅,卻又氣質華貴。


    看著看著,冷凝月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身裝扮,好熟悉……」


    彼時,嚴帝已經停下了畫畫的手,聽見冷凝月的話,他輕笑了一聲:「你自是熟悉的,雖然你沒有見過她,但我想這些年來,你應該沒少看見她的畫像。」


    「畢竟,這是你娘啊!」


    果然……


    聽見嚴帝的話,冷凝月並不覺得意外。


    她在冷灝峰的書房之中,沒少看見自家娘親之前的畫像。


    而且,冷夫人的顏容樣貌以及穿著打扮,已經深深映入了原主的腦海之中。


    這些信息,也隨著原主的記憶,一同傳入了她的腦海裏。


    看到這一副畫像,冷凝月就一切都明白了。


    為何當初,她剛來朝焰國的時候,素未謀麵的嚴帝,會對她格外照顧。


    又為何,會讓她住進那一間精心裝扮、每日打掃、卻沒有任何嬪妃能夠入住的蘭心殿。


    以及,嚴帝為何會賜給她一枚金牌,讓她可以免於遭受來自各方麵的明槍暗箭的攻擊。


    這一切,都是源於愛呀!


    見冷凝月隻是站在原地,小臉上滿是唏噓之色,卻並不言語,嚴帝也不在意。


    他伸出手,在畫像之上虛撫了一把,眼神漸漸變得迷離了起來:「二十多年前,朕還隻是一個熱血青年,雖然已經繼承了皇位,卻是心性不穩,沒事就喜歡把朝政扔給朝中大臣來處理,朕則是遊山玩水,肆意享受人生。」


    「朕還記得,那一日正乘船走到了一處山水秀美之地,在綠瑩瑩的小河邊,朕看見了一個素雅的美人。」


    「朕這一生,見過的美人多不可數,熱烈的、有才氣的、溫柔的、活潑的,各種各樣,應有盡有,可卻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像那人一樣,可以直戳朕的心髒,讓朕的目光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那時,朕本來是要遊遍天下的,但自從遇到那個女子之後,朕的一顆心就再也不想離開了。」


    「那個女子,是我娘?」


    冷凝月聽著嚴帝的描述,輕易就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出「霸道皇帝愛上我」的戲碼。


    不過,她對這個故事的結局沒有什麽期待。


    因為顯而易見的,嚴帝這位霸道皇帝,並沒能追求美人成功。


    否則的話,也就不會有冷灝峰什麽事兒了。


    這個念頭剛一落下,冷凝月果然就聽見嚴帝說道:「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女子當時已經嫁錯了人婦,並且與她的相公十分恩愛。」


    「那時的朕,年少氣盛,對於心儀之人不喜歡自己,反而愛上另外一個身份地位都不及自己的人的事實,很不服氣,沒少想辦法破壞夫妻二人的感情。」


    「然,那夫妻二人情比金堅,不論朕怎麽絞盡腦汁,怎麽籌謀策劃,都沒有辦法將那夫妻二人給分開。最後,朕不得不認清楚了現實,就離開了那個傷心之地。」


    「很多年後朕才知道,當時那個女子就是淩風國的太師的夫人,而那曾經一度被朕看不起的女子的丈夫,也憑藉著極其聰明的頭腦和鐵血手腕,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師。」


    冷灝峰的頭腦和手段,即便是在後來的許多日子裏,嚴帝每每想起來,都會覺得頭皮發麻。


    也很慶幸,他之前雖然用了手段,卻並沒有太過分。


    聽完嚴帝的自述,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足足沉默了幾分鍾,她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陛下告訴我這些,究竟是想說明什麽?」


    嚴帝輕笑了一聲。


    彼時,桌子上的畫卷墨水已經幹掉了,嚴帝細細將畫卷了起來,放到一旁的畫簍之中,這才抬頭看向冷凝月。


    不知道是不是冷凝月的錯覺,她隻覺得,此時的嚴帝,雖然五官輪廓和剛剛並無不同,但氣質上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嚴帝臉上的神情依舊慈祥,但慈祥之中卻多了幾分嚴肅之意:「冷世女如此聰慧,應該不會不明白朕說這些的含義。」


    冷凝月沉默了。


    她這一次來找嚴帝,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詢問有關於當年羅闕國的事情。


    根據她所探聽到的各種小道消息和八卦來分析,許多年前,淩風國、羅闕國和朝焰國應該是睦鄰友好的關係。


    這三個國家,都是極其強大的國家。


    雖然發展經濟所依賴的資源各有不同,但是,又沒有什麽衝突。


    除掉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一個因素之外,冷凝月想不出有其它的原因,可以讓淩風國和朝焰國對羅闕國動武。


    當然,在她所探聽到的各種版本裏麵,所有人的口徑都非常一致,覺得當年兩大國之所以會出兵消滅羅闕國,是因為羅闕國太過惡毒,居然勾結海妖上岸,來傷害內陸的人,甚至是有想要利用海妖來占領天絕大陸的意圖。


    可有關於這一點,冷凝月怎麽想都覺得扯淡。


    海妖是生活在海裏的東西,即便是偶爾有幾頭海妖天賦卓絕,修煉成為了頂級高手,可以脫離水的束縛上岸生活,但這樣的海妖畢竟是在少數。


    就像人類修煉者進入到海洋之中會水土不服一樣,那些海妖到了岸上,顯然會活得不舒服。


    既然如此,它們為何要上岸占領人類的世界?


    退一萬步講,即便羅闕國真的野心勃勃,想要利用海妖來占領人類世界,可海洋之中有著上萬的海妖。


    那些海妖的手段莫測,尋常修煉者遭遇上,十個人裏麵至少得有六個會落敗。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


    如果當時,羅闕國真的勾結了海妖,為何兩大國的聯軍能夠那麽輕易就將羅闕國打敗?


    這根本就是不科學的事情!


    想著,冷凝月就開了口:「嚴帝陛下不愧是人中龍鳳,一眼就看穿了我此來的目的。」


    在嚴帝的麵前,冷凝月沒有那麽盛氣淩人。


    她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把玩著,淡淡道:「太師府之所以出事,乃是與我娘的身份有關。」


    「我現如今之所以如此狼狽,被人追殺的不敢光明正大的露麵,也是跟我娘的身份有關。」


    「說實話,我不恨我娘,因為,出身這種事情,沒有辦法選擇。」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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