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玄寒熙。


    彼時,他在冷凝月的麵前站定,那一張向來張揚的俊臉上,此時滿是凝重的神色。


    聽見冷凝月的問話,他沒有立馬迴答,而是朝著一旁的煬楠玨等人看了一眼。


    見狀,冷凝月眸子閃了閃,猜出這人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就對著煬楠玨等人擺了擺手:「這一位是我的朋友,我們有事情要說。」


    別看煬楠玨幾人的修煉實力都不怎麽樣,可這幾個人在各自的領域裏都是人精,聽出冷凝月的弦外之音,煬楠玨輕笑一聲:「正好,我也很少出來溜達,此間風景正好,我也想去四處看看風景,不然迴去以後就看不到如此美麗的景致了。」


    待到煬楠玨等人走後,冷凝月才看向玄寒熙,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玄寒熙的表情越發凝重:「剛剛有探子來報,風京之中有一列隊伍朝著平南城走來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衝著城主府去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若是不知道冷灝峰和煬城主之間的關係,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巧的是,不久之前,冷凝月才從段暮白的口中知道了過去的一些事情,這其中就包括了冷灝峰和煬城主的過往,她當即就沉下了臉:「這些人果然還是想到了這裏!」


    玄寒熙並不意外她知道這些事情,他現在隻關心一件事:「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冷凝月也沒有隱瞞:「我準備離開平南城了,想著去一些險地溜達溜達,提升一下實力。」


    玄寒熙頓時鬆了口氣。


    他這次出來,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孤身一個人,但其實,他也是帶了幾個高手在暗中蟄伏的。


    這些高手的作用,就是探查周遭的情形,隨時防備著有可疑的人來找麻煩。


    而他這次離開小坎村,也是因為有手下來報,說是風京方麵派出了高手,他不放心之下,就親自去探聽了一下情況。


    冷凝月也大致猜到了他剛剛是去辦正事了,便默默在心中收起了對他的吐槽。


    這人雖然沒能完成她交代的任務,但也不算是不靠譜。


    畢竟,事出有因嘛。


    玄寒熙還不知道,自己在眼前小女人的心目中,曾經有過不靠譜的形象,在交代完了正事之後,他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朝著冷凝月的身後看了看,又朝著四周望了望,眼見四處都沒有段暮白的身影,甚至就連氣息都沒有,某世子的心中突然就莫名開心。


    不過,為了防止自己空歡喜一場,某世子還是開口問了一句:「那個傢夥呢?」


    「那個傢夥?」


    冷凝月起先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人口中的「那個傢夥」,指的是段暮白,她誠實迴答道:「他走了,說是有正事要去辦。」


    「走了啊?走了好!」玄寒熙嘴角扯了扯,險些笑出聲來。


    不過,瞥見眼前的小女人嚴肅的臉色,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太過暴露不喜歡段暮白這個事實,便壓下了笑意。


    想了想,他又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裏?」


    這是個好問題。


    冷凝月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好。」


    這是實話。


    自從來到天絕大陸以後,她的主要活動範圍,一直都是在風京附近。


    即便是離開風京,也都是跟著大部隊一起行走,到了哪裏都有人充當嚮導,根本就不需要她自己花心思去研究路線。


    每次出門,她隻要帶好兵器,帶好錢和藥材,其它的事情就都不用管了。


    所以,玄寒熙突然問她接下來要去哪裏,直接就把她給問住了。


    看著冷凝月眨巴著兩隻好看的眼睛,卻是一時半會兒無法開口迴答的模樣,玄寒熙就知道這個小女人還沒有做好規劃,他眼珠子轉了轉,出聲提議道:「既然你還沒想好要去哪裏,不如跟我迴朝焰國吧?」


    冷凝月一愣:「啥?」


    玄寒熙輕咳一聲。


    雖然他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似乎這個小女人自己並不買帳。


    再加上,有之前的誤會在,他不想讓自己表現的太過心急,便裝作一本正經道:「朝焰國和淩風國之間的距離雖然不算太遠,但兩國之間平常沒有什麽事兒的話,也是不會互通往來的。」


    「那個勞什子的聖黎族在淩風國對你動了手,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要跑到朝焰國進行追殺。」


    「再者說了,咱們隻要不去焰京,其他人也根本就不會知道你到了朝焰國。」


    知道這人也是一番好意,冷凝月心下感激,卻是搖了搖頭:「你怕是還不知道聖黎族的可怕之處,我敢打賭,一旦我和你一起進入了朝焰國的國境,立馬就會有人通過你的身份認出我來。」


    「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寧王府就會成為第二個太師府,所以,還是算了吧。」


    聞言,玄寒熙頓時皺起了眉:「這聖黎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如此忌憚?」


    這又是個好問題。


    冷凝月沉默片刻,漆黑的眸子裏陡然一片陰沉,也變得冷沉了下去:「我爹身為一國太師,勞苦功高,手握重權,也一直都很得皇帝的器重,卻因為聖黎族的一句話,整個太師府就淪為了歷史之中的塵埃,我爹也慘死監獄之中,就連我也淪為了喪家之犬,隻能暫時躲在這個小山村裏,苟延殘喘。」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聲音很冷漠,但聽不出半點激動的語氣,就好像她所說的,隻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而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故。


    她越是這樣極力保持淡漠,玄寒熙就越是心疼。


    這個少女,隻有16歲啊!


    雖然,在天絕大陸上,這個年紀已經算是成年了,可別人家的16歲少年,其實還是被當成孩子來養著的。


    那些少女都無憂無慮,一個個單純的開心著,心中沒有絲毫陰霾。


    可眼前的少女,淡漠的聲音裏卻透著滄桑。


    玄寒熙看著冷凝月淡漠的眉眼,那好看的眉毛中間一片平坦。


    可不知為何,他卻寧願看見這個少女黛眉緊蹙的模樣。


    因為隻有這樣,才符合她16歲的年紀的設定。


    她越是這樣少年老成,就越是說明她的內心已經滄桑。


    他突然很想很想伸出雙手,將這個少女攬在懷中,告訴她說,一切有我。


    讓她可以盡情釋放自己的情緒,不再如同現在這樣,將所有的心事都藏於心中。


    冷凝月不知道玄寒熙的想法,她繼續道:「就連淩風國的皇室,在麵對聖黎族的時候,都隻有俯首稱臣的份兒,我想朝焰國的嚴帝,應該也差不多。」


    隨即看向玄寒熙,漆黑的眸子裏,滿是讓人看不懂的晦暗:「這樣,玄世子還覺得聖黎族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族群嗎??還覺得這個族群根本就不值得忌憚嗎?」


    玄寒熙被她眸中的認真嚇了一跳。


    看著冷凝月如此認真的神色,玄寒熙突然覺得,冷凝月這不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更是一種敲打,一種警告。


    而敲打和警告的對象,就是……他。


    他頓時皺起了眉:「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冷凝月聳聳肩:「我的意思很簡單,在我沒有成長為一代絕頂高手之前,誰挨上我就都要倒黴。所以玄世子,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會立刻馬上離開淩風國,迴到朝焰國之中,去好好的當一個無憂無慮、張揚快樂的世子。」


    「你這個死女人!」盡管已經猜到了冷凝月的意圖,但聽見她這麽說,玄寒熙還是怒了。


    自從再一次見到冷凝月開始,他因為之前的各種理虧,所以一直在對冷凝月忍讓,按捺著自己的暴脾氣。


    可是現在,他不想再忍了:「你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不就是因為還沒有辦法原諒我嗎?什麽狗屁的誰挨上你就要倒黴,既然如此,你為何會讓段暮白陪在你的身邊?!」


    「難不成,在你的眼中,段暮白和他那個尚書老爹的權力,比我寧王府的權力還要大?還要厲害?」


    「他們區區一個尚書府,都不怕聖黎族的針對,我寧王府就沒有與聖黎族對抗的能力?」


    「說到底,你不過就是討厭我而已!冷世女,你也不是一個墨跡的人,既然討厭我你就直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冷凝月無奈了。


    講真,她現在對玄寒熙其實沒什麽感覺,不喜歡也不討厭。


    自從去了一趟朝焰國之後,玄寒熙就把她對他的好感全都敗光了。


    從那時起,玄寒熙在她的心目中,就和一個普通人無異。


    你會討厭一個跟你毫無瓜葛的普通人嗎?


    顯然不會。


    她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話,也不是基於討厭,而是好意提醒。


    畢竟,這人在聽見她重傷身死的消息之後,不遠萬裏的跑來尋找,這樣的行為足夠讓冷凝月再次把他當成朋友了。


    對於朋友,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和對方的家族,因為她而步了太師府的後塵。


    不過,從眼下的情景來看,這人是不會相信她的說辭的。


    因為,這人還沒有見識到聖黎族的可怕之處。


    想著,冷凝月心中嘆了口氣,一張小臉兒也漸漸變得冷沉了下來:「既然玄世子還有自知之明,那就應該知道,本世女的眼睛裏容不得沙子,有一個討厭的人在我麵前溜達,我連飯都吃不香甜。」


    「所以,你還是快走吧。」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聽著冷凝月如此無情的話語,玄寒熙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氣得臉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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