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迴到老梁頭家,心中越想就越覺得別扭。


    不知道為何,那一抹銀色的光芒,雖然隻是一閃即逝,卻是牢牢紮根在了她的心中,讓她無法釋懷。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


    當你對某些事情報以寬容的態度的時候,不管那些事情怎麽奇怪,你都會見怪不怪。


    可,一旦你的心中起了疑,這疑心就會像螞蟻一樣,死死啃噬著你的心。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大約就是這麽個道理了。


    冷凝月閉上眼睛,仔細迴憶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終於確信,她那詭異的疑惑感,是從認識小包子開始的。


    當時,她走在林子裏,為了警惕野獸的出現,一直保持著高度的戒備心理。


    雖然因為身體重傷的原因,她的神識無法調用,可感知力這個東西,還是存在的。


    當時,那一塊石頭距離她,並不算很遠,一個真正的普通孩子藏在後麵,她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


    可事實就是,她完全沒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如果,那個孩子能夠完全掩藏起氣息,躲避她的探查的話,那就說明,他完全有能力可以不暴露自己。


    如此一來,他後麵又是驚慌又是軟慫的表現,就顯得十分違和了。


    而且現在一想,那小包子跌入溫泉的畫麵,怎麽看怎麽刻意。


    當然,他之後追上來,在她身邊跌倒的動作,也就顯得十分可疑。


    再加上,他一直都不抗拒洗臉……


    分析前因後果,冷凝月不得不懷疑,他當時故意跌落如溫泉之中,又故意在她麵前摔倒,是為了弄髒他的臉。


    一個人會故意弄花臉的原因,冷凝月再熟悉不過了,自然是為了遮掩原本的容貌。


    可是,他為何要遮掩容貌?


    冷凝月將自己的記憶使勁兒往前倒,可不管怎麽倒,不論是在原主的記憶裏還是在她的記憶裏,她都不曾認識這麽一個小包子。


    「那一雙眼睛……」


    小包子黑漆漆的眼睛,不住在腦海中浮現,怎麽也揮之不去。


    冷凝月的腦海中,突然精光一閃。


    「難怪我會覺得那眼睛眼熟……」


    原來,那眼熟的感覺,不是來源於小花,而是來源於某個擁有吸血鬼貴族特質的傢夥!


    這會兒一想,她自從見到那小包子開始,隻要一被他黑漆漆的眼睛盯上,就會下意識心軟,想要答應他所有的要求。


    這種感覺,隻有在銀冥樓身上才有!


    「難道,那小東西,是銀冥樓的私生子?」


    冷凝月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迴事。


    村子盡頭的荒野上,銀冥樓手腕上盤著一條銀白色的蟲子。


    那蟲子就像是小花變成的手鐲一樣,這會兒也以手鐲的形狀盤踞在了銀冥樓的手腕上。


    銀冥樓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女下屬,正準備離開這個破落的小村子,就聽見了來自於自己的契約獸的消息傳遞。


    聽見冷凝月的喃喃自語聲,向來在屬下麵前形象完美的某人,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跪了。


    「這個女人!」


    銀冥樓磨牙磨牙,覺得那個小女人的腦迴路,簡直匪疑所思。


    冷凝月深深看了錢袋子一眼,便將袋子鎖緊了櫃子裏。


    老梁頭夫婦已經開始張羅著去還錢了,她正好可以趁著清靜,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比如,種上那些草藥苗子。


    再比如,製作一些藥丸。


    「丫頭!丫頭!」


    冷凝月剛把草藥分門別類地放好,還沒開始製作藥丸,就聽見了一道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


    不用迴頭,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放下手頭的材料,她扭頭看去,小臉上滿是不歡迎的神色:「前輩,我已經說過了,我對您的提議沒有興趣。您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去調、教一下那烏老二。」


    「嗨呀,那個廢柴!」老者擺擺手,蒼老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他小子已經廢了。」


    冷凝月:「……」


    見冷凝月不理會自己這茬,老者也不介意,繼續在冷凝月身邊跳來跳去地刷新存在感。


    「丫頭丫頭,你對草藥有研究哇?」


    「丫頭,昨天晚上你用的毒,就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嗎?」


    「丫頭,你不僅會製作毒藥,還會製作解藥哇!」


    「丫頭……」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冷凝月的耳朵都快要出繭子了。


    饒是她心性再怎麽堅定,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懷疑人生。


    在老者第1234次喊出「丫頭」這個稱唿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前輩,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老者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你想談什麽?」


    冷凝月抿唇,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她沉聲道:「您既然本領高強,能夠看出我的情況,自然就應該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和廢人也沒什麽區別。」


    「我看您也是個很精明的人,既然能夠看出我是從修煉者變成廢人的,那麽就能夠猜到,我必定是被人陷害,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老實告訴您好了,我的敵人,十分強大!即便您是幻靈師,在那些人麵前,也不夠看!隻要跟我扯上關係,您將來定然會被我連累!」


    「為了您的安全和我的清靜著想,希望前輩能夠放過我,也放過您自己。」


    冷凝月原本以為,在她說出了這一番之後,老者多多少少會露出一些忌憚的情緒。


    即便是死要麵子,也會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挽尊,然後趁機溜走。


    豈料,老者卻是滿不在乎道:「這世間,還有老夫懼怕的人和勢力?簡直可笑!」


    隨即湊近冷凝月,一臉諂媚道:「丫頭,隻要你同意當我徒弟,我便將我畢生精力都傳給你,然後,祝你打敗你口中那個厲害的敵人,好不好?」


    冷凝月:「……」


    她嚴重懷疑,這老頭兒是不是從她前世所在額華夏穿越過來的,並且,裝逼打臉的小說看多了。


    不然的話,他怎麽能說出如此中二的台詞?


    揉了揉眉心,冷凝月的語氣,很是無奈:「既然您這麽厲害,自己縱橫天下就夠了。實在不行,找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生一窩孩子,然後將您畢生的精力全部傳給您的孩子,豈不是一舉多得?何必非要將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嗨呀!」老者擺了擺手:「時間來不及了哇!我跟人打賭,要在二十年的時間內培養出一個超級高手。原本,我已經培養出了個不錯的苗子,不到十九歲,就突破成為了劍靈師,前途十分可觀!」


    「但是,那個小子十分調皮,十分不聽話,還交了一幫狐朋狗友!上個月,那小子被攛掇著去闖蕩一個險地,結果那裏藏著一頭六品靈獸,那一群人險些全軍覆沒。」


    「雖然那小子命大沒死,卻是被廢了,估計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醒過來。」


    說完,他眨巴著不怎麽清明的老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冷凝月:「丫頭啊,二十年之期隻剩下一年了,如你一般天賦卓絕的人,實在不好找。可是,老頭兒我不想輸啊!」


    「若你實在舍不下這淩風國,大不了,一年之後你再迴來嘛!」


    冷凝月嘴角一抽。


    這個世界的人究竟怎麽迴事?


    怎麽不管老人、小孩兒還是成年人,都特喵的喜歡撒嬌?


    尼瑪,當她是做慈善的麽?


    腦仁兒突突直跳著,冷凝月擺了擺手:「感謝前輩告知原因,不過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去幫您完成賭約。在我心願未了之前,莫說是離開一年的時間,就算是離開一天,我也不願。」


    爹爹的仇還在等著她來報,阿璿和太師府一百多口人,在等她去救。


    甚至就連蘇沉央,也在等著她去冰原將他帶迴。


    她虧欠了這麽多的人,怎麽可能兩手一攤,就放下這裏的一切,遠走他鄉?


    見冷凝月直到現在還在拒絕,那老者的神色,有了一瞬間的陰沉。


    冷凝月對人的情緒變化的感知非常敏銳,察覺到老者的情緒變化,她眯了眯眼:「前輩可以選擇將我打暈帶走,也可以選擇以強硬的態度治好我的丹田……」


    「但是,前輩卻無法強迫我自主修煉。哪怕是天賦再好的人,若是執意不肯修煉而浪費天賦的話,旁人也隻能幹著急。」


    隨即扭頭,勾唇一笑:「何況,即便是我有心修煉,一年之後也成長到了可以和您的對手的徒弟相當的地步,上了決鬥場,我會不會用心打,也不是您能夠決定的。」


    老者頓時泄了氣:「你這丫頭,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嘛!脾氣又臭又硬!」


    說完,他一跺腳,氣唿唿地走了。


    感受到老者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無蹤,冷凝月抿了抿唇。


    「對不起,我已經被人坑過一次,無法再輕易相信一個人。」


    搖搖頭,她甩掉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繼續手頭的工作。


    一天的忙碌過後,夜幕降臨,深沉的夜籠罩了這個大地。


    老梁頭夫婦走後,冷凝月盤腿坐在床上,再次吸收起了天地靈氣。


    整整一宿的吸收煉化,冷凝月所取得的結果,也很是喜人。


    她經脈壁壘上所附著的靈力,更多了!


    睜眼,冷凝月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肉眼可見的歡喜。


    雖然她還沒想好要怎麽利用這些靈力,不過,這些東西在體內呆著,就是可喜的收穫。


    突然,驚喜的情緒一滯,她謔地看向了窗口的方向,美眸之中盡是警惕。


    不過很快,這一抹敵意就消散了下去:「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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