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彷佛一隻橘紅色的玉盤,閃爍著一種瑩潤的光澤。雖然它已經竭盡全力,可還是抵擋不住黃昏的力量。黑夜即將來臨。黑夜和白天,一如男人和女人一樣,既對立又彼此需要,誰也不能真的離開誰!


    龍山雄偉的身軀仿佛一株千年古鬆,傲然聳立在唐峰的別墅門前。他那仿佛包容萬物的深邃目光,此時正靜靜的瀏覽著黃昏中的xa美景!忽然,他的目光一收,緊緊的鎖住了一個挎著菜籃的姣好身影。


    漸漸的,那身影近了。似乎是感受到龍山與平日不同的目光,來人低下了頭,輕聲道:“龍,龍大哥,你在這兒幹什麽?”


    “哦,我,我等你!”龍山也很緊張,可是軍人出身的他,卻並不擅長撒謊。所以在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說的時候,嘴巴已經自行的將他心底最真實的聲音說了出來。


    來人是王姨,每天下午她都要去最近的菜市場挑選最新鮮的蔬菜,雖然唐峰的別墅中所用的食物,全都可以讓人專門供應,可是王姨似乎非常享受買菜的感覺。所以唐峰在勸過兩次見沒什麽效果之後,便由她去了,反正王姨買迴來的新鮮蔬菜都會有專門的人進行檢驗!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利用王姨的這個習慣,在蔬菜上做手腳?為了自己親人的安全,唐峰寧願麻煩一些!


    今天王姨同樣是買了菜歸來,她不喜歡坐車,在她的認知中,走路比坐車更舒適。不過與平常不同的是,這次迴來的時候,多一個等她的人,龍山。


    對於這個沉默寡言,身上又帶著一種彪悍的幾乎逆天的氣勢的男人,對於他望向自己的灼灼眼神,王姨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許多。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的臉上竟然飛起了兩朵兒紅霞:“你,你等我做什麽?難不成是餓了?”


    “我不餓,”龍山並沒聽出王姨隻是開了一個玩笑,他認真的搖了搖頭,然後認真的看著王姨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買菜!”說完龍山轉身走迴了別墅,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你……”王姨看著龍山的背影張了張嘴,可是對方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這時小琴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她看著王姨笑嗬嗬的道:“王姨,看什麽呢?走了!”


    王姨渾身微微一顫,隨即感覺到臉上一熱。她剛才是怎麽了,怎麽站在家門口發呆呢?


    “你這死丫頭,笑什麽呢?去,天都快黑了,還不趕緊去做飯!”說完狠狠的瞪了她一壓,然後抬手在她的腦門上就是一戳。


    小琴微微一笑,仿佛失去了力氣似的被指頭推的向後一倒,嘴裏還笑嗬嗬的道:“王姨,我會看手相呢,你要不要看看?能預測一個人的愛情,氣運,和幸福哦!”說完還調皮的眨了眨眼!


    王姨雖然年齡不小了,可並沒有結過婚,所以臉皮還薄的緊。聽了小琴的話,王姨狠狠的啐了她一口,不滿的道:“行了哈,你個小妮子,也學會笑話你王姨了?”說著將菜籃朝她懷裏一丟。


    兩個人仿佛娘倆一樣笑嗬嗬的走進廚房裏,摘洗著菜,小琴忽然歎了口氣,輕聲道:“王姨,你說做娘的為了孩子,即便是拚上自己的命是不是也是值得的?”


    “那當然。”王姨理所當然的道,雖然她沒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已經把蕊兒,把靜婕,把唐峰甚至是小琴都當成了她的孩子。


    “做什麽事都可以嗎?”小琴大眼睛中閃爍著異樣的光澤,可惜王姨低頭擇菜,並沒有看見。


    “當然並不是什麽事,有的事情可以做,可有的事情卻是不可以做的,要不然失去的恐怕就不是一個孩子了。”王姨頭也不抬的道。


    “哦,是嗎?”小琴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神色,嘴角也露出一絲苦笑。


    “這孩子,好好的你問我這個做什麽?”王姨將手裏的菜丟下,抬起頭來不滿的看著小琴道。


    “嗬嗬,王姨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問問。不過我看龍山大,大叔好像對您挺有意思,您可別錯過了!”小琴忽然露出一絲輕笑,將話題又重新扯迴了王姨身上。王姨不由得笑罵了她一句,不過心中那個雄健的身影更加偉岸了!


    夜晚無法阻擋的統治了這個天空,今天是個好天氣,璀璨的群星在天上交相輝映,可是與人間的燈火比起來,它們似乎暗淡了許多。從什麽時候起人類開始忘記了自己頭頂的星空,而隻沉迷於自己所造出的那點點螢火之光?


    夜幕下的xg無疑是美麗的,絢麗的霓虹燈不停的釋放著七彩的光芒,將這座繁華的都市裝飾成了一個夢幻般的不夜之城。喧囂了一天的xg到了夜晚,街上的行人非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變的似乎更多了起來。


    在白天穿著正裝的上班族們此時全都換上了x感時尚的衣著,她們在淡淡的夜幕中不停的穿梭,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激動和向往。或許隻有此刻,他們才能卻掉所有的負擔,忘記自己必須不停的為之奮鬥的明天,盡情的享受這短暫但卻又完全屬於他們的時刻。


    陳浩南和唐峰並肩走在街上,濕潤帶著鹹味的海風吹來,使得兩人的頭發淩亂而囂張的飛舞起來。這兒是一條沿著海邊建造的小路,站在這兒似乎都能聽得見海水漲潮和退潮時的聲音。


    路上不時的有一對對戀愛中的青年男女走過,偶爾也有幾對滿頭銀發的老年人,相互攙扶著在其上蹣跚而行。在路邊自由散漫的漫步,感受著那種浪漫和溫馨,這對普通人來說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簡單,可對唐峰和陳浩南來說,卻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唐峰以前在軍隊,後來進了黑社會直到他現在成了華興社的老大,每一次進出即便沒有前唿後擁,可是那些數不清的等著他處理的事情,就像一座山似地壓在他的心頭。他幾乎從沒像現在這般放鬆!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恩佐唿嘯著從兩人身邊疾馳而過,開車的似乎是個年輕的男性,而車上坐著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激揚的速度吹起了她們的秀發,同時還吹來一陣陣歡唿。顯然,她們很享受這種高速超車帶來的快丶感,同時也為她們年輕的身體而雀躍。


    “不愧是世界上最有錢的地區之一啊,嘖嘖,這兒樣的跑車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唐峰拍了拍被吹到身上的塵沙,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嘴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他似乎是在嘲笑那個開車的年輕男孩兒,或者那兩個坐車的女孩,又似乎是在嘲笑這個繁華的國際都市。


    陳浩南嘴角同樣掛著嘲諷的笑容,撇著嘴輕歎一聲道:“法拉利恩位,嗬嗬,全世界也不過才199輛的限量級跑車,在香港就能找到7輛!xg確實是一個富有的地方,但這隻是表麵,你沒有見到過那些窮的連飯都吃不飽的xg人,他們才是這個繁華都市真正的棲牲品!”


    “自從人類出現開始,就有了兩極分化,這窮就有富,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自然規律。”唐峰輕輕的出了口氣,他不知道陳浩南為什麽而感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但他聽得出陳浩南的語氣中有著一絲淡淡的哀傷,此刻,他願意當一名忠實的聽眾。


    陳浩南輕輕輕的點了點頭,抬起頭來,他深邃的目光似乎穿越了黑暗和時空的壁壘:“xg在很多宣傳資料的照片和圖片上都是那麽的完美,這裏的天空,這裏的水,這裏的人,沒有一點瑕疵。嗬嗬,每年都有無數的人被這種表麵上的完美所迷惑,他們帶著夢想和渴望,來到這個被稱為天堂的地方。”


    “可惜他們忘了,有天堂的地方就有地獄。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家住在尖頭嶼,哪裏曾是個廢棄的工業住宅區,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貧民窟!在我的印象裏哪裏一直很窮,很破,半夜你能清晰的聽到蟑螂和老鼠在你耳朵跟裏開舞會,走在街上你會聞到從下水道發出的陣陣惡臭,那時候最怕下雨,因為一遇到陰雨天,破舊的房子裏麵總是蓄滿了雨水!


    我記得在我們家隔壁的地方住了兩個阿拉伯的兄弟,他們的母親將他們帶來了這裏,隨後又拋棄了他們!那年,哥哥十五歲,而他的弟弟則隻有十歲。為了養活自己,兄弟倆隻好出去夾包,可是得到的錢卻往往連他們的醫療費都不夠!就這樣他們依然很滿足,因為隻要不用那些錢去治療,他們就可以買些劣質食品多活一陣子!


    後來那個哥哥夾包的時候被人抓住活活打死了,那個兄弟也被人給打斷了腿,從哪以後我再也沒見過這對兄弟,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死活!”


    說到這裏,陳浩南眼中閃過一道濃濃的悲哀之色,那是一種對於現實的一種無力感。接過唐峰遞過來的煙,陳浩南給自己點上深深的吸了幾口,微微咳嗽了幾聲這才道:“那一年我才剛剛七歲,什麽都不懂。父親在一家工廠工作,母親是個殘疾人,好不容易在熟人的介紹下給一個有錢的人家當女傭,生活雖然清貧,卻也過得過去。”


    漸漸的,陳浩南眼中閃過一道晶瑩:“後來父親工作的工廠搬走了,為了賺錢他隻能去做苦力,去碼頭扛那種數百斤的大包,有好幾次父親都累的吐血暈倒了,可是第二天,他還是會繼續去那裏工作。因為就是這樣的工作,也有許多人搶著幹的。”


    “兩年,父親隻堅持了兩年,便被那種超越身體極限的勞動給活活累死了,隻剩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賺的錢隻夠維持我們最簡單的生活,所以我便主動結束了剛剛開始幾天的學校生活,轉而跟著附近的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去賣報紙、擺地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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