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雲。”

    為什麽你說什麽我聽著都像這個世上最美的情話。

    我從床上站起擦幹所有的淚水,隻為看清這個世上我最想見到的人。就算發生了那多麽事情,就算現在刮起超強台風……我隻想被他抱著。

    我從床前走到門前的他,並不是很遙遠的距離我卻像走了一生那麽長的時間。

    能再次遇到他我是多麽幸福,可為什麽我好想哭。

    我抱著他,我沒想過我這輩子還能抱抱他,即便現在死了也不覺得可惜。

    “淺雲,我終於找到你了。”淩然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那麽好聽。

    “我知道你在哪,卻不能去看你,你不要怪我好嗎?”

    我搖搖頭,看著他。他的眼睛也變成泉眼了。“你怎麽哭了,再見到我不開心嗎?”

    淩然笑了,說:“怎麽會,我最想的就是天天見到你。”

    我最愛聽淩然講情話了,雖然這些話他以前是絕對不會講得,他自己都覺得肉麻。可他說他現在恨不得講一天一夜,講的我們都睡去,醒過來之後接著講。

    “你怎麽會來七月村?”

    “邱賢在這裏藏了幾支槍沒有被警察發現,我身上一件武器都沒有肯定不行,我要去找邱孜櫟。”

    我愣了愣,說:“也帶我去吧,我也想見他。”

    “可是我覺得你還是和那個警察在一起比較好,他是個好人。”

    “你應該知道我隻想跟著你,就算是要去地獄也好。還是……因為那些事,你嫌棄我了嗎?”

    淩然擁我入懷,輕輕地說:“不要說了,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我們現在就走,一起去找孜櫟,懇求他的原諒。”

    冬日的夜裏走七月村的山路,即便是特警也不那麽容易。不過能牽著淩然的手,走在哪裏,都仿佛很享受。還不到天亮我們就趕到小鎮上,坐上最早班車去溪川,買了最早的長途汽車票去廣州,那個遠離溪川的陌生城市。但那裏有我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我要把他帶迴家。

    在車上,淩然神色凝重地看著窗外對我說:“我躲在你家小屋外聽見了你和那個警察的對話。”

    他頓了頓接著說:“他是錯怪了衣小蒔,衣小蒔她也是個警察。”

    我震驚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淩然點上煙說:“是真的,我敢確定她是個警察。她現在也在廣州,你可以去問她。不過我想她不會承認……”他吸了口煙繼續說:“她還在那個人身邊,她的任務可能還沒完成。她的性格未免有點堅毅的過頭了。不過要不要告訴你那個警察朋友,你自己決定。”

    我的天呢,我不敢去想昨晚曲晟告訴我說他最怕錯怪小蒔的神情。衣小蒔,你怎麽是那麽狠心的一個人,怎麽可以那樣對曲晟,為什麽不告訴曲晟呢?要我決定?我又怎麽忍心告訴曲晟那麽殘忍的真相。

    不過現在我心裏很清楚,我們要去幹什麽。所有的迴憶隨季節起起落落,都在等一個結局。等待故事的落幕,即使是多麽銘心刻骨的故事,都會有一個落幕,也是我的最後歸宿。

    邱孜櫟的母親已經昏迷兩個多月了,他爸爸也隻迴過家那一次。家裏的一切都是韓淩然幫著管理著,還有邱孜櫟爸爸的新事業。聽說是個很大的娛樂場所,真看不出來他隻不過比我大幾歲,卻那麽有本事。

    十一前兩個星期班主任突然找到我,說學校要辦一個晚會慶祝建國50周年和建校四十周年,讓我代表我們班出一個節目。我的天呢?我會什麽?老師您不會打算讓我上去講相聲吧?

    “我已經幫你想好了,跳舞。”

    “跳舞?”

    “對,連舞蹈老師我都已經幫你請來了。”

    “啊?”

    “這是趙靜老師,從今天開始她會教授你一套舞蹈,你的任務就是認真學給我上台好好表演。”

    “可是老師我從來沒跳過舞……”

    “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

    拜托老師這是一迴事嗎?可以這樣比喻嗎?

    “放心,老師覺得沒什麽事可以難倒你謝淺顏同學。”

    老師呀,您是哪來的對我這份自信?不過老師這句話道把我心裏那份不服輸勁給激出來了,對呀什麽可以難倒我,我初中時成績那麽差,還不是一咬牙一努力就考上一中了。

    不過老師離演出還剩兩個星期而已,而且那位趙靜老師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我先教你跳一段芭蕾吧。”

    崩潰!!

    不過真的學起來,並不想我想象中那麽難。那段舞蹈也隻是芭蕾舞中比較簡單的。老師又根據我的情況改了幾個舞步,讓舞蹈看起來華美但並不難跳。而且我跳舞時有一種很愉快的感覺,很舒服越跳越想跳。然後出一身汗那種感覺妙到不行。身上什麽包袱也沒有了,輕快。

    每次都練習到深夜我才迴家,邱孜櫟他們都睡了自己把飯菜熱一熱還想繼續跳,仿佛永不知疲倦一樣。有一次跳到大汗淋淋累的不能再挪動一下身體,就直接倒在地板上了。

    我還在享受跳過舞之後的酣暢感覺,一條毛巾突然出現在眼前,竟是韓淩然。

    “你還真拚命。擦擦吧。”我坐起身,接過毛巾說:“謝謝。”

    “不用。不過孜櫟好像不喜歡你跳舞,你以後不要讓他看見你在家裏跳舞。”

    “恩,我知道了。”

    他轉身離開,我則準備起身去吃點東西然後去睡覺,可剛站了起來雙腿就酸疼不聽使喚。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啊-”

    “你怎麽了?”他轉身看著我,表情依然冷漠。

    “沒什麽。”我覺得很丟臉,不想說。

    “那你為什麽不站起來?你不是還沒吃飯嗎?你熱的菜早就涼了。”

    我吐了吐舌頭,“咦——被看穿了。其實我是剛學跳舞,連續不停的跳了四天即使我從小爬慣山路雙腿也會負荷不了,很酸痛。”

    韓淩然不說話走到我身邊低身把我抱起,他是那麽有力走起路來一點也不晃悠很穩健。他抱著我轉身上樓,我想說我還很餓很想先吃點東西,可看見他抱我時的表情我很是留戀。不同於他以往的冷談表情,雖然還是那麽嚴肅,我卻覺得很親切。

    他把我放到我的床上,一言不發的走出去。我想還是算了,等我腿可以動了我自己下去煮麵吃。我還在想著吃什麽麵,麵裏加雞蛋還是火腿。韓淩然就推門進來了。手還端著加了雞蛋和火腿的大碗麵。

    “那麽多,你當我是豬嗎?”

    “再挑剔我就真扔出去喂豬。”

    “別……那麽浪費。”

    “我看你明天還是休息一天吧。”

    “那可不行,我的時間不多了,表演很快就到了。”

    “隨你吧,隻要你明天下的了床。”這年頭的男人怎麽都喜歡冷冷的。不過他煮的麵味道還是不錯的。

    韓淩然那個烏鴉嘴,早晨醒來雙腿果然還是酸痛的不能行。我走起路來就像一個鴨子。

    當我這個笨笨的鴨子走下樓時正在吃早餐的邱孜櫟笑得牛奶都噴出來了,韓淩然也握著麵包偷笑,有夠可惡,這兩個男人!

    我艱難的移步到自己的座位,瞪著對麵的邱孜櫟問:“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這一問不要緊,又引得邱孜櫟大笑,一口鮮奶噴到我的臉上,這個敗類。連韓淩然也笑出聲了,不能自控的笑聲響徹整個餐廳。看到韓淩然大笑的樣子,我就猜到是他把我因跳舞而腿痛的事情告訴邱孜櫟的。這個奸詐的男人!

    被他們這麽一氣就更堅定了我要把這段舞蹈跳好的決心。

    晚上邱孜櫟竟然主動來載我迴家,他那輛寶貝賽車上按了個醜陋的後車座,不過坐上去還是蠻舒服的。

    “淺雲,你能不能不要跳舞了。”我想問為什麽,可是沒問出口,想到今天早上他開懷大笑的樣子,心中一酸,他已經很久很久沒那樣開心了。“可是我答應老師了。而且表演還有一個星期而已我們班也找不出人頂替。”我在為自己找理由,其實我內心想說的是我很喜歡跳舞,我不想停。

    邱孜櫟突然停下車,站在地上,我也跟著小心的跳到地上。他陰著臉看著我輕輕拍拍我的頭說:“那跳完這一次,你再也不要跳了,行嗎?”

    我突然想起在那個懸崖上的邱孜櫟,是同樣的動作。那次他用這樣眼神和動作安撫我掃去我的不安與恐懼,這次同樣的動作卻給我強大的壓迫和不安。

    我本能的點點頭。

    邱孜櫟笑了,那個笑容讓我覺得他正在享受控製我的過程。我內心突然生出一絲恐懼,邱孜櫟,你是想掌控我嗎?

    雖然後來事實證明了我的想法是多餘的,邱孜櫟是從內心中珍愛我的人可我對他的誤會卻與日俱增。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對邱孜櫟很排斥,因為我太害怕那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即使那個人是邱孜櫟,即使那個人是救過我性命的邱孜櫟。

    表演一天天臨近,我的舞步也越來越精進。隻是高潮時那兩個舞步我經常出錯,要把腳尖立於地麵,停頓兩個節拍,還有走出四步舞步,緊接著旋轉大跳。這些都是隻有腳尖著地,一氣嗬成。對於初學舞蹈的我實在有些難了點,但整個舞蹈最出彩的地方就在於此,莫說趙老師不舍得改,連我也舍不得。所以我每時每刻都在苦練這兩個動作,生怕表演的時候出問題。可直到表演的前一天我還是不能保證自己能漂亮的完成這個舞步。

    早上我躺在床上正在發愁,何媽媽進來告訴我我有個朋友找我。我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小蒔。難道她知道我要表演特地請加從昆明來看我?

    好像不是,她的表情很火急。“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我把竹玫弄丟了。”小蒔好像很害怕,都快哭出來。

    “怎麽迴事?好好一個人怎麽會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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