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天選之子麽？！”
李凝塵輕聲一道，不知是自問，亦或，隻是震撼之下的感慨！
神聖的事物配得起被朝聖！
天門宗九脈，意味著什麽，諸多武當玄脈長老元老人物，當然是清楚！
天門宗雖然已經是不複存在，但與其說是傳聞，不如說是一種武道“天塹”更為貼切！
天塹，有時候等同於信仰，等同於圖騰！
奇跡！
武當玄脈創建千年，壯大乃至站在巔峰，長達數百年，這等血脈這等武道天賦帶來的震撼性，無人能出此子其右！
“大師兄，不可犯錯呐！”
程龍驚慌失措，再出不合時宜之言辭。
此人百般阻撓，百般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當然是出於私心。
然，此時的李凝塵以及宗主李青陽，根本不為所動！
程龍充其量，不過是元老會的其中一員，論對武當玄脈的貢獻，論培養子弟的能耐，隻能說是差強人意！
這等絕世天才麵前，莫說一個程龍，就是十個程龍，都得靠邊站。
“諱言！”
李凝塵大喝一聲，怒威徹綻，這般反應，直接是讓程龍麵色一僵，如墜九幽深淵。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是發生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能以天賦還未兌現，來壓製這個局麵，現在看來，已經是失算！
“青陽，不必再猶豫，讓門派晚輩們各自離去，此處，已經不宜留下太多人員！”
李凝塵再度開口，幾乎是以下令的口吻。
先前他尚且給幾分李青陽麵子，是看在這個後輩乃宗主的份上，當下事關重大，言辭態度方麵，早已沒那麽在意。
“是，大師伯！”
李青陽沒有任何脾氣，當場宣布著什麽……
很快，除了這等元老長老大物不到十幾人仍在靜候著什麽，餘下上百武當玄脈子弟，直接被李青陽“遣散”！
宗主之令，無人敢違抗！
程龍深知大勢已去，但內心仍是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宗規壓製！
哪怕是最後撕破臉皮，也得阻止有人闖入塔樓護法！
這，是程龍當下內心的最後一塊免死金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鍾聲不再想起，但二層塔樓，也是遲遲沒有動靜！
張奉先心急如焚，掌心時而攏著，時而攤開，在緩解著緊張感。
李凝塵和李青陽同樣是內心忐忑！
莫不是引發八道鍾響之後，此子承受不住守塔陣勢，已經遭受不測？！
那可就是武當玄脈的氣運大不幸呐！
“青陽，再等片刻，若是再無動靜，我便進塔，一切事責，我一人承擔！”
李凝塵終於開口。
話乍落，便是張奉先本人，也是內心陡然一震！
那些包括程龍在內，各自為營立場不同的元老人物，也全然是內心震炸連連！
武當玄脈幾百年曆史以來，從未聽聞過大元老人物，會為了一個外來小子而去破壞門規！
要知道，除了宗主本身之外，無論是門派裏頭任何人，包括地位最高的大元老人物，一旦破壞宗規，等同自身陷入被清理門戶的境遇……
無人能特殊！
張奉先本身也是知道這個底線，但他本身不在乎這些，所以心思裏頭，才會在一開始就有了這種想法！
但李凝塵不同！
畢竟，一開始李凝塵的態度，是中立的同時，多多少少偏向程龍……
麵對這種全場冷寂諸人心思寫在臉上的局麵，李凝塵卻是釋然一笑。
“……得此子，即便本人離開我武當玄脈，也是值得的！如果事情順利，往後，這般絕世天才人物，由你們這些元老會成員以及青陽悉心栽培，未來幾十年，我武當玄脈，必定有極大可能性一統華國武道大脈！”
“大師兄，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麽？”
程龍麵如死灰，不甘心情況下，試探一句。
李凝塵微笑。
望向李青陽！
“他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我一直認為元老會的存在，對於青陽來說，是種限製！青陽的能耐，不止於此……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元老會的能量，可以適當削弱一些……凡是有利有弊，長痛不如短痛！我相信你們對此，也都不會異議的，就算有，今日我把話說開，誰反對，我離開之前，必當一一清算！”
扶持！
幫李青陽立威！
至於為何李凝塵在這個時候，會提到這等話題，知者自知了……
李青陽微微低頭，選擇了沉默。
大家都是在等待著什麽，既有等待那天才人物的下一步動靜，也是在等待著元老會諸多元老人物的反應……
李凝塵這般舉動，也許在不少人眼裏，已經是晚了些，畢竟一個大宗門派，如果宗主人物一直不能掌控絕對的話語權，長遠來看，終究不是什麽好事！
“青陽，這隻是其一，另外……”
李凝塵目望九龍塔樓，這才緩緩開口，終於是說出了最為關鍵的想法。
或者說，正好是由於王起的出現，李凝塵才會最終作出作出這般抉擇！
實屬不易！
這些師弟，可都是從年前時候就一起成長，都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友了，如果削弱了什麽，必然是會因此觸及到什麽……
不說反目成仇，但也差不多了！
“晚輩在！”
李青陽抬頭，心中一震。
“這次我把事情說開，為的不是讓你徹底掌控我武當門派之後，由著性子胡來……而是希望這一次你能親自帶領我門派上下，重鑄輝煌，再登高峰！這一切的前提，是希望我武當門派能培養出一個絕世人物，拿得出手的那種……我指的，不是我跟奉先這種級別，真人之境，在那些武道大世家麵前，並不能占到多少便宜，唯有半步陸地神仙乃至陸地神仙一境的絕世人物，才能具備這等震懾力！”
“一旦此子順利通過測試，往後，我希望你們能不具私心，手中掌控的修煉資源，一律交由青陽掌控，之後，傾注在此子身上……”
這話一落，這一次，不止程龍，就連其它的師弟們，也即武當玄脈長老會元老會的那些成員，個個都是麵麵相覷，怒目者不甘者不知凡幾。
“大師兄，這個賭注會不會太大了？”
“大師兄，三思呐！”
已經有人提出質疑……
“都給我閉嘴！”
李凝塵大喝一聲，威勢氣息暴漲，方圓百米，肅殺！
說白了，既然他連退出培養自己成材的門派都做好了決定，還會在意這些師弟們的質疑？
“別忘了師尊對我們師兄弟的教誨！惟我武當玄脈不可辜負，後一句是什麽，你們可還記得！”
李凝塵目光如劍，掃向眾人。
眾人麵麵相覷！
尊師雖然離世，但身為弟子，哪怕自己這些人也都是古稀耄耋之年了，又怎敢忘記？！
稀稀拉拉的，不怎麽齊整，但終究是在李凝塵的師兄捍威之下，說出了後半句話。
“惟真正絕世之天才不可負！”
李凝塵微微頜首，目光悠遠，認可了這一切，旋即再踏前幾步，更是身形站在了張奉先前頭，距離九龍塔樓不過十米左右。
做了這麽多，代價不可謂不大，且他也知道這些師弟們，必然有人對他心懷不滿，但這都不重要，當下，他得確保王起無恙！
宗規不能破壞的前提下，最保守的做法，便是……
驀地，此人氣息暴漲到極致，一股宏大的真人精神宏念，鋪展而去，煌煌赫赫，那壯觀詭譎的巨大光弧波動，竟是直接籠罩了整個九龍塔樓……
噗！
一口鮮血噴射，此人卻是毫無所動，目芒熾熱！
守塔陣勢，本身就具有反彈乃至吞噬作用，哪怕是真人之境……
而此時，塔樓一層裏頭，那寸頭青年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九龍覆天巨鍾之上的九條龍形雕塑已經損壞了八條，頂頭石盤般大小的圓球印上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劍痕，變得有些殘缺，球身上的銘文也漸漸黯淡模糊下來。
對於外頭發生了什麽，他毫不知情，紅焰再度劍光閃爍，劍氣縱橫掃蕩，他拚著最後的氣力，身形沒有變緩的跡象，反倒愈發迅疾，隻是劍氣所揮擊的範圍由最開始的覆蓋式慢慢縮小，他手中的破劍借勢破勢，猶如靈蛇吐信，又像清風吹紗，無所蹤，無覓處，靈動飄逸。
“萬物皆有勢，以勢破勢，湮滅一切！”
心中有念！
他自己都沒怎麽留意，但血脈之純粹和潛能，卻是不會有假！
“還有一道，隻要再摧毀這餘下的一道勢，應該能破解鐵鼎之勢了吧。”
他隻是感慨著，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堪稱奇跡的壯舉……
而最後這一道，是關乎到天門宗九脈第一脈也即至尊一脈，對此，他卻是渾然不知。
他隻知道，這第一層的挑戰難度，太特麽的難了，但自己不能氣餒，必須得保持著不敗的心念！
是啊，不敗！
此時，血脈天賦加持下，紅焰劍身竟是攀附上一層淡淡焰芒，刹那間，整個巨鍾被這股強大的劍氣覆蓋。
“你大爺的，給老子破！”
猛然，王起低喝一聲，腳底一踩，自身融入劍氣所化的燦爛激芒當中，閃電般射向九龍覆天巨鍾。
鍾麵，一道銘文波動肆虐，如海潮巨浪般噴射反殺而來……
一道身影直接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跌落，那道紅焰也是黯淡了下去……
“鐺！”
卻是巨鍾呈現碎裂跡象，最後一道龍形雕像，損！
塔外！
一道鍾聲突破天際，迴旋飄蕩，經久不息，枯葉簌簌落下，驚鴻展翅飛逃，井水波紋一圈圈蕩開，這仙國樂章一般的聲音敲震著的，不再是諸多元老人物的心髒，而是整個武當玄脈大崖山的“心髒”！
李凝塵眸色凝滯！
幾百年一遇的奇跡就這樣誕生了！
幾百年第一武道天驕，就這般在武當玄脈，就這般在他以及諸多師弟們麵前橫空出世！
卻見李凝塵心神大震之下，猛地一迴神，當即迴眸，鎖定宗主李青陽。
“破格提攜！宗主候選子弟名單之上，添此子之名！”
眾人狂炸！
而就在這時，塔樓二層、三層、四層、五層，對應的水木火頭關卡，勢如破竹，那寸頭青年，一臉疲態，唯有不敗心念支撐著，連連破勢！
直到第六層塔樓有動靜時，張奉先的內心，懸了起來！
本心一關！
張奉先已經是在猶豫，要不要阻止王起冒險……
而張寧陽也好，程龍以及那些元老人物也罷，乃至宗主李青陽，仍是處於狂炸之中。
掌門候選人名單？！
這，也太迅猛了吧？！
雖說這一點沒有涉及到宗規，但震撼感，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塔樓之內，第六層，王起剛踏入，眼前隻是空蕩蕩的一幕，驀地，一道身影如從霧中走來，王起定睛一看，心中駭然。
自己！
同樣的寸頭，同樣的一臉疲態，同樣的手持紅焰……
“你是誰？！”
王起有點慌神，不敗信念，有潰敗跡象……
“就算殺盡世間一切負你我之人，小魚能活過來嗎？幹爹能活過來嗎？那上千魂斷異鄉的閩p弟兄，能活過來？”
拷問本心，穿透心髒！
王起手一抖，紅焰落地，不惹塵埃，對麵那王起，手中，卻仍是有紅焰……
李凝塵輕聲一道，不知是自問，亦或，隻是震撼之下的感慨！
神聖的事物配得起被朝聖！
天門宗九脈，意味著什麽，諸多武當玄脈長老元老人物，當然是清楚！
天門宗雖然已經是不複存在，但與其說是傳聞，不如說是一種武道“天塹”更為貼切！
天塹，有時候等同於信仰，等同於圖騰！
奇跡！
武當玄脈創建千年，壯大乃至站在巔峰，長達數百年，這等血脈這等武道天賦帶來的震撼性，無人能出此子其右！
“大師兄，不可犯錯呐！”
程龍驚慌失措，再出不合時宜之言辭。
此人百般阻撓，百般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當然是出於私心。
然，此時的李凝塵以及宗主李青陽，根本不為所動！
程龍充其量，不過是元老會的其中一員，論對武當玄脈的貢獻，論培養子弟的能耐，隻能說是差強人意！
這等絕世天才麵前，莫說一個程龍，就是十個程龍，都得靠邊站。
“諱言！”
李凝塵大喝一聲，怒威徹綻，這般反應，直接是讓程龍麵色一僵，如墜九幽深淵。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是發生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能以天賦還未兌現，來壓製這個局麵，現在看來，已經是失算！
“青陽，不必再猶豫，讓門派晚輩們各自離去，此處，已經不宜留下太多人員！”
李凝塵再度開口，幾乎是以下令的口吻。
先前他尚且給幾分李青陽麵子，是看在這個後輩乃宗主的份上，當下事關重大，言辭態度方麵，早已沒那麽在意。
“是，大師伯！”
李青陽沒有任何脾氣，當場宣布著什麽……
很快，除了這等元老長老大物不到十幾人仍在靜候著什麽，餘下上百武當玄脈子弟，直接被李青陽“遣散”！
宗主之令，無人敢違抗！
程龍深知大勢已去，但內心仍是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宗規壓製！
哪怕是最後撕破臉皮，也得阻止有人闖入塔樓護法！
這，是程龍當下內心的最後一塊免死金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鍾聲不再想起，但二層塔樓，也是遲遲沒有動靜！
張奉先心急如焚，掌心時而攏著，時而攤開，在緩解著緊張感。
李凝塵和李青陽同樣是內心忐忑！
莫不是引發八道鍾響之後，此子承受不住守塔陣勢，已經遭受不測？！
那可就是武當玄脈的氣運大不幸呐！
“青陽，再等片刻，若是再無動靜，我便進塔，一切事責，我一人承擔！”
李凝塵終於開口。
話乍落，便是張奉先本人，也是內心陡然一震！
那些包括程龍在內，各自為營立場不同的元老人物，也全然是內心震炸連連！
武當玄脈幾百年曆史以來，從未聽聞過大元老人物，會為了一個外來小子而去破壞門規！
要知道，除了宗主本身之外，無論是門派裏頭任何人，包括地位最高的大元老人物，一旦破壞宗規，等同自身陷入被清理門戶的境遇……
無人能特殊！
張奉先本身也是知道這個底線，但他本身不在乎這些，所以心思裏頭，才會在一開始就有了這種想法！
但李凝塵不同！
畢竟，一開始李凝塵的態度，是中立的同時，多多少少偏向程龍……
麵對這種全場冷寂諸人心思寫在臉上的局麵，李凝塵卻是釋然一笑。
“……得此子，即便本人離開我武當玄脈，也是值得的！如果事情順利，往後，這般絕世天才人物，由你們這些元老會成員以及青陽悉心栽培，未來幾十年，我武當玄脈，必定有極大可能性一統華國武道大脈！”
“大師兄，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麽？”
程龍麵如死灰，不甘心情況下，試探一句。
李凝塵微笑。
望向李青陽！
“他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我一直認為元老會的存在，對於青陽來說，是種限製！青陽的能耐，不止於此……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元老會的能量，可以適當削弱一些……凡是有利有弊，長痛不如短痛！我相信你們對此，也都不會異議的，就算有，今日我把話說開，誰反對，我離開之前，必當一一清算！”
扶持！
幫李青陽立威！
至於為何李凝塵在這個時候，會提到這等話題，知者自知了……
李青陽微微低頭，選擇了沉默。
大家都是在等待著什麽，既有等待那天才人物的下一步動靜，也是在等待著元老會諸多元老人物的反應……
李凝塵這般舉動，也許在不少人眼裏，已經是晚了些，畢竟一個大宗門派，如果宗主人物一直不能掌控絕對的話語權，長遠來看，終究不是什麽好事！
“青陽，這隻是其一，另外……”
李凝塵目望九龍塔樓，這才緩緩開口，終於是說出了最為關鍵的想法。
或者說，正好是由於王起的出現，李凝塵才會最終作出作出這般抉擇！
實屬不易！
這些師弟，可都是從年前時候就一起成長，都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友了，如果削弱了什麽，必然是會因此觸及到什麽……
不說反目成仇，但也差不多了！
“晚輩在！”
李青陽抬頭，心中一震。
“這次我把事情說開，為的不是讓你徹底掌控我武當門派之後，由著性子胡來……而是希望這一次你能親自帶領我門派上下，重鑄輝煌，再登高峰！這一切的前提，是希望我武當門派能培養出一個絕世人物，拿得出手的那種……我指的，不是我跟奉先這種級別，真人之境，在那些武道大世家麵前，並不能占到多少便宜，唯有半步陸地神仙乃至陸地神仙一境的絕世人物，才能具備這等震懾力！”
“一旦此子順利通過測試，往後，我希望你們能不具私心，手中掌控的修煉資源，一律交由青陽掌控，之後，傾注在此子身上……”
這話一落，這一次，不止程龍，就連其它的師弟們，也即武當玄脈長老會元老會的那些成員，個個都是麵麵相覷，怒目者不甘者不知凡幾。
“大師兄，這個賭注會不會太大了？”
“大師兄，三思呐！”
已經有人提出質疑……
“都給我閉嘴！”
李凝塵大喝一聲，威勢氣息暴漲，方圓百米，肅殺！
說白了，既然他連退出培養自己成材的門派都做好了決定，還會在意這些師弟們的質疑？
“別忘了師尊對我們師兄弟的教誨！惟我武當玄脈不可辜負，後一句是什麽，你們可還記得！”
李凝塵目光如劍，掃向眾人。
眾人麵麵相覷！
尊師雖然離世，但身為弟子，哪怕自己這些人也都是古稀耄耋之年了，又怎敢忘記？！
稀稀拉拉的，不怎麽齊整，但終究是在李凝塵的師兄捍威之下，說出了後半句話。
“惟真正絕世之天才不可負！”
李凝塵微微頜首，目光悠遠，認可了這一切，旋即再踏前幾步，更是身形站在了張奉先前頭，距離九龍塔樓不過十米左右。
做了這麽多，代價不可謂不大，且他也知道這些師弟們，必然有人對他心懷不滿，但這都不重要，當下，他得確保王起無恙！
宗規不能破壞的前提下，最保守的做法，便是……
驀地，此人氣息暴漲到極致，一股宏大的真人精神宏念，鋪展而去，煌煌赫赫，那壯觀詭譎的巨大光弧波動，竟是直接籠罩了整個九龍塔樓……
噗！
一口鮮血噴射，此人卻是毫無所動，目芒熾熱！
守塔陣勢，本身就具有反彈乃至吞噬作用，哪怕是真人之境……
而此時，塔樓一層裏頭，那寸頭青年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九龍覆天巨鍾之上的九條龍形雕塑已經損壞了八條，頂頭石盤般大小的圓球印上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劍痕，變得有些殘缺，球身上的銘文也漸漸黯淡模糊下來。
對於外頭發生了什麽，他毫不知情，紅焰再度劍光閃爍，劍氣縱橫掃蕩，他拚著最後的氣力，身形沒有變緩的跡象，反倒愈發迅疾，隻是劍氣所揮擊的範圍由最開始的覆蓋式慢慢縮小，他手中的破劍借勢破勢，猶如靈蛇吐信，又像清風吹紗，無所蹤，無覓處，靈動飄逸。
“萬物皆有勢，以勢破勢，湮滅一切！”
心中有念！
他自己都沒怎麽留意，但血脈之純粹和潛能，卻是不會有假！
“還有一道，隻要再摧毀這餘下的一道勢，應該能破解鐵鼎之勢了吧。”
他隻是感慨著，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堪稱奇跡的壯舉……
而最後這一道，是關乎到天門宗九脈第一脈也即至尊一脈，對此，他卻是渾然不知。
他隻知道，這第一層的挑戰難度，太特麽的難了，但自己不能氣餒，必須得保持著不敗的心念！
是啊，不敗！
此時，血脈天賦加持下，紅焰劍身竟是攀附上一層淡淡焰芒，刹那間，整個巨鍾被這股強大的劍氣覆蓋。
“你大爺的，給老子破！”
猛然，王起低喝一聲，腳底一踩，自身融入劍氣所化的燦爛激芒當中，閃電般射向九龍覆天巨鍾。
鍾麵，一道銘文波動肆虐，如海潮巨浪般噴射反殺而來……
一道身影直接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跌落，那道紅焰也是黯淡了下去……
“鐺！”
卻是巨鍾呈現碎裂跡象，最後一道龍形雕像，損！
塔外！
一道鍾聲突破天際，迴旋飄蕩，經久不息，枯葉簌簌落下，驚鴻展翅飛逃，井水波紋一圈圈蕩開，這仙國樂章一般的聲音敲震著的，不再是諸多元老人物的心髒，而是整個武當玄脈大崖山的“心髒”！
李凝塵眸色凝滯！
幾百年一遇的奇跡就這樣誕生了！
幾百年第一武道天驕，就這般在武當玄脈，就這般在他以及諸多師弟們麵前橫空出世！
卻見李凝塵心神大震之下，猛地一迴神，當即迴眸，鎖定宗主李青陽。
“破格提攜！宗主候選子弟名單之上，添此子之名！”
眾人狂炸！
而就在這時，塔樓二層、三層、四層、五層，對應的水木火頭關卡，勢如破竹，那寸頭青年，一臉疲態，唯有不敗心念支撐著，連連破勢！
直到第六層塔樓有動靜時，張奉先的內心，懸了起來！
本心一關！
張奉先已經是在猶豫，要不要阻止王起冒險……
而張寧陽也好，程龍以及那些元老人物也罷，乃至宗主李青陽，仍是處於狂炸之中。
掌門候選人名單？！
這，也太迅猛了吧？！
雖說這一點沒有涉及到宗規，但震撼感，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塔樓之內，第六層，王起剛踏入，眼前隻是空蕩蕩的一幕，驀地，一道身影如從霧中走來，王起定睛一看，心中駭然。
自己！
同樣的寸頭，同樣的一臉疲態，同樣的手持紅焰……
“你是誰？！”
王起有點慌神，不敗信念，有潰敗跡象……
“就算殺盡世間一切負你我之人，小魚能活過來嗎？幹爹能活過來嗎？那上千魂斷異鄉的閩p弟兄，能活過來？”
拷問本心，穿透心髒！
王起手一抖，紅焰落地，不惹塵埃，對麵那王起，手中，卻仍是有紅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