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帶著一些—— 小心翼翼的滿足。 而且,他竟然朝著師亦彎了彎唇角。 他們的陛下,從來都是麵無表情的,從來都漠然得好似沒有情感。 可現在,他笑起來的舉動卻格外自然和理所應當。 在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令他們為之震驚的事實。 師亦就是陛下一直以來在尋找的那個人! 在場的人都因為陛下的舉動而陷入了某種震驚,等到他們發現青年轉過身之後,他們才慢半拍地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安德魯,你可知罪?” 皇帝重新恢複成了他們記憶中冷淡的樣子。 “微臣知罪。”安德魯迅速地跪在了地麵上,他的嘴唇翕動了下,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麵色灰白地看著地麵。 “你弄丟了我給你的東西,罪不可赦,又狂妄自大地想要擅自去搜其他貴族的身,罪加一等。從現在開始,安德魯家族所有擁有貴族爵位的人爵位都被剝奪,而且你們家族的人永不再用,財產也需要在今晚前上繳,明天天亮後,我不希望這個世界上還有安德魯這個家族的痕跡。” 樣貌和青年無二的人語氣平淡地說道。 對於這些出身世家的人來講,家族的榮譽是他們的長輩要求他們用生命去守護的東西。 肉眼可見地,安德魯本就虛弱的身體再度微晃了下。 “至於你的女兒。”青年的目光落在了麵色同樣發白的少女身上,“她今天的種種表現都沒有表現出來她身為貴族的修養,看來在當初皇室給她派去的嬤嬤教導她時,她並不怎麽盡心。既然這樣的話,就讓她再進宮學一下吧。”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貴族了,也沒有資格再去學貴族的禮儀,隻配學一下該如何做一個奴婢。”皇帝不帶任何起伏地說道,他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少女變得慘白的臉,“她什麽時候學好怎樣做奴婢,什麽時候再離開皇宮吧。”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空氣安靜得有些嚇人。 安德魯僵硬地道了謝,少女則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但安德魯卻好像看不見她驚恐的眼神一樣,隻是磕磕絆絆地朝著外麵走去。 她的父親救不了她。 因為她是他們全族的罪人。 少女雙手不自覺地捏緊,她一遍聽著陛下繼續用截然不同溫柔的語氣朝著師亦說了一句話,一邊露出來了一個苦笑。 “這裏會變成這樣是我的失職,我明天再給你補一場生日宴會好不好?” 她終於明白原因了。 明明將那個物件視若珍寶的陛下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那個物件,反而是那麽專注地看著師亦。 因為,那個物件隻是一個代替品。 他們的陛下已經找到了他失而複得的真正的珍寶。 80、要不要去 師亦的眼眸微微抬起, 他安靜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青年。 對方的眼睛已經恢複成了剛開始的黑色, 師亦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對方眼眸中的自己,以及沉澱在裏麵無法掩蓋的情感起伏。 師亦微怔了下。 因為曾經隻是一串數據,師亦其實並不懂人類的情感。在他還是npc的時候,他需要做什麽該有什麽反應都是被設定好的, 包括他在麵對不同的情況時應該擁有什麽樣的情感。 自從他的意識誕生後, 他的這種情況便發生了轉變,他不再需要被人告知現在的自己該有什麽情緒,他可以自主地判斷並決定自己現在的情緒是什麽。 雖然已經經曆了兩個世界, 但師亦的這種判斷力還很微弱。 所以,他隻能從別人身上看出來那種很強烈而且很典型的情緒。 眼睫顫了顫,師亦發現他完全沒有辦法讀懂這位陛下的眼神。他隻能感覺出來對方此時的情感很強烈、很複雜、然後這種情感—— 不會傷害到他。 師亦並不明白這位偽裝成皇帝的**oss為什麽幫他說話,就算當初的那個小男孩真的是他,他們真的在過去見了一麵,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隻是見了麵,然後他給了小男孩一個耳釘。 這樣的一次見麵是沒有道理讓這位一心想要毀滅世界的反派來當眾為他撐腰的,他的突然消失也隻會讓這位本來就多疑的反派對他的突然到來產生懷疑。 可青年偏偏就極為不合理地在他的麵前主動暴露並且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隻要是個正常人, 都能猜出來他隱藏瞳孔顏色是另有目的。稍微有點兒常識的,便知道真正的從他父親手中接過位置的陛下不可能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 師亦依舊保持著安靜,他依舊和站在他麵前的陛下對視著。 後者對他的好—— 好像毫無理由。 在被送去改造的這段時間內, 師亦遇到過不少別人突然背離劇情幫他的事情,他們幫他的原因師亦同樣想不通。 明明這件事和之前的那些好像沒有什麽差別,但師亦就是覺得這件事好像不太一樣。 就好像,那些事情隻是他沒有找到原因罷了, 而這件事是真的沒有原因。 “不用了,明天青年大賽的複賽就要開始了。”複賽持續的時間很長,需要一直都待在被全網直播下的特定星球中,自然是不適合再舉辦什麽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