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握瑜知道他不是吸血鬼,可他在飛機上才和蘇懷瑾看了一部e國新出品的電視劇,依舊是三集短小精悍的套路,名字叫《德古拉》,很顯然是講吸血鬼的。但裏麵對於吸血鬼約定俗成的很多設定都有了全新的解釋,切入的角度清奇,充滿了想象力。其中有個設定就讓霍握瑜很向往——當吸血鬼吸了一個人的血之後,他會同時擁有這個人的記憶和某些技能,就像是一場吸收。    那人不是消失了,而是永遠地和這個吸血鬼融為了一體。    鮮血就是生命。    霍握瑜有時候覺得自己確實挺變態的,變態到,他會因為這個“能夠與蘇懷瑾融為一體”的念頭而蠢蠢欲動。    他想和蘇懷瑾融為一體,仿佛他們合該是一個整體。    蘇懷瑾謹慎地挑選了很久,最終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為什麽所有的盒子給我的感覺都差不多重?”    “有一種東西叫配重幣。”霍握瑜積極地為蘇懷解釋。    “嗯?”蘇懷瑾不怎麽玩盲盒,因為沒錢。他隻見馬裏奧買過一些。馬裏奧很迷信讓小玨幫他抽盲盒,因為他覺得小孩子的手氣最好。小玨的運氣也確實不錯,據說小玨為馬裏奧從網上一發入魂地抽中過什麽超級隱藏款,讓馬裏奧開心了好些天。    “盲盒裏的手辦多少都會因為造型問題,而有輕重之分。為了盡可能避免這種問題,不少較輕的盲盒裏都會加配重幣,讓一套盲盒都變得盡可能一樣重。”霍握瑜道。    “但它們是一模一樣重。”蘇懷瑾堅持自己的觀點,“這不是配重幣能夠解決的問題。”    “我讓你選兩個,就證明我不可能像上次一樣,弄一套一模一樣的讓你選啊,”霍握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給自己解釋的飛起,“這樣的套路我隻會玩一次。”    “啊,像上次一樣。”蘇懷瑾一臉“破案了”的表情,看著霍握瑜。    所以,上迴果然是有問題的。    “……”上當了!霍握瑜恨不能當場造個時光機迴到過去,抽死那個得意揚揚的自己,讓你嘴快。    可惜,時光機是沒有的。    蘇懷瑾撇撇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虧我上次還那麽期待抽中你……”    “什麽?”霍握瑜把身子湊近,想要聽清楚蘇懷瑾說的是什麽。他剛剛還沉浸在被抓包的尷尬裏,沒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懷瑾身上,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他準備刨根問底。    “不,什麽都沒有。”蘇懷瑾慌亂閉嘴。他、他確實有件事要和霍握瑜說,但不是現在,不是在一輛行進的車裏,不是什麽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這氣氛太不對勁了。    蘇懷瑾有自己的打算。    為了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蘇懷瑾隨便拿了兩個離自己最近的盲盒:“不挑了,就這兩個吧。”    霍握瑜還想再問。    蘇懷瑾已經低頭拆了起來,仿佛對自己手上的盲盒有了前所未有的專注與好奇。他拆開了第一個盲盒,是一個街道的小場景模型。    說實話,蘇懷瑾之前在樣式圖上看到的時候,就挺好奇這個手辦能對應什麽的。霍握瑜總不能真的送給他一條街道吧,哪怕他答應了,國家也不會答應啊。    “我確實不能送你一條街。”霍握瑜好像會讀心術一般,迴答了蘇懷瑾心裏的疑惑,“我國的所有土地都是國家的,不能私有化。”    “但我可以送你一個名字。”    “什麽?”蘇懷瑾有聽沒有懂。    黑色的轎跑緩緩在街邊停了下來,霍握瑜首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後幾步小跑,繞過來為蘇懷瑾打開了車門,十分地有儀式感。    當蘇懷瑾拿著街景的模型手辦走下來時,就詫異地發現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條街,正與手辦一模一樣。    連路燈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而就在道路的盡頭,有一個全新的、剛剛被豎立起的綠色路牌,上麵寫的街道名叫“循禮路”。“循”是“蘇循”的“循”,“禮”是“周照禮”的“禮”。前者是蘇懷瑾祖父的名字,後者是祖母的名字。    “你……”蘇懷瑾一點點的長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身邊比自己高出去快一個頭的男人。    霍握瑜垂目,帶著夜色般的溫柔:“這條街不能屬於你,但名字可以。”    因為這一片的道路,都是霍氏集團出資翻修的,全部無償,為政府分憂。霍握瑜什麽都沒要,就要了這一小截道路的命名權。    “我做主起了這個名字,你覺得怎麽樣?”    蘇懷瑾能覺得怎麽樣呢?他,已經詞窮了。他沒想到還可以有這樣一種形式,也想不到比這更好、更有意義的紀念。    有錢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    等蘇懷瑾終於想起來要開口,他才想起來:“你看我博客了?”    早些年還短暫地流行過一種東西叫博客,蘇懷瑾也有一個,那是他情感宣泄的渠道之一。沒什麽人知道,它存在的意義,對於蘇懷瑾來說更像是一個隨時可以進行記錄的日記本。當然啦,蘇懷瑾現在肯定已經沒有在寫了,但當年還是寫過一些挺矯情的東西,並保留至今的。    好比,當他差點被父親偷走給弟弟治病的錢時,他就寫過一篇博客。    他當時萬念俱灰,下意識地就往祖父母家的方向走了過去。也不知道就這麽不知疲倦地走了多久,當在某個可以看到蘇家老宅的街道時,他才停下,突然醒悟過來。    他的祖父母已經不在了啊。    那裏已經沒有人可以為他做主了。    那甚至已經不是他的家,不能成為他的避風港了。    在這本應該成為一個人生最絕望的時刻,蘇懷瑾反而因為這份走入穀底的沉重情緒,而重新快速地振作了起來。    因為他意識到,他絕不能讓弟弟感受他在這一刻感受到的,那太苦了。    他沒有了依靠,但他可以成為弟弟的依靠啊。    連蘇懷瑾都不記得自己是在哪個街道悟出來的這些道理。沒想到,霍握瑜這麽鬼才,竟然能找出來。    往事一幕幕從迴憶裏翻湧而出,讓蘇懷瑾深陷其中,說不上來內心的五味陳雜。    霍握瑜遞上了蘇懷瑾選的第二個盲盒,故意用不要臉來分散蘇懷瑾的注意力:“要感謝我,不如兩個拆完一起感謝。”    蘇懷瑾一下子就笑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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