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懷瑾一愣,“怎麽說?” “霍夫人給了他一大筆錢,你還有印象嗎?”霍握瑜給了個提示。 蘇懷瑾點點頭,他當然記得。 霍握瑜笑眯眯地說:“那你有沒有覺得,這筆錢不管是數量啊,還是來的時間,渠道,都和你特別有緣?” “有的有的。”蘇懷瑾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他懂了霍握瑜的意思。蘇遮當年怎麽賣的房,現在就怎麽把房子給他還迴來!對於榨蘇遮的錢,蘇懷瑾那是一點愧疚都不會有的。“我和他的錢可太有緣了。” 不過,怎麽才能讓蘇遮心甘情願地交出他手上的錢呢? 還必須得快一點騙,去晚了,這錢指不定又被蘇遮貢獻給了哪項□□事業。蘇遮手上就存不住錢,不是在賭錢的路上,就是在被追債的路上。 霍握瑜拿出了他早就準備好的u盤,裏麵自然又是一份計劃周詳的ppt,製作者——趙特助,他的風格鮮明,數據詳實,讓蘇懷瑾想不眼熟都不可能。 蘇懷瑾終於忍不住想替趙特助說一句:“讓他好好休個假吧。” 不能可著這麽一個人壓榨啊,太慘了,真的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趙特助再這麽愛崗敬業下去,他最輕的工傷也得是頭禿。 霍握瑜一時得意忘形,泄露了天機:“我早就讓他做好了呀,不是現在才做的。” 蘇懷瑾:“???” 突然地,蘇懷瑾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立刻把手伸向了剩下的十一個盲盒。 霍握瑜眼疾手快,端盒搶了迴來,護食一般如臨大敵:“就,就,一次隻能抽、抽、抽一個,不能多抽!要遵守規則!” 急得霍霸總都結巴了。 蘇懷瑾也沒和霍握瑜多逼逼,直接選擇了攤牌:“我懷疑剩下十一個都是房子。” “怎、怎麽可能呢?”霍握瑜心虛地理直氣壯著,“拆盲盒最大的樂趣,不就是對盒子裏東西的未知嗎?當然,這種刺激,你爹蘇遮不配擁有。但我們正常人還是可以擁有的。你不相信沒關係,等你下次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你肯定能抽到不一樣的。” 霍握瑜這話假得讓蘇懷瑾都不知道該接什麽好了。 但,看到霍握瑜一副炸毛卻仍極力維護的樣子,蘇懷瑾最終還是決定不說了。 在那個夜晚,蘇懷瑾突然很矯情地發了一條很長很長的朋友圈,是他曾經最不屑的標準雞湯模式。 【這個跨年夜教會了我很多。 好比,春節真正的意義,從來不是強行和你不喜歡的人團圓,坐在一起尷笑;而是和讓你舒心的人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人多不一定熱鬧,人少也不一定不快樂。 也好比,我曾經以為蘇家的老宅對於我來說是如此重要,但……】 在霍握瑜煞費苦心的一係列精心準備麵前,那棟承載著蘇懷瑾整個童年的房子,都好像有些失色了。過去不是不重要,而是蘇懷瑾逐漸意識到,他更應該把握的是當下,是眼前這個願意費盡所有心思,隻為照顧他脆弱自尊的人。 三生有幸,能夠遇到你。 *** 初一,洋洋灑灑的一場大雪,讓整個世界都變了模樣,銀裝素裹,千裏冰封。 蘇懷瑾正在和蘇玨小朋友視頻,a國那邊才剛剛過三十的晚上,蘇玨小朋友的年紀還不足以理解時差,哪怕老管家已經和他講過了,他也是似懂非懂。 “哥哥,春節快樂!”蘇玨永遠是這麽精神又活潑。 “你也新年快樂呀。” “哥夫呢?”蘇玨在老管家略帶私心的教育下,終於完完全全地接受了霍握瑜這個哥夫的存在。以前他和蘇懷瑾視頻,頂多會問問馬裏奧,但是現在和蘇懷瑾說完話,蘇玨就一定要問問霍握瑜。 霍握瑜正在給蘇懷瑾準備早餐,穿著廚房圍裙,拿著煎雞蛋的鏟子,“不遠萬裏”來和他弟弟打招唿:“哇,小玨小朋友,你又變好看了哦。” “嘿嘿。”蘇玨最近沉迷當一個美男子,全然不顧自己吃的都快沒有腰身的現實,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誇他好看,“哥夫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這話很顯然也是老管家教的。 “有的有的,給你包個大紅包。”霍握瑜早就準備好了給蘇玨的紅包,“但是沒有辦法當麵給你,讓你哥哥給你存起來,好不好?” “好!”蘇玨特別幹脆的點頭,他現在還處在根本沒有意識到,被大人存起來的紅包就再也不屬於他的好騙年紀。 讓蘇懷瑾和霍握瑜忍俊不禁。 打完視頻,吃完早餐,蘇懷瑾和霍握瑜就終於一起迴到了霍家。在車緩慢駛入別墅的山道時,他們不約而同地長歎了一口氣,視那個家為龍潭虎穴,可必須闖上一闖。 蘇懷瑾和霍握瑜下車時,正看到分家的小輩們,歡天喜地地在庭院裏堆著雪人,初一才換上的新衣已經濕了一片,但小孩子才不在乎這些。唯有穿著小羊皮底的鞋,因為料子軟得一塌糊塗不能沾水的大人,才會小心翼翼地站在門邊。 一見到霍握瑜的車迴來,大人們立刻揚起了十分敬業又熱情的笑臉。但他們還是敵不過蘇遮的狗腿程度,被蘇遮一馬當先的搶在了前麵:“兒婿,兒子,你們迴來啦?吃早飯了嗎?” 好像他真的有多關心霍握瑜和蘇懷瑾夫夫似的。 在別墅這邊沒坐一會兒,蘇懷瑾就迎來了一串的拜年砸臉。他昨晚在夢中被霍握瑜強迫練了一晚上的假笑,也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當一個大家族的主母真的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霍家分家的人,霍家世世代代的姻親,生意場上的朋友、競爭對手,不同學生階段的同窗、摯友……甚至還包括一些和霍握瑜根本沒什麽關係,卻強行想要認識霍握瑜的人。 林林總總,絡繹不絕。 大人們還可以拒絕、敷衍,但幾乎每個拜年的大人都帶了穿著喜慶的孩子,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這些軟乎乎的小朋友。 蘇懷瑾作為主母,自然是要給壓歲錢的,紅包是霍家早就準備好的。看見一個小朋友,就給上一個大紅包,厚度由蘇懷瑾把握,他身後甚至站了一個專門為他拿紅包的人,會根據蘇懷瑾的意思拿出對應的紅包,交到小朋友的手上。 霍夫人身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人,隻不過比起往年,這一迴她肉疼得要死,因為這筆錢是她出的。 蘇懷瑾和霍握瑜沒有孩子,蘇懷瑾本來還覺得這個年,霍家注定要過成一個“虧本買賣”了。但他卻忘了,隻要對方想送錢,總是能找到理由。 哪怕蘇玨並沒有在蘇懷瑾身邊,蘇懷瑾也並沒有刻意對來拜年的人提起他有一個生病的弟弟,但還是有大把大把早就提前摸清楚情況的人,見了蘇懷瑾之後,就強行要給“咱們弟弟一個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