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對秦舟的感情是很複雜的,自然,她很肯定自己沒有被秦舟掰彎,她也相信了秦舟對她是有那種意思的。


    她對秦舟,或許可以用她在現代聽過的一句歌詞來,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倒不是說因為秦舟為她做了那麽多,而是她真覺得秦舟的性情和做事方式,很讓她欣賞。


    她很少這樣去欣賞一個人。


    “這麽大的雨,秦舟能來嗎?”寂寂了一會兒,子安問道。


    慕容桀想起昨晚逃出去之後,就已經開始下大雨了,如果秦舟的船下來了,就算暴風雨,也隻能冒雨前行,然後加速趕到這裏上岸避雨。


    隻是,會不會有些什麽意外耽擱了,就不好說了。


    隻要不出任何意外,以秦舟的行軍速度,會按時抵達的。


    “或許會稍稍延遲一下。”慕容桀道。


    他撐著起身,走到門外看了一下,雨勢還是很大,但是天色已經有些發白,應該馬上就要天亮了。


    這雨下得這麽大,慕容桀暗暗皺起了眉頭,秦舟怕是未必能來。


    若秦舟不能來,這小鎮就那麽點大,老定會找到。


    自己受傷了,子安又不懂得武功,隻靠刀疤索也總有顧不到的時候。


    “秦舟應該是來不了。”子安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道。


    慕容桀安慰道:“別擔心,秦舟習慣了行軍,水路行不到,還能走陸路來,隻是稍稍延遲一下。”


    子安不知道陸路怎麽走,但是,水路是直下的,陸路卻要攀山越嶺,就算來到,也不可能一天半天來到。


    “走陸路,有多遠?”


    慕容桀算了一下,“若不是這樣的大雨,一兩天可到。”


    “若這樣的大雨,幾乎不辨道路,怕也要三四天吧?”


    慕容桀沒做聲,便等同是默認了。


    秦舟必定是在水路上行走的,但是遇到暴風雨,也會上岸避風,改走陸路的話,得攀過幾座大山,還有好長的路程,這樣的電閃雷鳴暴雨狂注的天氣,三四天確實是保守估計了。


    子安扶著他走迴去,再度為他檢查傷口。


    傷口很大,很深,也失了很多血,但是竟然能不發炎,又退燒,真是奇跡啊。


    子安在龍王廟裏轉了一下,發現還有個後堂。


    她進去看了看,然後出來驚喜地道:“這龍王廟也真是奇怪,門口竟然長得這麽大藥材,而且,似乎除了藥材,其他的草都不長,而且,後麵還有個小廚房,仿佛素日有人在這裏住似的。”


    而且竟發現後麵有個小廚房,堆放著很多幹柴,都是劈好了的,擺放整齊,而且,鍋碗瓢盆一應俱全,米缸裏還有米。


    “興許往日有人在守廟。”慕容桀覺得沒什麽奇怪的,香火鼎盛的廟,一般都會有人守著,隻是或許大暴雨來臨,守護的人便先行迴家了。


    “我先出去采藥,你在這裏等我。”


    子安從龍王像後麵取了一件蓑衣,慕容桀一手接過來,“雨這麽大,你不要去,我去。”


    “你怎麽知道要什麽藥?不礙事,就兩步路,你在門口看著我就是。”


    子安說完,拿了蓑衣穿在身上便出去了。


    采藥迴來之後,用米缸裏的米熬了點粥,然後再用水泡著藥等吃了粥再煎藥。


    吃了粥,又喝了藥,子安走到門口,發現天色還是像之前看的那樣,沒有亮起來,雨勢也沒有減弱。


    這一次便是子安也看出不妥來了,“這雨似乎和昨晚沒有變化,就是天色微微亮了點,隻是,一個時辰前就是這樣了。”


    慕容桀拖著身子起來,見外麵確實如方才一樣嗎,也暗暗生疑,覺得時間似乎是靜止了一般。


    “這或許是好事,至少,這樣的大雨,無人能找到這裏來。”慕容桀道。


    子安笑了,點頭道:“沒做,確實,上天都在幫我們。”


    子安坐迴去,繼續生了火堆,兩人坐在火堆前取暖。


    天氣其實也不算冷,但是因為下雨,加上兩人都曾淋濕過,寒氣積聚,便覺得寒冷,尤其慕容桀傷勢重,若一味冷著不好,才生了個火堆。


    慕容桀雙臂都有傷,卻還是堅持要圈著她,子安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老祖宗迴來了。”子安微微抬了一下頭,“京中一切,都不必擔心的。”


    慕容桀的手收緊了一些,“嗯!”


    他看著火堆,心裏也像是被火烤著般難受,這一切,是真不該發生的,他才剛狠下心腸,卻沒想到,人家比他還要快一步。


    有些決定,他是應該早一點做。


    如果這一次子安出了什麽事,他就算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這麽多次的教訓,為什麽他總心存希望?


    夫妻同心,子安知他心底難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和老七不一樣,她的那些所謂親人,都不是真正的親人,如果真的是生身父親,她當初也未必能對夏槐鈞這樣狠。


    “對了,我見過孫芳兒,現在霖霖和老王爺在為她解蠱毒,等她好了,就能解了同命蠱。”


    “好。”慕容桀又隻是應了一聲,然後無話。


    如此過了幾個時辰,雨勢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


    而且,天色始終沒有亮透,相反,越發的沉暗了,似乎又開始進入夜晚。


    兩千北漠兵馬,進入青州,且迅速以攝政王的名譽控製了青州衙門,且開始了全城搜查。


    兩天兩夜的暴雨停歇之後,青州似乎煥然一新,天空是潔淨得近乎透明,連一絲雲都沒有。


    傍晚,阿景快步進入衙門。


    “郡王,已經打聽到,有疑似南懷王的人曾下榻過西賢客棧,其中一人,像是王妃,昨晚打鬥了一場,有人救走了王妃,根據客棧的人形容,應該是王爺。”


    “碼頭那邊問過沒有?南懷王可曾離開?”秦舟一身青色錦袍,做男兒打扮,麵容冷峻。


    “迴郡王,已經問過,今天從青州碼頭離開的隻有幾個商人。”


    “如此說來,人還在青州。”秦舟沉吟片刻,看向旁邊那嚇得瑟瑟發抖的青州知府一眼,“大人,你派幾個人,帶著本郡的兵馬全城搜查,但凡發現有可疑的人,一律先行扣下,若有武林人士阻撓,立刻迴來稟報本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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