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知道今晚是該坦白一切的,如今局勢不明,他們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


    讓他知道,至少自己也不再沒隱瞞他的地方。


    “我原名也叫夏子安,我不是大周人士,或者說,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所處的時代,距離現在大概起碼也有幾百年至上千年……”她是真不知道這個朝代對應自己的曆史,是屬於哪個朝代,看文明的進展可做推斷是唐宋年間。


    慕容桀被這故事的開場白弄得有些懵了,衝口而出一句刀老大的家鄉話,“你說啥子?啥?”


    “稍安勿躁,你慢慢聽就明白了,我在我所處的年代的職業是一名特工軍醫,我所在的特工組是我國對敵特工組,接受機密任務,所以有特派的軍醫,我就是特工組的特派軍醫,一個角色頂兩個用處,偶爾是軍醫偶爾也是特工,我也需要出任務。我是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被我的領導……就是我的上級出賣,我被槍殺……槍是一種武器,不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那種長槍紅纓槍,哎,不糾結這個,反正我在我所處的年代是死了,然後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你們這個時代的夏子安,我醒來的時候,剛好慕容橋和陳玲瓏母女在對我逼婚,要我嫁給梁王,當時我的身體受了很重的傷,無法反抗,隻能是先答應,之後,便有了你所知道的一切。”


    慕容桀伸手摸了她的額頭一下,有些緊張,“媳婦,你沒事吧?”


    “你覺得我胡說?”子安就知道他不會相信的,這麽荒誕的事情,誰相信誰傻逼。


    “你是糊弄本王還是胡說?”慕容桀反問。


    子安哭笑不得,“我說的都是真的。”


    “算了,你不想說便罷,本王也不該勉強你,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本王也有。”慕容桀淡淡地道。


    子安聽了這話,頭發都豎起來了,“我難得鼓起勇氣跟你說我的事情,你竟然還不相信?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對,你剛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有?你的秘密是什麽?”


    慕容桀慢吞吞地道:“你管我?還是想想你的故事怎麽編吧,可別再說什麽鬼魂附身之類的了,說出去人家會當你是瘋子。”


    “算了,跟你說真話你還不相信,不說了。”子安顯得挫敗無比,本來以為他多少會信一部分的,沒想到全盤否定還當她是瘋子。


    她站起來,“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讓人給你做點宵夜,吃了趕忙洗澡睡覺。”


    慕容桀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卻緩緩地皺了起來。


    雖然子安說的很荒誕,但是他相信。


    就是因為相信才擔心,如果她的身份讓其他人知道了,必定會大做文章,這鬼魅之事,是皇上最為忌諱的。


    就算撇除皇上,其他大臣呢?南懷王等人就不會揪住這點構陷罪名嗎?


    所以,他要杜絕她說出去的可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她的身份,遲早會被人追究起來的,因為,她前後性子相差太大,現在無人拿她做文章,可他走了之後呢?所有的劍都會對準她的。


    子安並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所以,她在做夜宵的時候,想了一下,迴來之後跟他說:“其實我剛才都是騙你的,我隻是不想承認我是夏槐鈞的女兒,但是出身這個事情,沒辦法改變,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慕容桀笑道:“本王就知道是這樣。”


    他吃了兩碗粥,吃了兩個饅頭,也沒什麽菜了,都是晚上吃剩下的,長生宮中有自己的小廚房,就不必勞煩禦廚那邊。


    子安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知道他最近遭罪了,紅了眼圈為他倒了一杯酒,“喝一口吧,喝了好睡覺。”


    慕容桀奇異地看著她,“罕見啊,竟然親自給本王倒酒?你不是反對本王喝酒嗎?”


    “總比你喝醋好,傷胃。”子安現在還不明白他為什麽老拿著醋喝,偶爾還強迫她喝。


    “喝醋就是本王的小秘密,不告訴你。”慕容桀得意地道。


    “行,你愛說不說。”她起身,想為他準備洗澡水。


    慕容桀拖住她的手,“子安,我有話跟你說。”


    子安見他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不由得緊張了,“什麽事啊?”


    慕容桀看著她,“本王有意領兵出征。”


    子安臉色陡變,“你要掛帥出征?不是說讓侯爺領兵嗎?”


    “不,本王率領部隊迎擊北漠大軍,蕭侯爺則抵禦鮮卑。”


    子安心中一緊,“確定鮮卑和北漠勾結了?”


    “今日得到消息,已經確認無誤。”


    子安頓時心亂如麻,他要出征了?可戰場兇險,誰能確保一定能活命迴來?


    “但是,你出征了,朝政之事怎麽辦?你可是攝政王啊!”


    “本王已經見過皇上,皇上同意,暫時由梁王與二哥攝政。”


    “你都決定好了?”子安心裏有些生氣,他就不能先迴來商量商量嗎?這便是迴來通知一聲的意思嗎?


    “怎麽會決定好?這不是迴來問你的意思嗎?你若不同意,我馬上去跟皇上說,讓他自己出征。”慕容桀義正辭嚴地道。


    子安橫了他一眼,“你是決定好了,你是迴來通知我一聲,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你都會去的,是嗎?”


    難怪他會頭痛,難怪他迴來就歎氣,難怪說要知道她的事情,原來,他竟然是要帶兵打仗。


    慕容桀聽她這樣說,也不再嬉鬧,正色地道:“我大周同時對陣北漠和鮮卑,兵力顯然是不足夠的,唯一的辦法,便是鼓舞軍中士氣,若皇上沒病,這一次必定是他禦駕親征,天子之師,才是所向披靡的,你剛才杜撰你是軍醫什麽的,也是在軍中混過的人,應該明白本王說的。”


    子安聽到這句話,便知道再沒辦法阻止他了,而且,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本來就是個戰將,他是屬於戰場的,身陷在各種政事困擾和陰謀算計中,他厭煩至極,還不如出去打一仗。


    她道:“既然你決定了,我雖不想你去,卻也隻能支持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你是怎麽去的,便怎麽迴來,缺胳膊少腿哪怕是損了一根毫毛,我都不收貨。”


    慕容桀一把抱住她,“子安,我保證,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凱旋歸朝。”


    子安把頭伏在他的胸前,鼻頭酸楚,她的男人要出征了,像古詩裏說的那樣,以後她隻能望著城門等候,等待他歸來。


    戰爭,野心,害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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