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迅速抬頭,麵容怒駭,“你撒謊,本宮去過梁王府,他的情況已經穩定。”


    太傅冷冷地道:“是暫時穩定,但是,能不能活下去,還得看後續。”


    皇後搖頭,“父親何必這樣詛咒他?他也是你的外孫。”


    太傅厲聲道:“為父沒有詛咒他,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出宮去看,他是我的外孫沒錯,但是他胳膊外拐,就算他被封為太子,也隻會親近慕容桀,此等反骨忤逆之徒,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坐上太子之位的。”


    皇後慘然一笑,“是嗎?他縱然親近慕容桀,可本宮還是他的母後,你還是他的外公,隻要你一心一意地輔助他,他不會對你怎麽樣。”


    太子止住了哭泣,不高興地道:“母後的意思是說,兒臣被廢掉,冊立梁王那廢人做太子你才高興?如果母後真這麽想,在議事廳便可提出來,也不必替兒臣頂罪害得你丟了皇後的位分。”


    皇後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太子,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太子怔了一下,見她一臉的怪氣,心裏頭也有些厭惡了,橫豎如今太子之位已經保住,他也沒什麽顧忌,“是不是真心話又怎麽樣呢?反正你現在心裏隻有那廢人,真怕他死了的話,去他床前守著吧。”


    皇後盯著他,“他是你的皇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不也跟母後學的嗎?本宮是太子,他就該事事相讓,母後若不是偏心他,本宮也不至於會針對他。”太子冷道。


    皇後緩緩地起身,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柔聲道:“母後錯了,傷口還痛嗎?”


    太子見她忽然改變了態度,很是滿意,他道:“當然疼,雖然說隻是輕傷,但是好歹刺了三十幾刀,本宮不會放過那廢人的,就算他能活下去,本宮也要他生不如死。”


    皇後點點頭,“嗯,好。”


    她眼底倏然閃過一抹冷狠,揚起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打在太子的臉上,打得太子跌倒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皇後便又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這一腳也是十分的狠,踹得太子眼冒金星。


    他迴過神來,怒道:“你瘋了?”


    皇後整了一下發髻,收斂了方才的兇狠,坐迴椅子上,沒理會太子,而是看著太傅,聲音冰冷地道:“帶他走,最好讓他收斂一點,否則,本宮會殺了他。”


    太傅搖搖頭,失望地道:“這點挫折你都受不住,日後如何能成大事?”


    “滾!”皇後眼底迸發出恨意,咬牙切齒地從唇間碾出一個字。


    太傅隻得扶起太子,恨鐵不成鋼地道:“好,既然如此,梁嬪好自為之吧。”


    皇後冷冷地道:“太傅,半年之內,本宮要從梁嬪的位子重迴皇後的位子,若你做不到,本宮就抱著梁家一起死。”


    太傅一怔,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你什麽意思?”


    “本宮幫了梁家這麽多年,梁家因為本宮這個皇後成就了今天的勢力,是時候本宮問梁家要迴一點利息了。”皇後麵無表情地道。


    “你真的瘋了嗎?”梁太傅勃然大怒。


    皇後陰毒地笑了起來,“是瘋了,所以,太傅不要惹一個瘋女人,尤其,梁家這些年做過的事情,本宮都一清二楚,太傅想要什麽,本宮也清楚,去吧,本宮雖然不是皇後,卻仍舊是太子和梁王的生母,你動不了本宮,但是本宮卻可以把梁家拖入地獄。”


    太傅意識到她是認真的,他盯著皇後,眼底神色幾番變幻,最終,他軟了下來,“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便傷感情了,放心,父親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皇後也定定地看著他,“好,那女兒便等著父親。”


    太傅扶著廢材太子轉身離去,兩人走後,宮女進殿,正想說話,皇後忽然發瘋狂怒,“滾出去!”


    宮女嚇了一跳,急忙退出去把殿門關上。


    殿外,幾名宮女太監都聽到皇後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子安他們在梁王府等著慕容桀迴來,宮中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皇太後下旨廢後,消息是宋瑞陽和懿兒迴來說的。


    這個消息自然也是振奮人心的,至少,為梁王出了一口氣。


    但是,大家也確實高興不起來,因為血羚羊角已經沒了。


    而且,梁王雖說退熱了,但是還沒度過危險期,大家還是提心吊膽,就唯恐出點狀況。


    懿兒迴來之後便進去陪著了,她眉飛色舞地告訴梁王,她看見皇太後了。


    梁王已經醒過來,就是神智有些不清,但是他喜歡聽懿兒說話,也喜歡看著她,所以一直撐著精神和她說話。


    流月坐在廊前,聽子安和陳柳柳說話,聽到血羚羊角的時候,她耷拉著腦袋,很是懊惱,如果她早把血羚羊角給了子安的話,也不至於會累了大長公主一條命。


    宋瑞陽坐在她的身邊,“想什麽?”


    “想著被偷了的血羚羊角。”流月怏怏地說。


    “也拿不迴來,多想無益。”宋瑞陽安慰道。


    流月側頭看他,“我之前不知道這個東西如此矜貴,否則就不偷你的了。”


    “你為什麽要偷?”宋瑞陽很是奇怪,當時她“正事”辦完之後,就偷了血羚羊角走。


    “因為看起來不值錢,我就想隨便帶點東西走,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


    “留什麽念想啊?你還會念想?念想你就不跑了啊。”宋瑞陽眸色生動。


    流月鬱悶地道:“那時候是這樣想的,誰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想呢?”


    她看過去,見子安和柳柳都一臉的頹然,她輕輕歎氣,“如果當初我不是輸了另外一隻,那就算被偷了一隻還有一隻啊,都怪我好賭。”


    宋瑞陽猛地扶住她的肩膀,“你被偷的是一隻?”


    “是啊,另外一隻去年輸掉了。”流月說。


    子安和柳柳聽得這話,連忙走過去,“輸給誰了?”


    “中生堂的大夫啊,我欠他十兩銀子,便用一隻血羚羊角抵債了。”


    “你這二百五,”子安忍不住怒斥,“你知道血羚羊角多值錢嗎?十兩銀子你就賣了?”


    “我現在知道了,皇榜說值千兩黃金。”流月鬱悶地道,她真是賣虧了,但是誰讓她輸銀子了呢?


    “蘇青!”子安扯開嗓子喊道。


    “在!”蘇青急忙跑過來,手裏拿著一把藥,“怎麽了?”


    “你趕緊去一趟中生堂,找一位……”子安看著流月,“叫什麽大夫啊?”


    “袁國柱!”流月連忙說,“但是你不用找,這個中生堂沒開了,袁大夫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如果他在京城,看到皇榜,還不巴巴地拿著血羚羊角來換嗎?”


    子安看著蘇青,“用盡所有可以用的辦法,都要把這個袁國柱找到。”


    “必須啊!”蘇青丟了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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