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子安和懿兒母親也分別得到了乞丐的消息。


    子安帶著人去到寺廟山下的時候,便見到懿兒母親,她手裏牽著一條……看似是狗,但顯然不是,仔細看真一點,是狼。


    她的腳步很快,一點都不像在公主府時的恣悠淡定。


    子安帶著刀老大跟上,懿兒母親迴頭瞧了一眼,也不詫異,隻是淡淡地道:“王妃也來了?”


    “是的。”子安走上去,隻見她牽著的狼忽然便騰起前腿,兇狠地想要撲子安,懿兒母親厲喝一聲,“退下,沒點眼見力,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


    那狼被懿兒母親一嗬斥,頓時便退下匍匐在腳邊,十分乖巧。


    子安好奇地看著她,總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不禁問道:“不知道怎麽稱唿您呢?”


    “流月。”懿兒母親道。


    子安看著她,有些驚愕,“流月?你是流月?”


    懿兒母親靜靜地看著她,“是六月,不是流月。”


    子安想起懿兒說她的母親有血羚羊角,難不成真的是偷走血羚羊角的鹽幫幫助流月?


    子安心裏一陣狂喜,如果是的話,真是太好了,壯壯有救了。


    但是,她不動聲色,道:“走吧!”


    一行人上山,流月和子安健步如飛,這等山路,對她們來說簡直等閑。


    來到寺廟門口,有小沙彌在外麵掃著落葉,見有人來,他神情有些驚慌,“你們是誰?這裏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刀老大上前道:“大膽,攝政王妃來到,還不趕緊恭迎進去?”


    沙彌聽了刀老大的話,再看看子安身後的幾名暗衛,穿著都是一樣的,看來應該是宮裏的人。


    “這……”小沙彌指著流月帶的狼,有些驚嚇,“狼可不能進去。”


    “這是狗!”流月說。


    小沙彌沒什麽見識,卻也知道這條不是狗,連忙擺手,“是狗也不能進去,免得驚擾了貴客。”


    子安隻道他說的貴客是太子,沒想到宜妃也在此。


    子安淡淡地道:“本妃要進去,她是本妃的朋友,也要進去,你想要阻攔嗎?”


    小沙彌怔了一下,雖說攝政王妃不比宜妃,可真要論起來,如今掌權的可是攝政王。


    權衡再三,他退後了,“王妃請!”


    流月牽著狼進去,進去之後便放手,狼撒腿就跑,流月緊追,子安也追了上去。


    狼一直跑向柴房,遠遠便聽到了懿兒的唿救聲。


    流月臉色一寒,衝上去一腳踹開柴房的門,隻見懿兒已經被一名爪牙撲在了地上,衣衫破損,一臉的狼狽。


    在旁邊看著的爪牙見有人進來,一拳便打過去,卻被狼咬住大腿,生生地拽下一塊肉。


    六月飛撲過去,一手揪住那撲在懿兒身上的爪牙,子安還沒看清楚,便聽得“哢嚓”一聲響,那爪牙軟軟地癱在地上,脖子被扭斷,人也斷氣了。


    子安扶起懿兒,拉好她的衣衫,懿兒哭著躲在子安的懷裏,“這些人怎麽那麽壞?”


    流月解決了那爪牙,冷冷地看著懿兒,“跟你說過多少次?不可私自出門,你還不信。”


    懿兒委屈地道:“我不知道他們是壞人,他說他是大頭哥哥的弟弟。”


    “那狗雜碎太子呢?”流月也沒安慰她,隻直接問道。


    “不知道,他說把我賞給這兩個人。”懿兒抹了一把眼淚,圓乎乎的臉還掛著淚珠,叫子安也不禁心生憐憫。


    “四眼,退開!”流月對著那狼嗬斥一聲,然後蹲下一把拉起已經半死不活的爪牙,“你們太子呢?”


    那爪牙疼得是呲牙咧齒,“和宜妃娘娘在廂房裏。”


    流月站起來,背對著子安,“王妃,這次不勞您了,您幫我看著這個蠢貨。”


    子安知道她要單獨收拾太子,而且聽到爪牙說宜妃也在,那她是真的不適宜出麵,不想看辣眼睛的那一幕。


    “好!”子安道。


    流月帶著四眼狼走出去,叫人覺得無比的帥氣。


    子安脫下自己的外裳給懿兒穿好,輕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他們打了我一頓,還脫我衣裳,不知道想幹什麽。”懿兒說。


    子安不禁詫異,這懿兒是單純過頭還是被保護過度啊?怎麽連這些都不知道?


    難怪,流月叫她蠢貨。


    她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靈光,然後篤定地對懿兒道:“他們是要汙辱你,知道嗎?若梁王殿下問你,你就告訴他,你被太子的人汙辱了。”


    懿兒看著她,“梁王就是大頭哥哥?”


    “是的,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嗎?”子安問道。


    懿兒有些傷心,“他說他家裏是做生意的,那他是騙我了?”


    “傻姑娘,世間是充斥著謊言的,但是有些是善意的謊言,他對你說的都是善意的,本意不是想傷害你。”子安道。


    子安心裏暗暗稱奇,這個流月看起來那麽流弊,但是為什麽教出的女兒不懂得功夫也不懂得處世?單純得跟一張白紙似的。


    子安讓她坐下來,為她把脈看看有無內傷。


    她的臉色慢慢地沉重起來,看著她,這才明白,為什麽她看起來什麽都不懂,應該是被保護過度的。


    “我沒事!”懿兒收迴手,見子安神色凝重,便笑著安慰。


    子安看著她,她自己應該是知道的,這姑娘真樂觀可愛。


    她都有點內疚,剛才叫她跟梁王說的那些話。


    但是,內疚隻是暫時的,她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走,我們出門口等你阿娘。”


    “好!”懿兒乖巧地跟著她出去,見刀老大在身後處理屍體,便又迴頭叮囑了一句,“這位小哥哥,屍體你拖出去,外麵有野狗,給野狗吃了填肚子,別浪費了。”


    子安腳下一滑,差點滾下石階。


    她讓暗衛帶著懿兒,自己則去找流月,她可以不出麵,但是一定要看熱鬧。


    流月帶著四眼,一間間廂房地找,終於,看到有侍衛和宮女駐守門口的一家廂房。


    在侍衛和宮女沒見到她之前,她閃到了一邊,然後從左側的窗口跳了進去,她進去之後,四眼也跟著跳進去。


    床上的人正在顛鸞倒鳳,哪裏聽到有人進來?


    流月緩緩地坐好,拿出一把匕首再拿出一塊小小的磨刀石,慢慢地磨起匕首來。


    不堪入耳的聲音充斥著,她仿若不聞,就那樣靜靜地磨著刀。


    子安就在房頂上,掀開一塊瓦片,看著底下的一切。


    陽光透下去,照射在匕首上,發出奪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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