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濤,我真懷疑你腦袋裏裝的是不是大便,居然會信特效藥?你覺得那玩意真的存在麽?”


    劉大寶不確定昨夜的事是不是尤凱做的,但是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李洪濤被騙了。


    新牛場的牛瘟才過去沒三天,就弄出了特效藥,這說不過去吧。


    最主要的事他從胡子獸醫了解到的情況是整個龍江省可都爆發了這次的牛瘟,要真有特效藥,隻怕音訊早就傳開了,就算吳獸醫都該知道了。


    “我信不信,關你屁事。”李洪濤雖然懼怕劉大寶,可受到了侮辱他還是要還嘴,叫囂道:“劉大寶,隻許你有特效藥,就不許我們有麽,你是不是怕我牛場擴大搶了你的風頭。”


    “搶我風頭?”劉大寶戲謔地一笑,怎麽這貨這會還在這想著這件事。


    劉大寶有些同情李洪濤了,腦殘不是病,發做起來很要命啊。


    李洪濤為了一口氣,次次針對自己不成,這次還糟了大難,被自己的好兄弟出賣了。


    “李洪濤,你不覺得尤凱說的處處都有漏洞麽。如果有特效藥,那個專家為什麽不帶來一些,就算專家再有本事能確認病情,也得用藥試驗一下才知道有沒有用吧。”劉大寶鬆開了自己的拳頭,解釋道:“還有,就算去銀行還貸款,你不也應該去麽。我記得,你好像是新牛場的法人吧。”


    聽著劉大寶的話,李洪濤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他最開始被尤凱的話撩起了怒火,當時到是沒有考慮這麽多。


    “劉大寶,你想說明什麽,凱哥在銀行裏有人,這事還需要我本人去?”李洪濤心裏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相信劉大寶說的,臉上皮膚的抖動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有人?有誰啊?我要是沒猜錯你們辦貸款的銀行應該就是華夏銀行吧,給你們辦理應該就是鳳凰縣最大的支行。”劉大寶拍了拍李洪濤的肩膀,說:“他的人姓趙,而這個人似乎去別的地方躲起來了。”


    劉大寶的最後一句話徹底地摧毀了李洪濤的心念,他心裏咯噔一下。


    對啊,自己怎麽沒想到呢。


    老趙跑路的事可是尤凱親自和他說的,而且尤凱還當著自己的麵打電話讓老趙多躲幾天,難道尤凱還有其他的人脈麽?


    此刻李洪濤細想起之前的細節,無數的漏洞湧上了自己的心頭,尤凱請來的專家,讓自己籌款的事,還有擴建場子,這一切似乎隻是一個局。


    莫名地,李洪濤想起了尤凱當時讓自己明哲保身與吳獸醫斷絕關係的事,那尤凱會不會做同樣的事呢。


    “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李洪濤依舊做著最後的掙紮,他無法接受這個局麵。


    “不信,你可以給尤凱打個電話,看他怎麽說。”劉大寶踢了踢李洪濤放在炕沿邊的手機。


    李洪濤顫抖的雙手拿起手機,趕緊撥通了電話號碼,他需要聽到尤凱和自己親自說這件事,不然他的心已經無法承受劉大寶的猜測了。


    手機撥了過去,很快傳來一陣迴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李洪濤的汗順著額頭流淌下來,他渾身發冷,又一次撥了過去,得到的響應是一樣的,他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隨時都可能倒下。


    “用我的試試?”劉大寶同情地搖搖頭,將手機遞了過去。


    李洪濤也不客氣,立刻拿過來撥打了一個號碼。


    “您撥打的用戶已……”


    熟悉的溫柔聲音,熟悉的規格迴應,李洪濤腦袋一黑,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地摔在炕上。


    李洪濤並沒有昏倒,隻是一時氣血不順,腦供血不足,他很快緩和了過來。


    李洪濤知道尤凱有隨身攜帶充電寶的習慣,而且他是開車走的,車上也能充電,手機怎麽會關機。


    眼前的事實告訴已經告訴了李洪濤,劉大寶所說的是真是假,不容他再有一星半點的懷疑。


    李洪濤知道自己完了,徹底的完了,他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


    為了牛場,李洪濤家已經拿出了這些年積累的所有財富了,所有的一切都壓在牛場之上。


    可現在的牛場還有用麽,一多半的牛都得了牛瘟,沒有特效藥,全得也是遲早的事,這牛場還有何用。


    若是尤凱欺騙了他,銀行的一百萬貸款勢必是沒有還的,那自己現在仍舊背著一百萬的債務。


    除去這些,還有為了湊夠五十萬從村裏人借下的二十幾萬,也就是一百二十幾萬的債務。


    天啊,我都做了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李洪濤想不通怎麽就變成這樣了,自己最親密的老戰友尤凱怎麽會騙自己。


    最可恨的事,李洪濤隻有尤凱的電話,連他家的住址都不知道,想報警就無法查起。


    正如尤凱說的,大河鎮這小地方,警察哪管這閑事啊,就算想管也整不明白啊。


    去鳳凰縣報警?別逗了,你沒人脈,誰給你調查這麽複雜的事。


    警察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查查附近哪有賭博的,掃掃黃啥的,風險小辦案時間段不說,還能弄一筆錢,收益也是十分可觀的。


    看著李洪濤陷入絕望的臉和發抖的身體,劉大寶心裏頭閃過一絲憐憫來。


    要是李洪濤當初聽他的乖乖交出五十萬,或者沒有貪這五十萬,更沒有與自己作對,劉大寶早就幫他搞定了牛場的瘟疫,哪會有後麵的事。


    這就是不義之財不可取,一步錯,步步錯啊。


    “李洪濤,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吧。”劉大寶拿起自己的手機,不禁歎息一口,好好的一個有誌青年就這麽廢了。


    李洪濤沒說話,他的表情已經迴答了劉大寶。


    劉大寶向著窗外望了望規模宏大的牛場,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這場子時的場景。


    當時他的豬場還隻是小邱墳一塊,可沒有野物廠,他多羨慕李洪濤能整這麽大的一個場子啊。


    “李洪濤,要不,我幫幫你吧。”劉大寶蹲了下來,一雙眼淡然地看著李洪濤說:“我幫你把銀行的貸款還了,幫你把牛場的瘟疫治好了,怎麽樣。”


    “你幫我?”李洪濤不可思議地叫了出來。


    劉大寶點了點頭,說:“嗯,我幫你,不過我可不白幫,我有兩個條件。第一,銀行貸款我還,這牛場和奶站以後得歸我。第二,尤凱手裏的錢也得歸我,這是你欠我的。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把你從村裏借的二十萬給你。”


    “劉大寶,你好……”


    “嗬嗬,好狠是麽?”李洪濤想說‘好狠’,卻被劉大寶的冷笑懟了迴去,隻聽他道:“李洪濤,你可想清楚,沒有我,你這牛場可就一文不值了。那樣一來,你就算把廠子賣了,把奶站賣了,恐怕也不夠還銀行貸款和村裏人的錢,背著這麽多債,你不累麽。”


    李洪濤臉皮一抽,劉大寶想要得到牛場不得不說是強取豪奪,可若他不幫自己,事情的確如他說的一樣。


    牛場沒了牛,隻剩一些破建築和一片租賃的地,還得過瘟疫,能賣幾個錢,七八萬撐死了。


    奶站也是初期建成,隻有裏麵的設備值錢點,大河鎮除了他們和新牛場可就沒有養奶牛的了。


    李洪濤很清楚別的地方的牛場在買牛的同時總場會以便宜的價格出售設備,那麽他能賣給誰呢?


    李洪濤似乎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劉大寶所指的。


    “李洪濤,你好好想想吧,我隻給你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一個小時之後,就算你求我我都不會幫你了。”劉大寶說著便起身要走。


    “等等。”李洪濤叫住了劉大寶,一雙眼閃著寒意問:“你真的能追到尤凱麽,能把他手裏的錢追迴來?”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說能,就是能。”劉大寶自信地說,他不用給李洪濤解釋什麽。


    “好,我答應你,所有的東西都給你,我隻要二十萬。”李洪濤眼神閃過一絲決絕,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片刻後,劉大寶已經從李洪濤的場子出來了,現在的他心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李洪濤和自己作對了那麽久,終於還是敗了,現在他的場子全都歸了自己,實在嘲諷啊。


    不過要真說起來,這一切也算有跡可循,當初他為了吳翠花和自己樹敵,當初陷害自己和孫穎的事反而丟了村長之位,之後為了競爭村裏的資源弄了新牛場,新牛場則帶來了瘟疫。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再推動著這一切的事情一般,讓李洪濤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一步步地陷入了一個隻有自己能夠拯救的泥潭之中。


    若是李洪濤從一開始就不與自己爭端,兩人兩人相安無事,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沒有新牛場就沒有新牛過來,他的場子或許還沒有事,就算有事,劉大寶相信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天道好輪迴,有因必有果啊。


    長久以來,劉大寶都是留了手的,不然以他的異能體想弄死李洪濤的場子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可這卻助長了李洪濤怨恨,讓他一次次地針對自己做出了破壞之事。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劉大寶得到李洪濤的場子,心裏反倒沒有絲毫的負擔,有些時候就要狠一些,李洪濤這種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若不能連根拔起,指不定以後又對自己做出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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