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花看到了劉大寶來,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見劉大寶不看自己,莫名地有些緊張,一個聲音更是在她心頭響起,怎麽他不理我?


    “大寶子來了啊,你這是來找翠花?”翠花媽從屋裏頭走了出來,見劉大寶在院子裏,笑著問。


    “不,不是,我有事找三大爺的。”劉大寶迴答。


    “找翠花爹?”翠花媽有些吃驚,要說劉大寶喜歡自己閨女的事情翠花媽是知道的,她本人對劉大寶的印象也很好,不過有李洪濤在,劉大寶還是差了點,但這不妨礙翠花媽喜歡劉大寶,笑說:“你三大爺在後院打醬缸呢。”


    “哎,好,三嬸這個你收起來,晚上處理一下就可以吃了。”劉大寶遞過野兔,趕緊往後遠走,他努力嚐試,卻還是不敢正視吳翠花,隻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這孩子,拿這幹啥。”翠花媽還有些不好意思。


    吳獸醫正在後院搗鼓醬缸,聽了劉大寶的情況,立馬答應過去瞅瞅。


    小邱墳。


    吳有才走進豬圈仔細檢查了一下豬崽的情況後,麵露凝重之色。


    “大寶子,你也是個好孩子,三大爺就不和你說啥客套話了,你這些豬啊,不行。”吳有才砸吧砸吧嘴,歎息著說。


    劉大寶心涼了半截,心說我這可是剛運迴來的豬啊,趕緊問:“三大爺,這到底咋了,我這豬咋不行了。”


    “我們都說人有先天不足之症,後天難補,其實家畜也有此等病症,估計你也看出來了,你這些豬全都是先天不足的豬,那幾個殘疾的就不說了,剩下的,全都是發育不全。”吳有才搖了搖頭說:“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這些豬,都得了瘟。”


    “瘟?”劉大寶愣了一下,他知道瘟是啥,其實說白了就是染上了一種病毒,有一年村裏得了豬瘟,那豬是一個接一個的死啊。


    “嗯,瞅這意思,得瘟的豬剛開始不多,那時如果治療一下就沒事了,可是沒人管,迴來才蔓延起來的。現在整體看症狀還不明顯,過兩天估計就會爆發了。”


    吳有才可是遠近聞名的獸醫,那本事可是沒的說,他說得瘟了,那錯不了。


    劉大寶如遭雷擊,吳有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大寶子,我不知道你從哪買的豬,但是賣豬的人一定知道這些豬裏麵有感染豬瘟的。你啊,被坑了。你還是提前挖個坑準備埋豬吧,我就不把這事給你往村裏說了,不然,那些養豬的知道了肯定是個大事。”


    “謝謝你了,三大爺。”劉大寶知道吳有才這麽說是為自己著想,這個人情他記下了。


    同時,又想起了李輝那善變的臉,作為養豬專業戶,豬崽得病李輝不可能不知道的,他這是故意要坑自己啊。


    吳有才走了,劉大寶留在了小邱墳,呆呆地望著豬圈裏的這群蔫豬,犯起了難。


    田雞越抓越少,自己不能做那趕盡殺絕之事,總不能抓光,而且季節一過,這東西都藏起來了。


    劉大寶想起早晨還和於露信誓旦旦的保證,如今沒走幾步就折了個大跟頭,那些抱負也都成了空談。


    難道,我真的要挖個坑,把你們全埋了?


    劉大寶正犯愁呢,一隻黑腚白花的獨耳豬進入了他的視野。


    獨耳豬看著還算正常,正活躍地在豬圈裏走來走去,不時地在豬食槽裏吃著苞米麵,歡騰極了,哪有半分病豬的樣子。


    “要吃草,要吃草。”劉大寶異能加身,所以能聽到黑腚白花的小豬嘴裏發出的叫嚷聲。


    劉大寶眼神一亮,心神瞬動,立刻將黑豬召喚過來,問:“獨耳,你怎麽這麽歡實,而且一點事沒有啊。”


    “主人,什麽是病啊,我也不知道啊,我想吃草,我想吃草。”對於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豬來說,病這個詞還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理解的,不過草它是認得的,媽媽在它出生不久就教他識別了哪種草能吃。


    劉大寶聽它一個勁的要吃草,心裏突然燃起了一股希望,揪了一株豬草,問:“獨耳,你要吃的是這種草麽?”


    “是的主人,要吃草,要吃草。”


    難不成我這豬草還能治病?劉大寶見狀心裏如是想著,將草丟進裏麵,立刻被獨耳搶著吃掉了,道:“獨耳,這次就靠你了。”


    劉大寶趕緊去了雜物棚,這裏麵放著噴灑靈雨的噴霧器。


    靈雨召喚,劉大寶已經駕輕就熟。


    這一次他召喚出了更多的靈雨,摻和上水,噴灑在豬草之上,豬草接收靈雨,立刻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起來,眨眼間已經沒過劉大寶的膝蓋。


    劉大寶絲毫不敢耽擱,立刻用鐮刀割了十幾捆。


    “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次了。”大叫一聲,劉大寶將割好的靈草向著豬棚一扔。


    分頭老板孫勝很倒黴,也不知道在大河鎮得罪了誰,好好的去洗浴大保健,反而被胖揍了一頓。


    這已經是他最近第二次進醫院了,第一次是被馬蜂蜇了那次。


    分頭躺在病床上,一個漂亮的護士來給他換藥,一雙色眼不受控製地順著半袖護士服的袖口瞟了進去。


    護士發現了分頭的舉動,用十分不溫柔的手法幫他換了藥,疼得他老臉都快綠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半袖,帶著大金鏈子的光頭男人,正滿臉堆笑地朝著分頭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兄弟喲。”


    “宏哥,你咋知道我被打了。”分頭見到趙宏,很是詫異,他覺得自己被揍挺丟人的,可沒給趙宏打電話啊。


    “兄弟,我當然知道啊,這事,都怨我啊。”趙宏從兜裏掏出兩千塊錢,正是那天分頭給他的,他說:“我有個兄弟叫高天……”


    如趙宏所說,那日分頭找他叫人去收拾劉大寶,他就派遣高天去了,結果……


    趙宏將劉大寶如何策反高天,如何讓高天打分頭的事說了一遍,又將錢推了過去:“兄弟,是我小弟不懂事,打了你,壞了江湖規矩,我已經把他開了。這錢,你收下。”


    分頭聽完,也終於知道了是誰打的自己。


    想起劉大寶那張得意的笑臉,不由得在心裏咒罵著:劉大寶,我和你沒完!


    田雞收量再次恢複到了正常水平,每日兩百斤。


    日落時分,劉大寶在家裝起了冷箱,雖然他和於露的關係不同往日,貨品的依舊得保質保量,不然怎麽對不起於露的信任。


    正處理著,門外走進來兩個大花臉,其中一個是紅色的燙傷臉,塗著藥水。


    另外一個,眼圈有明顯的烏青痕跡,像是被打過。


    “喲,小老板,今天又見麵了。”劉大寶看了看分頭和史強而人,虧得自己笑點高,不然都怕忍不住,問:“你來我家啥事啊?”


    分頭老板進院時見劉大寶毫發無損就確定了趙宏所說,果然是這小子策反了那個叫高天的,自己才被打成這樣。


    不過他可不敢聲張,連史強和史力都沒有告訴,畢竟這太丟人了。


    分頭叼了一顆煙,點燃後深吸一口,說:“劉大寶,你應該還記得你和我之間的承諾吧。”


    “嗬嗬,記得記得,我親口答應的事怎麽會忘呢。”兩人進院時,劉大寶就猜到了分頭來幹啥了,不就是為了爭搶田雞麽。


    “那就好,現在我迴來了,那你就遵守約定吧,從明天開始,這田雞……”


    “田雞我不收,全給你收。”劉大寶立刻接過話茬滿臉笑嘻嘻。


    “行,暫時就這麽個事,其他的帳以後再慢慢算。”分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大寶,慢步離開。


    兩人走遠,史強才巴巴地撇著嘴說:“表哥,你可算迴來了,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劉大寶收了多少田雞,那錢賺老了。要我說,當時你就不該走。”


    “行了,我這不迴來了麽。”分頭臉色一沉,他也沒料到田雞會迴來,這次定不能讓劉大寶好過。


    分頭已經想過了,他們開始時爭端的起源就是於露,可以說兩人的戰爭都是因為一個女人引起矛盾的爆發。


    既然如此,他就要從根源上解決兩人的問題,那就是斷絕兩人的來往。


    至少不讓兩人輕易來往,這辦法就是完全切斷劉大寶田雞的貨源。


    他這次來,打算一直到收田雞的結束,這樣一來劉大寶就無法收田雞了。


    為了再度出現上次那種田雞消失的情況,他甚至沒有停下在其他村子收田雞的業務。


    這樣一來,既能保證自己收田雞的量,又能讓劉大寶斷絕糧草。


    以為這樣分頭就結束了麽?


    錯。


    經曆了幾次事件後,分頭對劉大寶已經恨之入骨,來到這個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伺機報複,他一定讓劉大寶嚐到比自己痛苦十倍的報複。


    劉大寶看著分頭那顆鋥亮的後腦門,會心一笑,也猜到了分頭此次迴來的目的。


    劉大寶和分頭發生的幾次事情裏,除了母親差點死掉那件事之外,劉大寶一直都是絕處逢生反敗為勝的。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不記恨這個總是吃癟的二道販子了,反而有些同情他找了自己當對手。


    劉大寶的內心是不願意對分頭做太過分的事情,尤其是反間高天胖揍他也算銷了兩人恩怨,若是分頭再不來永不相見兩人就再沒什麽麻煩事了。


    隻是看今天的情況,分頭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劉大寶也自會奉陪到底,


    收田雞,劉大寶暫時會讓出來,自己現在豬舍還一大堆事,實在沒法和他扯皮。


    不過,能收多少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要是田雞再消失可怨不得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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